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受一國副部之邀,來到阿拉木圖,啟有等閑之人?
即便是末首坐著的兩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一個叫王明喻,一個叫王明華,兄弟兩人從海運起家,跟各大航運公司來往密切,在南海航道還有著不錯的影響力,只不過為人低調(diào),又處在產(chǎn)業(yè)鏈下游,包船出海,都指望著在座的各位賞飯吃,便主動坐的末位。
看到范陽大步走了過來,兩人都是面帶喜色,趕緊站了起來騰座位,換杯盞,等范陽坐定,便把手給伸了過來,一指自己:“遠宏貿(mào)易,王明喻,這是我兄弟王明華,咱們兩兄弟是搞船運的,也是久仰大名,以后可要多多親近?!?
“久仰久仰?!狈蛾栆槐?,李麒麟眉頭一撇,假裝慍怒道:“兩位王總這是不給我表現(xiàn)的機會啊,這樣,今天這席,我當(dāng)酒司令?!?
李麒麟不知為何,一改往日的儒雅形象,把賈景元都看得一呆。
一般來說,承認酒司令,本身就是一種奉承的意思。
賈景元本來是眼巴巴要來做這酒司令,卻不料被李麒麟給搶了去。
“好,好,李總把酒,今天咱們可要大開眼界啦?!?
高路也是面帶微笑,輕輕鼓掌:“此處是不是應(yīng)該有掌聲?”
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好好好,咱們還從沒見識過李總勸酒的本事?!?
“老李啊,你到底行不行,到時候水平不夠,讓咱們范總喝不高興,可要唯你是問啊。”
“這個酒司令可不好當(dāng),規(guī)矩了規(guī)矩,勸不下酒,那么先自罰三杯。”
“不行讓我來?!?
李麒麟手指連點:“看看,看看你們像什么話?!鄙碜右粋?cè),站到王明喻兩兄弟中間,說道:“我來隆重介紹,遠宏貿(mào)易,王總,人稱馬來之虎,南海一霸,不止連云港,遠至京津滬,船運界里談到遠宏王總,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座的各位任隨哪一個,沒受過王總關(guān)照?我提議,第一杯,先敬兩位王總,大家覺得怎么樣?”
底下的人轟然叫好。
王明喻卻連連擺手:“不認,這個不認啊,什么馬來之虎,李總抬煞我了。”
話雖如此,可還是臉上有光,兩兄弟在體量上,不及在座各位,這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們是草莽起家。
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子承父業(yè)。
五六十年代,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米國聯(lián)合西方國家,還有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對大陸進行經(jīng)濟制裁,成立巴黎統(tǒng)籌委員會,對大陸展開聯(lián)合封鎖,全面禁運。
構(gòu)筑了三重島鏈和近海軍事圈,試圖掐斷物資供給。
只要任何與戰(zhàn)備沾邊的,一律禁止出口,禁止運輸。
主要針對稀缺的各類資源,例如橡膠,柴油,汽油,藥品,糧食,和特種金屬之類。
被封鎖過后,想要獲取物資全靠zs。
從新加坡,香港,馬來西亞,包括泰國和印度,就靠著一條條漁船,小輪,構(gòu)筑起一張龐大的外海供應(yīng)鏈。
這一時期的東南海可謂艱險重重,還有海盜猖獗,王明喻兩兄弟的父親輩,就是這種時期發(fā)展起來的。
在天津和青島無數(shù)個荒島上奔波往返,聯(lián)系新加坡與馬來西亞兩地,為大陸運回來海量物資,即便跟香港的霍老爺子也有交情,二十多年累積,最鼎盛的時期擁有四十幾條漁船,天津一座漁港,橫行馬六甲,在當(dāng)時的南洋是真正的馬來之虎。
但可惜的是特殊時期來了。
他們的父親就這么完蛋。
幾十年海外積累毀于一旦。
他父親在勞改農(nóng)場的牛棚里上吊自殺,兩兄弟在漁港里茍活長大,80年代重新開放漁港業(yè),才靠著以前父輩的聲望慢慢發(fā)展起來。
現(xiàn)在也有了一座船運公司,主要經(jīng)營散貨運輸,雖然都是些小船,可在目前的民營船運界,還是很不錯了。
李麒麟這么一介紹,顯然,份量就要重得多了,范陽也適時的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慚愧,原來是兩位王總,我是后輩,不知道兩位鼎鼎大名,先干為敬?!?
一仰脖子,小半碗酒一口干了。
“好?!?
“痛快?!?
“范總好酒量。”
“來來來,咱們也不能讓范總一人獨飲,大家都來干一杯,敬兩位王總馬來之虎,再振雄風(fēng)?!?
一群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都是一仰而盡。
兩兄弟還能說什么。
自然也是酒到杯干。
坐下的時候,王明喻眼眶都有點微微濕潤,略含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麒麟。
按下杯子,李麒麟越過一步,又來到另外一個中年人的身邊。
對方趕緊也捏著酒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