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屋內(nèi),凌輕自然而然的坐在石斂懷中,石斂和魚君昆分別坐在上首左右兩側(cè)。
“什麼時候回去?”石斂嫌棄的瞥他一眼。
“臭小子!有你這麼招待客人的嗎?纔剛來就問人傢什麼時候走?”魚君昆瞪著眼,死命盯著他這個無法無天的侄孫。
石斂頭也不擡,專心致志的拿出一個大果子,切碎,餵給凌輕。
“我沒請你來。”
沒請你,還來,臉皮厚的還不想走。石斂這話,堵得魚君昆一陣吹鬍子瞪眼。
“臭小子!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魚君昆無可忍,直接搬出魚歌來,印象中,魚歌一直是個溫柔賢良、知書達理的孩子,這小子,怎麼就這麼欠教訓?
魚歌是他大哥的女兒,那麼石斂就是他的外侄孫,在雲(yún)下洲看到他的時候,魚君昆還好生差異一番,後來才知道,魚歌竟然一路來到雲(yún)下洲,嫁給土族族長爲妻。
此事,也就魚君昆和石斂知道,現(xiàn)在,加上了凌輕。
魚君昆的那些個兒女,根本不知道石斂的來歷,對外,也稱石斂是魚君昆尋回來的皇室血脈,封爲小殿下。
“孃親,已經(jīng)死了。”石斂面不改色,只是喂凌輕的手,微微一頓。
只有凌輕發(fā)現(xiàn)石斂的異常,握著石斂的手,凌輕大眼定定的看著他。
魚君昆頓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歌兒她,是如何……”
“自毀。”
室內(nèi)又是一陣沉默,魚君昆緊握著的手背上,青筋暴露,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魚歌那溫柔的模樣。
如此乖巧的孩子,是誰逼得她自毀!
“是誰?”
石斂擡頭,看著魚君昆,“石雄之。”
魚君昆拍案而起,眉目凌厲之極,那怒氣,是真的心疼魚歌。
“人呢?”
“已經(jīng)被我滅殺。”
魚君昆又緩緩的坐下去,沉默著沒有說話。東萬也不再嬉鬧,一臉肅穆。
“斂兒,我說的那事……”好一會兒魚君昆才又打開了話匣子。
只是石斂一個眼刀子撇過去,冷聲道:“不談。”
“你總有一天會面對的。”魚君昆很是無奈。
石斂微微皺眉,“我沒工夫應(yīng)付你家那幾頭惡狼。”
魚君昆深深的嘆口氣,故作傷心的說道:“人老了,老了!這身子也不停使喚了!”
說著,一手撐著腰,一臉疲憊的盯著石斂懷中的凌輕。
凌輕卻好像沒看到一眼,小嘴跟松鼠似的蠕動蠕動嘴裡的果肉,嚥下去。
扶著魚君昆,東萬小聲道:“爺,要不要休息一下?”
眼色,還不停的往凌輕瞥。
擡頭,凌輕看看兩人,“這是越兒的住所,你們可以住三八樓,那裡我可以做主。而且……”
再度嚥下一個果肉,凌輕接著說:“你的大女兒也住那兒,你可以去觀察她是怎麼勾男人的。”
凌輕說的極爲認真,一點兒不像是在打小報告的模樣。
魚君昆猴頭一哽,看了東萬一眼,東萬諾諾的說:“爺,奴才也是聽說大公主有心上人,可是……”
“這死丫頭,給她找的駙馬她不要,偏要上趕著惹人嫌。”魚君昆對他的女兒兒子一陣無奈。
也就他的大兒子靠點兒譜,只是,大兒子卻無心皇位。
“丫頭,小爺爺這不是想跟你們住一塊兒,還可以聯(lián)絡(luò)一番感情麼?斂兒小時候的好多事情,我還可以講給你聽啊。”
凌輕聽到耳裡的,是後面一句。
看看石斂,後者只是瞪了魚君昆一眼,不作聲色。
“那好吧,你住下吧。”
就在這事塵埃落定的時候,石越匆匆忙忙的跑回來,額頭還冒著細汗。
“哥,嫂嫂!”石越幾步跑進來,靠在石斂和凌輕身邊,微微喘氣:“有人……有人死了!”
“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的靈力不用,爲嘛用跑。”凌輕皺眉,用袖擺給他擦汗。
怎麼越兒給白老頭做徒弟,居然變得笨笨的?
“師父不讓我用。嫂嫂,我們快去看看!”石越拽著凌輕的手就要走,卻被石斂一個利眼瞪住。
“哥……”石越輕叫。
魚君昆仔細的打量石越,那與魚歌極爲相似的眉眼,讓他很是激動。
“斂兒,這是……”
魚君昆伸手,想要摸摸石越的臉。
石越一個側(cè)身躲開,警戒的盯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越兒,叫小爺爺。”石斂沉聲說道。
“小爺爺。”石越打量魚君昆,眼中少了戒備。
魚君昆激動的語無倫次,一直“哎哎”個不停,還拿出好些東西,一溜煙的全塞進石越懷中,“來,越兒,這是小爺爺給你的見面禮。”
看看石斂的眼色,石越將這些收了。
可他還不忘惦記的事:“嫂嫂,我們快去看看,要不等會兒,那水族的少主,就要遭殃了!”
