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司徒尚嵐的意料,他並沒有感覺到來自顧小夕的抵抗,事情意外的順利。
一直以來他計量得失,葉秋生很好,但是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不該讓他陷入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中;魏笑語非常喜歡顧小夕,所以爲(wèi)了司徒家,他不能和魏家產(chǎn)生裂痕;殺了顧小夕的人,他的家庭給整個地下社會起了保護(hù)傘的作用,他不能給這個穩(wěn)定的結(jié)構(gòu)造些什麼麻煩……
可是,那些是不是真的重要?
他去親吻顧小夕的脣,顧小夕溫和的迴應(yīng),他看到那雙黑亮的眼睛,在陰影中反而呈現(xiàn)一種清澈。
“抱歉,尚嵐,”顧小夕露出一個笑容,“恐怕沒辦法繼續(xù)。”
司徒尚嵐愣了愣,他從顧小夕身上起來,嘆了口氣坐在沙發(fā)上。潔白的手指去舀茶幾上的香菸和打火機(jī)——他很少抽菸,但是他知道尼古丁真的有鎮(zhèn)定的作用。
顧小夕把扯開的襯衫釦子扣上,下襬拉好,看到司徒尚嵐難得沮喪的樣子。
他靠過去,胳膊壓在司徒尚嵐的肩膀上:“以前明明引誘你很多次的。”
司徒尚嵐沒說話。
顧小夕的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臂上:“喂,生氣啦?”
“沒有。”司徒尚嵐淡淡的說。
顧小夕笑起來:“尚嵐生氣了。”
司徒尚嵐回過頭來,親吻顧小夕的脣,菸草的氣息鑽進(jìn)口腔,帶著一絲辛辣的味道。
“我送你回去。”司徒尚嵐離開顧小夕的脣輕輕地說。
顧小夕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到停車場的時候,林悠然的車早就開走了,所以回來的時候坐司徒尚嵐的車。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顧小夕沒有開車門直接就跳了進(jìn)去,司徒尚嵐搖搖頭,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
沒有蓋上頂棚的法拉利開在高速公路上,一邊是修整過的滑坡,另一邊是深黑的大海。
今天晚上星光明亮,深藍(lán)的天空就像被灑上了碎鑽。
空氣帶著海洋的氣息,顧小夕舒適地靠在座椅上,張開眼睛就能看到天空。
“心情好了嗎?”司徒尚嵐看了他一眼,專心開車。
“好一點(diǎn)了。”顧小夕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
“那那個小少爺呢,”司徒尚嵐又問,“就這麼算了嗎?”
“我不知道,”顧小夕誇張地嘆了口氣,“他說他還會來找我的。”
司徒尚嵐的手指輕輕釦了扣方向盤:“其實魏又雪結(jié)婚了以後,他的作用就不大了。”
“不,”顧小夕輕輕地說,渀佛是說給自己聽,“他活著,小雪才能自由。”
“你對魏又雪的關(guān)心有些過頭,”司徒尚嵐忍不住說,“只是魏笑語的妹妹而已。”
顧小夕笑起來,笑聲響亮:“是的是的,只是他妹妹而已。”
司徒尚嵐奇怪地看了顧小夕一眼:“有那麼好笑嗎?”
“我看過很多人,”顧小夕忽然說,眼睛看著天空中的星星,“小雪是最自由、最任性的人。我很喜歡她。”
“唔……真是讓人羨慕。”司徒尚嵐也笑了起來。
晚上,司徒尚嵐一直把顧小夕送到了夜語門口。
魏七竟然在門口等著,看到顧小夕回來了,過來把車門打開,甚至還向司徒尚嵐打了聲招呼。
顧小夕說了聲謝謝,就和司徒尚嵐告別。
等司徒尚嵐開車走了以後,顧小夕才和魏七走進(jìn)夜語。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一定會回來嗎?”顧小夕伸了個懶腰。
魏七接過顧小夕的外套:“今天似乎很高興?”
“還可以吧,”顧小夕笑了笑。
“不過我今天心情可不好,”魏七抱著顧小夕的衣服嘆了口氣。
顧小夕好奇地轉(zhuǎn)過頭:“怎麼了?”
“我們的店被砸了——”魏七嘆了口氣,然後伸手把夜語的大門推開,然後一副慘狀出現(xiàn)在了顧小夕面前。
“……我不知道有人還敢來砸夜語——”顧小夕看著一片狼藉的夜語說。
魏七把衣服遞給旁邊的服務(wù)生:“我也想不到呢。”
顧小夕的腳邊是一隻杯子,它可憐地呆在那裡,儘管是法國制的水晶玻璃依然逃不過被粉碎的命運(yùn)。吧檯上有一隻吧凳——它似乎是被摔上去的,吧檯和凳子都有碎裂的痕跡。也許是兇手舉凳子的動作幅度有些大,以至於吧凳的輪子掛上了位於上方的杯架——所以高跟酒杯碎了一片。
地上有些杯子的碎片,服務(wù)生正在打掃——放置洋酒的酒架也被波及到了,顧小夕能看到紅色的**正在往外流。保溫的酒櫃一大面玻璃也被砸破了,裡面的酒也沒逃離厄運(yùn),看上去就像一堆血在往外流。
顧小夕轉(zhuǎn)頭看魏七:“……今天晚上來了幾個人?”
“一個。”魏七憂鬱地回答,“我們今天晚上這個大廳只能歇業(yè)了。”
顧小夕有些頭痛得揉揉眉心:“是誰搞的鬼。”
“已經(jīng)被我們關(guān)起來了,”魏七嘆了口氣,“我試圖讓他們分開一點(diǎn),但是那位先生一直在抗議。”
“……我以爲(wèi)你們都有配槍。”顧小夕說,“他們是誰,在哪兒?”
