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南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fā)蓬亂,表情迷糊,看上去就像一個在校大學(xué)生那樣樸素,和欒小兵構(gòu)想中顛倒眾生的光鮮亮麗大明星截然不同,她用兩根手指輕佻地挑起蕭秋南的下巴,無限遺憾地說:“胖了,臉都寬了半公分,下巴的形也沒了,哎呀眉毛多久沒修了這么多雜毛?皮膚情況也不夠好……蕭秋南!你到底是一個明星啊,多少有點(diǎn)職業(yè)道德好不好?怎么能對自己的身體疏于管理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呢?你這是放任自己墮落,這是罪惡的!要遭天譴!”
蕭秋南面無表情地示意她看那邊:“小兵姐,在你挑剔地摸著別人男朋友臉說三道四的時候,是不是也該照顧一下她的心情?”
田瑤瑤嗤溜一聲在沙發(fā)上迅速躺平,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說真的她甚愛蕭秋南客廳的沙發(fā),又大又軟,坐進(jìn)去陷得跟沒骨頭一樣,躺著刷微博最來勁了。
“看,她不管。”欒小兵說著,卻也放開了蕭秋南,無奈地說,“我知道,在你們這些人眼里,經(jīng)紀(jì)人都是可惡的老巫婆,管著你們,從頭到腳,一頓飽飯都不給吃的,但是你粉絲就喜歡你的臉啊,你怎么能臉都不保護(hù)好了呢。”
蕭秋南誠懇地承認(rèn)錯誤:“這段時間我是比較在飲食上放松了一下,畢竟大病初愈,小兵姐,你別擔(dān)心,從明天起,我一定盡快投入到減肥塑身的大計當(dāng)中去,一定以最完美的姿態(tài)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欒小兵這才放下了心,皺著眉說:“你的腳傷也要當(dāng)心,以后還要拍戲呢,那可是體力活。”
說著她跟蕭秋南敲定了具體的健身方案,叮囑他要依照教練給設(shè)定的食譜一日三餐,至于參加晚宴的服裝贊助那自然是幫他搞定……
說了一大堆之后,欒小兵說聲還有事,提著包就準(zhǔn)備走了,蕭秋南很自然地招呼:“瑤瑤,替我送一下小兵姐。”
“好噠。”田瑤瑤從沙發(fā)上蹦起來,把手機(jī)一扔,過去滿面笑容地說,“小兵姐,請這邊走。”
自從蕭秋南殺青,他們正在發(fā)愁怎么把大明星從橫店安全運(yùn)回北京,田瑤瑤小手一揮就弄來一架包機(jī),還沒花他們一分錢的時候起,欒小兵就更加證實(shí)了自己早先的猜測:田瑤瑤,絕不是一般有錢人家的女孩,家里條件一定是自己不可想象的那種,非富即貴,更難得的是她對蕭秋南可以說是死心塌地,對身邊工作人員都客客氣氣打成一片,一點(diǎn)大小姐脾氣都沒有。
欒小兵不是沒接觸過富二代嬌嬌女,公司大老板的女兒就是其中之一,三十歲了,心比天高,提起不管多大咖位的明星都是鼻子朝天,恨不得用眼角看人的,難得田瑤瑤出身好,家庭好,性子好,她不禁感慨,蕭秋南這是真的撿到寶了。
所以她對田瑤瑤就更加客氣,笑著推拒說:“免了,我又不是客人,用不著你送,你好好跟他呆著吧。”
說著湊過去低聲說:“我知道你心疼他,骨頭都斷了是很可憐,但也不能給他大吃大喝啊。”
“也不是我給的呀,他天天躺著跟大爺一樣要吃要喝的。”田瑤瑤叫起撞天屈來,趁機(jī)告狀,“那天他還硬說嘴里沒味,要我去簋街買一份烤羊腿羊蝎子回來給他啃呢。”
欒小兵大怒,在門邊回身沖著蕭秋南高喊:“
吃什么羊肉!那玩意兒上火,起痘痘了看你怎么辦!不許吃!”
“行啦,知道啦。”蕭秋南懶洋洋地說,“女人就是事多。”
田瑤瑤還是堅持送欒小兵出了門,正打算看著她進(jìn)電梯就回去,卻發(fā)現(xiàn)欒小兵站住了,臉上表情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啦,小兵姐,你還有什么囑咐嗎?”田瑤瑤奇怪地問,“你放心,我會盯著他不讓他多吃多占的。”
“不是……”欒小兵深吸一口氣,有點(diǎn)艱難地說,“瑤瑤,我下面說的話,你要是愿意就愿意,不愿意的話就當(dāng)我沒說過,這是我自己的一點(diǎn)想法,不代表公司,更不代表蕭秋南,你不要誤會。”
“哦。”田瑤瑤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
“就是……這個慈善晚宴吧,其實(shí)很簡單,就是大家熱熱鬧鬧的,拍賣一些東西,所得款項(xiàng)捐給公益事業(yè),出錢的呢,都是在座的嘉賓生意人,明星去參加,也就是起到個烘托氣氛的作用,并不是說一定要他掏錢買什么東西,但是……”
欒小兵微微偏頭,苦笑了一下:“算上拍電影時期,蕭秋南差不多半年沒在公眾面前正式出現(xiàn)過了,最多也就是一些站臺代言什么的,加上他又受傷,隱瞞了這么長時間,所有通告都推掉了,外面肯定有一些流言蜚語,這次慈善晚宴對他十分重要。”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瑤瑤,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田瑤瑤沒有立刻答應(yīng),想了想,然后才說:“我沒參加過,不知道是什么流程,不過沒關(guān)系的,我媽媽應(yīng)該了解一點(diǎn),她和時尚圈啊什么的也有接觸,我回家去問問她,該怎么做。”
說完她抿起小嘴,很正式地點(diǎn)頭保證:“小兵姐,你放心,能幫他的我一定幫。”
欒小兵浮起一個安心的笑容,拍拍她的手臂:“好,都拜托你啦。”
田瑤瑤回到房間里,蕭秋南盯著手上的臺詞本,正在準(zhǔn)備明天的‘課堂作業(yè)’,眼睛都不看她一眼地問:“兩個巫婆是去商量怎么架起大鍋,把我下鍋煮了嗎?”