“水當傲?”凌輕挑眉,什麼事兒,又牽扯到他身上了!
“輕兒去吧。”
石斂看著魚君昆一臉希冀又不解的神色,只好放人離開,有關(guān)越兒的一些事情,越兒還是不知道的好。
凌輕抱著石越,身形翩飛,不一會兒就到了死人的地方。
那地兒,正好在兩棟學生樓之間的一個大道之上。
地上躺著一名男子,金丹已毀,嘴角帶血,臉色痛苦,明顯是被虐待之後,才被殺害的。
許多聞訊趕來的學生,都三三兩兩的圍做一堆,悉數(shù)的聲音傳進凌輕耳裡。
“餘師兄怎麼無緣無故的就死掉了?”
“看這模樣,可是被虐待過!誰這麼狠心,竟然如此對待他?”
“你們知道不?剛開校那會兒,餘師兄可是得罪人了!”
“誰啊?”
“噓!小聲點兒!就是那水少主水當傲啊!”
“怎麼得罪的?”
凌輕飛身下來,衆(zhòng)學生紛紛側(cè)頭,眼中帶著審視,這位小皇妃,就是那神秘的水族之主啊!
這事兒……
“主子!”水當傲現(xiàn)身,對著凌輕恭敬的垂首。
金花琳跟在水當傲後面,只是低頭,不作聲色。水當傲扭頭,瞪了一眼。
她叫不出來!她極爲討厭的女人,憑什麼就是她的主子!
凌輕也不計較,甚至餘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自顧走進餘師兄的屍體。
繞著屍體走了數(shù)圈,凌輕越看越是皺眉。
他的魂海……
“嫂嫂,他是怎麼死的?”石越湊過來,好奇極了。
“下藥。”凌輕將視線定在餘師兄的手上,那手上,還有一些參與的乳白之物,並且跟手的顏色極爲相近。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有人忍不住說道:“不是金丹毀了才死掉的麼?”
沒人回答他,但是衆(zhòng)人對餘師兄的死,更加關(guān)注了。死得蹊蹺背後,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
“快看,是審判處的人!”
遠處,遙遙的飛來三名身著白衣的男子,三人面容肅穆,衣襬處繡著兩把交叉的黑劍,正是審判處的標誌。
三人不由分說的走到餘師兄的屍體旁邊,好生觀察幾番,有人蹲下來,拎起餘師兄的手,仔細看著上面的藥粉。
對視一眼,那人說道:“用藥。”
三人起身,將屍體裹起來,兩人擡著,然後一人朝著水當傲說:“你是此案的嫌疑人,請跟我們一起,回審判堂調(diào)查。”
水當傲看看凌輕,後者對他點點頭,水當傲這纔跟著三人離開。
“傲!”金花琳輕叫一聲,神色擔憂。
四人剛離開,衆(zhòng)學生又開始了火熱的討論。
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討論倒是誰是兇手,而是賭!
滿金白麪小生的模樣,卻是一隻腳豪邁的踩在石凳上,石桌上是一個簡單的賭局,兇手是水少主,兇手是其他人兩欄,前者賠率已經(jīng)到了一賠三。
井少文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凌輕望過來,趕緊一本正經(jīng)的站直了。
“賭!”
凌輕給他傳音,頓時井少文滿臉放光,他空了一半兒的戒指,這賭一下,可是能補充不少!
只是凌輕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井少文身子有些顫。
封子泰和田冰羽紛紛悶笑,井少文那廝,簡直就是個賤骨頭!
“嫂嫂,我也壓好不好。”
“不好。”
“嫂嫂!”石越搖著凌輕的手臂,撒嬌。
“我們該回去了。”凌輕拽著石越的手臂,只是這小子還扭著頭死命的瞅著賭桌。
凌輕一走,不少學生就圍了上去,賭事很是火爆。
凌輕抱著石越離開,背影漸行漸遠。
只是,有一個人,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
那眼神,就像是一條毒蛇一般,閃著幽光,盯著!
金花琳經(jīng)歷火族的事,以及自己的荒唐婚嫁,已經(jīng)變得較爲冷靜,褪去了當初的青澀。
掃了一眼餘師兄屍體曾經(jīng)躺過的地方,金花琳悄悄的離開了。
芮柔站在一棵樹下,旁邊是柴火拽著樹根的草玩兒。
“蹊蹺。”芮柔皺眉。
“哪兒蹊蹺。”
“餘師兄死的蹊蹺,金花琳的表情蹊蹺。”芮柔注視著金花琳不帶悲傷和擔憂的背影,有些看不懂了。
柴火直起身來,髒兮兮的小手在芮柔面前晃了晃,打斷了她看向金花琳的目光。
芮柔無奈的跳轉(zhuǎn)視線,看向柴火。
證明了自己的存在,柴火昂頭說道:“那死人的魂魄,被人收了。”
美目大睜,芮柔只覺得一股涼風從腳底兒升起。
“你能找到嗎?”
柴火撇嘴,“還不能,我還沒修煉到家呢!主一定會動手的。”
當日晚,魔雲(yún)學院一個陰暗的角落。
兩個小影子悄悄的靠近。
“成了?”
“自然。”一道女聲,帶著高傲。
“有人看見沒?”
“可能嗎?”傲氣反問,還有一些嗤笑。
“那下一步……”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高傲中帶著自信,還有濃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