石鷹之的狀態太不一般了!
如此暴躁易怒,跟身前被虐待脫不了關系,身心雙重打擊,讓他跟人格分裂似的。
“石頭,快追。你們等在這兒,我離開的時候再來接你們。”凌輕跟小金交代完,拽著石斂追石鷹之去。
曼曼彈彈衣袍上不存在的塵埃,嘆口氣,幽幽道:“有個不靠譜的爹爹便罷了,怎么爹爹的爹爹,更不靠譜?人生真是兇殘如血啊!”
小身子彈珠一般彈射而出,緊跟在凌輕身后。
石斂回過神來,反過來拉著凌輕疾行,呼吸間就甩了曼曼十幾條地穴遠。
“啐!欺負小孩兒!”曼曼撇嘴,反而慢下了速度,跟地穴內的蝎子玩兒起了捉迷藏。
“爹!娘不在這兒,您忘了嗎?娘要您乖乖聽話,不要發怒的!爹,您再這樣,娘會生氣的!”
前面不遠的魂體劇烈顫抖起來,一張憤怒的臉扭曲著,雙眼狠狠瞪著凌輕。
“娘在冥界等著您呢,爹難道不想早點兒見到娘嗎?”
在凌輕溫聲軟語的引導下,石鷹之再度恢復平靜。
輕呼一口氣,凌輕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一個小小的細節就引發爹如此大的反應,尋回殘魂……迫在眉睫!
“石頭,繼續深入,里面有爹爹的殘魂。還有一只殘暴的蝎王,哼!”
石斂自然懂凌輕的那一聲哼,蝎王所作所為的確為大男人所不齒。
再者,既然深處還有爹的殘魂,而那蝎王身體又被纏住,如此說來……
蝎王,在殘害石鷹之的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不會說出他的下落”這句話始終在凌輕腦海盤旋,石鷹之發狂時說的話,絕不是胡言亂語。
幕后黑手,在尋找一個人,這個他,到底是他還是她?
凌輕想到子桑藍,她也是因著不明原因失蹤,聽說是為了她的愛人、凌輕的父親。
結合石鷹之如今的情況,凌輕感覺好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線索,但又抓不住。
這種感覺撓心撓肺的,別提多憋屈了!
越想,腦袋越是漿糊一團。
“石頭,云下洲和云中洲,多少年才打開一次傳送陣?”
“時間好像不確定。有時需要從云下洲打開,有時又需要從云中洲打開。我們上次需要五系靈珠,但是再下次,就不知道需要什么媒介了。”
“也許,有兩個人知道。”
凌輕瞇眼,白熊和白鶴!這兩個老家伙,好像越發神秘起來!
魔云學院把握云下洲和云中洲關鍵的出入口。
“輕兒問這個做什么?”
“我在想……你的父親,跟我的母親,有沒有什么關系。”
“他們能有什么關系?我爹是十多年前在云下洲被擒走的,而你娘是五十多年前就消失不見的。我們打開云下洲和云中洲傳送陣的上一次,就是在我爹被擒那段時間,所以,他們沒有時間交集。”
“左丘天雪為了你留下,不知道她是否知曉那次的任務。”
“啐!當時我才十歲,這貨已經十八的模樣了,竟然對我抱著覬覦之心,想想就惡心得不行!還記得,左丘家來人的時候,除了左丘天雪之外,其他人都隱匿著。所以,左丘天雪應該不知道他們的任務。我那時修為極地,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石斂臉上露出一抹自責和心痛,若那時他夠強大,是不是他爹就不會受這等苦?他娘就不會落入石雄之圈套?
“石頭,這些已經過去了,過去的既定事實無法改變,我們只能創造更加美好的將來!”
她能控制時間領域,但是控制不了云下洲和云中洲兩個大陸的時間流域。兩個大陸里的生命無數,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便是修煉到極致,有了控制兩個大陸時間流域的能力,她也萬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改變了千萬人的生命軌跡。
“輕兒……”
攬著柳腰,石斂心中溫暖一片。
她默默為他找回了爹爹魂魄,為他保存了娘親生魂,他滿心的愛,更加凝實。
他們之間,沒有謝謝與不用謝,一切,盡在不言中。
石鷹之飄忽的魂體一顫,這一幕,熟悉而溫暖,讓他不禁勾起唇角,笑的清淺。
他的笑跟石雄之的假笑有著天壤之別。明明是同一張臉,石鷹之卻英氣中帶著正義,石雄之呢?呵呵……
地穴深處,晦暗無比。
每一條地穴通道都通向這個地方。
偌大的空間帶來陣陣涼意,磨砂石內部,囚禁著蝎王的身體,巨大鉗子還兇狠伸向某個方向,好似前方就是勁敵。
足有三米見方的龐大身軀在磨砂石內一動不動,尾巴如大象腿一般粗,但是尾刺卻像針一般細。
這根尾刺針一旦扎下來,小乘半仙也得去半條命吧!
封印蝎王的磨砂石背后,隱隱傳來魂息……
“蝎王,本尊來了,你丫還死豬一樣困著,怎的不出來迎接本尊?”
“哼!無恥人類!帶著高手前來,有人助陣,該你有囂張的資格!”