“滾!”田瑤瑤沒好氣地罵道,“白眼狼,小兵姐為了你都操碎了心了,你還背地里罵她是巫婆,有沒有點(diǎn)良心啊?”
“別怪我呀,你們倆有什么事不能在我面前說,偏要躲出去嘀嘀咕咕,讓我很難不產(chǎn)生懷疑啊。”蕭秋南終于把臺詞本放下,扭頭深情地注視著她,“哎,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跟我說說唄,你們倆又憋著怎么治我呢?也好讓我心里有個準(zhǔn)備。”
“是啊,我們準(zhǔn)備在慈善晚會那天晚上把你當(dāng)場拍賣呢,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田瑤瑤煞有介事地說。
“嘖,既然都要賣了,還不給我吃好點(diǎn)兒?”蕭秋南指揮著她,“我要吃上次那個氣鍋雞,今晚就要。”
田瑤瑤冷笑一聲,在客廳里幸災(zāi)樂禍地左右扭了扭腰,故意氣他:“蕭秋南,小兵姐說了,你要塑身造形,三餐從明天起要專人制定,別說雞湯了,從明天起你連雞蛋都沒得全個兒的吃,只能吃蛋白。哈!哈!哈!”
“那不是明天的事嗎?今天我先吃頓好的再說,不吃飽了怎么有力氣減肥。”蕭秋南坐著向她伸出手,“要喝水。”
田瑤瑤習(xí)慣性地過去拿了
杯子,湊到飲水機(jī)前給他兌了杯溫水,送到面前的時候才想起不對來,瞪著眼睛說:“醫(yī)生不是說你可以自己雙下肢直立行走了嗎?還敢指使我?”
蕭秋南從她手里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還是他熟悉的溫度,田瑤瑤雖然嬌生慣養(yǎng),看著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其實(shí)在照顧人的細(xì)節(jié)方面非常溫柔體貼,每每都能讓他的心為之輕動。
“我很可憐的。”他仰起頭,狀似無辜地訴苦,“斷了腿,也不敢跟人說,還沒全好,就被無良資本家派來的代表小兵姐抽打著去參加什么公眾活動……你還說要照顧我的呢?”
“那不是說照顧到你痊愈嗎?”田瑤瑤抓狂地說,“你都自己能走能跑能去參加什么勞什子慈善晚宴了,還要我照顧你?你一個月給我開多少保姆費(fèi)啊你?”
蕭秋南喝了口水,愜意地說:“你大小姐我可雇傭不起,無價之寶啊。”
“這還差不多。”
“那就干脆別談錢了吧。”
“喂!”
蕭秋南趕緊架住她揮舞的手臂:“再說,條件不是改了嗎?你要說出我一百個優(yōu)點(diǎn)才算數(shù)的,我數(shù)過了,截至今天為止才只有四十一個。”
他促狹地對田瑤瑤眨了眨眼:“繼續(xù)加油哦。”
“不對吧……當(dāng)時我們不是這么說的吧?”田瑤瑤匪夷所思地問,“怎么感覺被坑了呢?”
“那我不管。”蕭秋南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說,“反正當(dāng)時說好了是一百個優(yōu)點(diǎn),少一個都不行。”
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田瑤瑤,那股得意的勁兒,可惡又迷人,偏偏他長得好看,英俊完美的面孔在陽光照耀下,閃著天使一般的光輝,讓田瑤瑤陡然有些暈陶陶的,差點(diǎn)就說出一個‘好’字來。
所幸她及時清醒,惡狠狠地說:“蕭秋南!你別想太美!你現(xiàn)在就是說出花兒來,我也最多照顧到你參加那個什么慈善晚宴為止,除非你那天坐著輪椅去硬裝殘疾!我就服了你,哼!”
這天,田欣母女又應(yīng)高桅東之召來家里吃晚飯,因?yàn)樯洗文鞘拢呶|看見這個逆女臉色很不自然,雖然不至于沉下臉,但始終沒什么表情。
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說話飯桌上沒人敢說話,吃到一半,還是喬志華開口說:“瑤瑤,小蕭的腿快好了吧?也有段日子了。”
“嗯,快好了,都能參加什么慈善晚會了呢。”田瑤瑤埋頭在她那精致的小碗里扒拉著米飯,一心只在桌上的砂鍋菜心燉烏雞上,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媽,慈善晚會你參加過嗎,那是干什么的?”
這可正搔到田欣的癢處,她矜持地放下湯碗,輕輕用餐巾抹了抹嘴,做不經(jīng)意狀慢慢地說:“哎呀,也沒什么,說是做慈善,不就是一群冤大頭拍點(diǎn)東西,掙個面子嘛。怎么?小蕭今年要去啊?”
“是啊,他經(jīng)紀(jì)人給他安排的,不去不行。”田瑤瑤愁眉苦臉地說。
“沒關(guān)系的呀,囡囡,你放心,到時候媽媽一定會幫襯他,讓他出風(fēng)頭的。”田欣云淡風(fēng)輕地說。
高桅東忽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動作不算太大,但眾人齊齊一驚。
高桅東掃了一眼一桌子的人,威嚴(yán)地說:“瑤瑤,那你就跟小蕭一起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