“你打算怎麼辦,”魏七好奇地問。
“……挖坑埋了。”顧小夕冷冷地說。
魏七笑起來,拉著顧小夕走到大廳的包廂區(qū)。
這邊的包廂一般給貴客用,當(dāng)然,保密性也是非常好的。
門口站著幾個高大的保鏢,顧小夕心裡不快,這些保鏢請來不知道幹嘛的,看著店被砸。
顧小夕伸手把門推開,然後楞了一下,魏七笑起來,對房間裡的那個男人指著顧小夕,說:“這是我們老闆。”
房間裡的那個男人有些不相信地想站起來,旁邊高大的男人一下子按著他的肩膀,又讓他坐到了沙發(fā)上。
顧小夕嘆了口氣,坐在了那個男人對面的沙發(fā)上:“先生,你知不知道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對面那個男人驚訝地看著顧小夕:“……你竟然是老闆?”
顧小夕交疊起雙腿:“看我是老闆就好欺負(fù)嗎……”
“抱歉……我是說……”對面的男人乾巴巴地說,“我是來找人的。”
“邵廷之!”顧小夕一字一句地說,“上次把我阿姨給撞了!這次又把我的店給砸了!你是不是不知道黑社會是什麼?”
魏七在旁邊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給顧小夕撐場子,看著他說出和電視劇裡的臺詞,肚子裡卻笑得腸子抽筋。
邵廷之愣了愣,小聲地說:“我真的是來找人的……”
“……遠(yuǎn)挖深埋。”顧小夕冷冷地說。
“什麼?”邵廷之問。
“就是說把你給活埋了。”魏七在旁邊小心地給邵廷之解釋。
邵廷之的俊臉一下子鸀了,他雖然覺得顧小夕沒什麼,但是周圍的保鏢一看就是那種亡命之徒。
“我真的是來找人的……”邵廷之飛快地看了魏七一眼。
“你來找江萊的嗎?”顧小夕問,然後轉(zhuǎn)頭對魏七說,“小萊呢?”
“我去叫他。”魏七說著就出去了,剩下顧小夕瞪著邵廷之。
“我只是來和他解釋一下……”邵廷之小心翼翼地解釋,“我之前……反正我是來解釋的。”
顧小夕瞪著這個男人,江萊爲(wèi)了他在療養(yǎng)院住了很久,爲(wèi)他賣血賣腎,爲(wèi)了他年紀(jì)輕輕地在酒吧這種混亂的地方工作——他和顧小夕不一樣,他是個單純的沒有心機(jī)的孩子,只是一個孩子,能在這樣的地方堅持下來,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
一會兒,魏七帶著江萊進(jìn)來。江萊看到邵廷之的時候,視線沒有一絲地停留,然後迅速落在了顧小夕的身上。
邵廷之的眼神則緊緊地盯著江萊,要不是旁邊有人按著,早就跑過來了。
顧小夕看著邵廷之,那種視線並不是討厭或者憎恨——當(dāng)然,要憎恨也是江萊憎恨他的。那種視線似乎是急於解釋什麼。
江萊估計是在外面和魏七商量通了,所以一進(jìn)門就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著顧小夕叫了聲“老闆”,然後沉默地站在旁邊。
顧小夕靠在沙發(fā)上轉(zhuǎn)頭看江萊:“這個男人說來找你的……”
“我不認(rèn)識他。”江萊淡淡的說,語氣間沒有憎恨也沒有猶豫,是一種陌生人之間淡淡的疏離。
“小萊,你聽我解釋……”邵廷之又站起來,然後被旁邊的人按下,“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樣子的!”
邵廷之急切地想要解釋,可是江萊只是站在那裡,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顧小夕在他眼裡已經(jīng)找不到曾經(jīng)的那種熱情了。
顧小夕嘆了口氣,把手伸出來對著江萊說:“小萊,過來。”
江萊順從地伸過手,然後坐到顧小夕的腿上。
顧小夕看著邵廷之,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知道你要跟小萊解釋什麼,但是現(xiàn)在他是我的人了,你最好離這裡遠(yuǎn)一點(diǎn),也不要再來鬧事。”
“什麼……”邵廷之驚訝地看著他們。
“我店裡的東西要比外面貴百倍,你耽誤我們營業(yè)收益,所以這些錢你要賠償給我們,要不然我會讓律師來解決,”顧小夕柔聲說,“你也不想鬧上新聞吧,大明星。”
邵廷之的視線全落在江萊身上,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顧小夕的話。
顧小夕皺皺眉頭,他不太喜歡自己被忽視,於是讓江萊站起來,自己也站起來,伸手?jǐn)堉R的腰:“具體的賠償,魏七你來和他商量吧。”
“好的,老闆。”魏七輕聲答應(yīng),幫顧小夕把包廂的門打開。
剛走出包廂,顧小夕就看到江萊的眼睛裡落下淚滴。
他嘆了口氣,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塊手帕遞給江萊。
江萊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接過手帕。
“……我去你房間好嗎?”顧小夕輕聲問。
江萊輕輕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於**師和小王子的書,是在五月上市^^懷念的設(shè)定啊~關(guān)於精靈,魔法之類的。
酒色的話,如果能在出版社出的話,我會把各種番外放上來,如果不行的話,就用晉江的定製印刷,番外不會放在網(wǎng)絡(luò)上,還有成書到手的話,會把h補(bǔ)完整xd~
等文文差不多完結(jié)的時候,會開始著手徵集什麼的^^
暫時會日更……因爲(wèi)稿子剛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