石斂在修復經脈中,只以為跟凌輕差不多的修為。沒想到,鳥屎糊了眼,看走眼了!
“蝎王,你乖乖把尾刺中的毒素貢獻出來,興許本尊會給你一個痛快,如若不然……哼!”
“好大的口氣!本王就算軀體被困,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分神初期能夠對付的!你有本事,就不要借高人的手,你來,咱們單打獨斗!”
凌輕冷笑一聲,“蝎王,你這智商也就夠忽悠忽悠那一竿子單純的蝎將和蝎眾。跟本尊用激將法?本尊八百年前就不用了,我家小孩兒都鄙視來著!”
“不過……”凌輕臉色一豎,“就算本尊一人出手,你也不是本尊對手!”
兩條死滅之光躥出磨砂石,跟凌輕纏斗在一起。
石斂悠哉哉尋塊大磨砂石坐下,老神在在的……看戲!
“斂兒,你怎么不去保護媳婦兒?爹不是教你嘛,萬不可躲在女人身后!你是怎么學的!”
石鷹之皺眉,想要伸手給石斂一掌,手掌卻穿過了石斂的身體。
有了兩次經驗,石鷹之適應了魂體,自我調節情緒,不再發狂。
“爹,我家輕兒需要歷練,還需要食物呢!”
說完,蝎王已經傳來撕心裂肺的吼聲:“人類!你竟然敢!還我的死滅之光!不……”
“蝎王,本尊說你智商低你不信,同樣的招數被本尊破了,你還用?不知道本尊就缺死滅之光嗎?曼曼!還不快過來吃飯!”
凌輕厲喝一聲,曼曼急速奔來。
兇殘的兩母子狼吞虎咽的將死滅之光吞食掉,曼曼還意猶未盡打嗝:“娘親,再讓大蝎子弄點兒這玩意兒出來好不好?”
“你問問它給不給咯……”
“喂!大蝎子,給小爺弄點兒那勞什子死滅之光出來,小爺我還沒吃飽呢!”
蝎王雙眼圓睜,狠辣而兇殘,嗜血而陰冷。眼眶被磨砂石困住,一雙眼珠兒卻活動自如。
“瞪什么瞪!小爺跟你說話呢!”
“哪兒來的小屁孩兒!竟敢對本王指手畫腳,你跟這個可惡的人類女娃一樣,身負罪過,該死!”
“轟隆隆……”
整個地穴震動!
磨砂石限制了蝎王的身體,同時也給蝎王提供了便利,讓它從磨砂石中的能量受益。
經歷上千萬年的沉淀,蝎王已經能控制很大一部分的磨砂石。
隨著震動越來越大,地穴頂部開始掉落大塊大塊的磨砂石,不止在地穴深處,就連地穴通道中,也轟隆隆掉落。
凌輕雙目猩紅,唇瓣顫抖,一邊躲開砸下來的磨砂石,一邊怒喝:“蝎王!你喪盡天良,得了天道靈智,竟然違背天道之力而修!你連自己的子民都不顧,應該……打入煉獄!”
“本王是萬蝎之首,它們的性命,本就該為本王而生,為本王而死!它們能奉獻給本王生機,那它們的榮幸!”
地穴通道中,無數的蝎眾被磨砂石砸中身死,無數的生機被蝎王無情剝奪。
“蝎王,你逃不了!”
凌輕盛怒,蝎眾何其無辜?她不是圣母,不會憐憫天下萬物,但是要她眼睜睜看著呆萌的蝎眾死去,她做不到!
“石頭,殺了它!奪它毒素,取它蝎爪,扣它謝齒,拔它尾刺,斷它蝎鉗!”
“好。”
蝎王大驚,怒道:“人類女娃,你可知違背諾言的后果!你會被天罰的!”
“是嗎?說你現在說你智商低,已經是在鄙視智商低三個字了,你完全就是腦殘!本尊答應跟你單打獨斗了嗎?”
“就算本尊一人出手,你也不是本尊對手!”是了,她沒有明確答應單打獨斗。
“陰險狡詐的人類!不得好死!”蝎王怒急,可是面對石斂的攻擊,整個蝎身都顫抖了。
“謝謝夸獎,陰險狡詐向來是本尊標榜的美德。不過這不得好死的下場,想必,還是由你來受的好!你難道忘了?萬千蝎眾可是等著你去給它們陪葬!”
蝎王睜著水桶大的眼,看見一道帶著蠅頭小字的掌力輕飄飄派下來,然后禁錮它身體的磨砂石碎裂開。
“啊啊啊……我的尾刺!我的毒液!我的牙齒!我的鉗紙……”
沒了門牙,蝎王說話漏風。
凌輕的要求,石斂一一照辦,一應戰利品,挨個擺在她面前。
冷笑一聲,蝎王身上精華的部分就被凌輕收進青石殿。
“死滅!它……沒有存世的必要。轉世也沒機會了。”
小乘半仙的掌力轟然而下,蝎王的身體,瞬間化為煙灰。
龐大的身體后面,露出一片似曾相識的景色。
石壁,石臺,精鐵鏈條,池子……
還有,石臺上半身被石壁包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