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放寬心,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先吃飯。”
缺一門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雞湯燉得半生不熟,就急急忙忙舀了碗湯喝。
“哇哇,味道還不錯,來來吃飯。”
趙光明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像換了個人似的。
吃頓飯一句話也不說。
“干嘛啊老趙,人不舒服嗎?來我看看。”缺一門察覺到趙光明有點不對,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
趙光明沒好氣的看著缺一門,這個傻猴子。
又看著他右手空空的袖管。
心里一陣酸澀,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但正是這可憐的孩子,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年紀(jì),一只手背著自己,走不了兩步就得使勁顛一下,走了個多小時。
住院這幾天,更是一步都沒離開過。
萍水相逢,當(dāng)初自己都不知道咋想的,給他們介紹房子,但幾乎立刻,他就后悔了的。
這年代人心不古,多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哎,或許這就是緣分吧,趙光明在心里嘆了口氣。
或者這真的是緣分吧,要不是這兩個家伙,自己恐怕就見閻王去了。
掙的錢再多,也沒命花了呀。
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起什么歹意吧?
要是對自己起了歹意,為什么還救我?
讓我掉河里淹死,不都是他們的了嗎?
不對,那他們是怎么知道我掉河里的?
難道他們跟蹤我?
沒那么巧吧?
他們咋知道我去哪兒了?
有這么巧的事?
趙光明腦袋里一團漿糊似的,一會兒想這,一會兒想那,臉上也陰晴不定。
“想啥呢老趙,你再不吃我可不客氣了啊。”缺一門夾起最后一塊雞肉,放進自己嘴里。
“沒想啥,吃你的吧。”
“喂老趙,現(xiàn)在沒人了,跟我們說說你賣菩薩的事唄。”缺一門說道。
“這有什么好說的。”
“太小氣了,老趙,這么好的事情,也不帶上我兩。”
范陽一看,看來缺一門是說不清楚這個事情的了,索性自己接過來說道:“老哥,這樣和你說吧,你放心,我們不會去舉報你,更不會動什么歪腦筋,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謹(jǐn)慎,咱們雖然認(rèn)識才不久,但在心里,我卻早就認(rèn)了你這個朋友,你這個老哥,不圖別的,我出去那兩天你到處找我,就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然后翻著自己的眼皮,跟老趙說道:“來你看看,我像是那種白眼狼么?”
趙光明的臉色緩和了些。
一看有用,范陽便說道:“你別想那么多,把身體養(yǎng)好,吃了早點睡,反正過兩天我們也就走了。”
“走了?去哪兒?”趙光明不解的問道。
“回家了啊,財路斷了,還呆在這里干嘛,我手里還有幾千塊錢,再收點蟲草就回去了。”
“額……”趙光明無語了。
“沒事,老哥,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了,以后到成都來找我玩,隨時歡迎你。”
說完和缺一門兩人,把碗撿來洗了。
之后便不多話,兩人下樓睡覺。
“接下來咋辦?老趙好像不愿意教咱們啊?”坐在床上,缺一門說道。
“先不急,他不教,我們自己也可以做,他同不同意,都不關(guān)他的事。”范陽決心已定。
“也對,佛像哪里買不到嘛,那咱們什么時候回去?”
“看看再說。”
兩人睡下沒多久,忽然樓上嘎吱一聲,趙光明的門打開,手里捏著1000塊錢走了下來,遞給范陽:“來,還你們錢。”
范陽接過,點了下,1100塊錢,收下了。
趙光明在床邊坐了下來:“咋的?真的準(zhǔn)備回去了?”
“不回去還能干嘛?”
趙光明想了下:“哎,罷了,今天我就跟你們交底了,想不想發(fā)財?你兩個。”
“發(fā)財?”范陽和缺一門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
趙光明披著件中山裝,站起來,走到倉庫角落,將剩下的幾尊藍(lán)色佛像,拿起一尊,說道:“你們之前不是問我這是什么佛嗎?大黑天。”
“大黑天?”
范陽也不懂,接了過來,看了幾遍問道:“大黑天?難道,是什么邪神之類?”
趙光明啪的拍了下范陽的手背:“胡說,什么邪神,這是大日如來的降魔法身,但只有密宗供這個,想不想發(fā)財?”
“大日如來?嗯,你說。”
明明屋里就三個人,但趙光明還是把頭埋了下來,壓低了聲線說道:“我跟你說康定這邊不行,我知道大草原那邊有兩個村子,都信這個,你們兩個,要是敢去,掙到的錢咱們?nèi)似椒郑蚁日f清楚,我?guī)銈內(nèi)ィ先思仪瞄T,得你們?nèi)ァ!?
“為什么?”范陽問道。
“放心,我咋可能坑你們,主要是我以前去過,有幾家我還在人家里喝過茶,還賣過東西給人家,再去就不方便了。”
“嗯。”范陽示意趙光明繼續(xù)說。
“就是有點遠(yuǎn)。”趙光明說道。
“有多遠(yuǎn)?”
“差不多兩百公里吧。”
“兩百公里?那能掙多少錢?”范陽吃了一驚,兩百公里,而那佛像只剩下幾尊,有那個必要么?
“哎你管那么多干嘛,難道我還能虧了你們么,跟著我走就是了。”趙光明嘴一撇。
“行,反正我兩沒事,就跟你一起跑一趟。”不管掙多掙少,范陽都挺感興趣。
看到范陽這么干脆,趙光明點點頭,顯得很欣慰的樣子,又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會淘金這門手藝,那我也不瞞你們了,本來這里天氣好起來了,我馬上也要進去的,現(xiàn)在咱們有三個人,可以好好干一兩個月了,這個事情你們干不?”
“你是說淘金?”范陽問道。
趙光明點點頭:“你們好好考慮考慮,這次我一走,就要進去一兩個月,多的不說,你們兩個人,跟我跑這一趟,至少這個數(shù)。”
趙光明伸出兩根手指頭來。
“兩千?”缺一門湊過來問道
“屁,最少兩萬,看你們怎么分。”趙光明說道。
“兩萬?”范陽愣住了。
淘個金沙這么掙錢?
趙光明比出兩根手指,范陽下意識的也認(rèn)為是2000。
卻沒想到趙光明口氣這么大,直接報出兩萬?
“不對吧,老哥,淘個金沙一天能淘出來多少金?”
“二三十克隨便搞。”趙光明面有得色,又補充一句:“運氣好百八十克也不成問題。”
“一天能淘幾十克?”聽到這話,范陽驚得從床上站了起來。
“此話當(dāng)真?”
“切,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在淘,什么技術(shù)。”趙光明一臉的得意。
一天能淘二三十克,根據(jù)范陽的認(rèn)識,那簡直是不可能的,要按照2018年的金價來講,200塊錢一克,豈不是淘金人一天的收入就能達(dá)到五六千,甚至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