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廳堂里,一個穿著四喜如意紫紋錦衣的男子,劍眉倒豎聲如洪雷,他便是安家的二少爺安少權,他和安家大少爺安正杰一起外出做生意,安家的大老爺安正祿常年在關外有生意往來,這一次便帶著自己兒子和老三的兒子一起去了一趟,誰知道回家就得知安若曦死了的消息。
安正祿和安正榮都生了一個兒子,只有安正陽生了兩個女兒,幾個小孩之間感情也算不錯,尤其是安少權,從小就特別喜歡自己這個小堂妹,特別寵愛她,聽到了安若曦死了的消息,他整個人的血脈都要爆炸了一般,當下就在廳堂里吼了起來。
李尚文帶著鶯歌她們在一處小園子里商議該怎么救出安若雪,于是前面的廳堂里也就安少權和二姨娘她們,二姨娘紅著眼睛一副悲痛的樣子,有意無意地說著:“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況,早知道大小姐不想來的話就不要勉強她來了,不來的話就不會這樣了啊”
“二姨娘,你別說了。”安若冰按照事情說好的步驟,假惺惺地制止二姨娘的話,安少卿也坐在旁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二姨娘,你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安正祿鐵青著臉問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二姨娘張口就準備說起來,卻被安少卿打斷:“二姨娘,你話怎么這么多呢都說了不關大小姐的事”
當然,這也是事先設計好的,這樣才能體現出二姨娘一家人是完全的局外人,還是三個不愿意中傷大小姐的好局外人,二姨娘連忙閉了嘴,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知道,安正祿他們一定會追問的。
果然,安少權先嚷嚷了起來:“二姨娘你說就說,怎么那么磨蹭”
沒想到這安少權說話這么不客氣,安少卿和二姨娘她們的臉色都有點僵,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受人氣,希望所有人都對他們恭敬有加,不然也不會這么費盡心思也當上安家大夫人,只有這樣才有地位被人尊敬,而安少權這語氣沖得安少卿臉都黑了。
“少權”大少爺安正杰顯然要冷靜得多,安少權是他的弟弟,看著自己弟弟對長輩那么無禮,他趕忙斥了一聲。
“二姨娘,你但說無妨。”安正祿說道,他們三人剛回到家,發現家里冷冷清清的什么人也沒有,倒是很久沒見過的二姨娘一家人坐在廳堂里,沒來得及通知其他人,就聽到二姨娘先說開了安若曦中毒死了的事情。
“這”二姨娘為難地看了安正祿一眼,安正祿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后二姨娘便說開了,比起那一日大壽發生的事情更加過分,簡直就是夸大其詞,安若雪在她口中成了一個因為表姐一個小小的惡作劇就殺人的惡毒之人。
“沒想到這個安若雪竟然這惡毒”安少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里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雖然安若雪也是她的堂妹,可是他對這個安若雪不熟悉,也沒什么感情,自然就當做了外人,他想起安若曦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追著自己一起玩鬧的情景,心中的悲憤愈加強烈。
二姨娘泫然欲泣:“這也不能怪大小姐,大小姐在京城地位要尊貴一些,大家都寵著她,她也習慣了,突然若曦這么捉弄她,她可能氣不過吧”
這不就是說安若雪性子惡劣,在京城胡作非為慣了,所以來到這里還收斂不了,害得安若曦白白枉死,表面上是在替安若雪解釋,可這解釋完全是火上澆油啊
眼看著安少權臉色越來越黑,二姨娘心里卻越來越高興,安若雪,你不是很得意嗎現在在這里沒有老爺和老太君的庇佑,看誰能保你
“少權,我們先去太奶奶那里一趟吧。”安正祿安撫了暴躁的安少權一句,也不知道老二那沉穩的性子,兒子卻那么暴躁浮夸,他看著二姨娘說起安若雪的那些事情時,整個人都手舞足蹈了起來,那種不自然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安若雪的母親已經去世,她一個二姨娘有沒有欺負人家還說不定,說起壞話來倒是一連串的不停歇。
安正祿覺得還是先去找錢老太她們,客觀地了解了事實以后再說,二姨娘的話顯然不怎么可信,他雖然是在關外做生意,可是京城里巧姐的事情他也是有些耳聞,安若雪現在算是個公眾人物,怎么會做這種名聲不好的事情
“大伯你們先去,我有點事。”安少權說道。
“這好吧。”安正祿知道安少權的性子,他對自己的兒子安少杰使了個眼色,安少杰便跟著安正祿先去錢老太那里了,只有安少權還要留在這里挺二姨娘說安若雪的事情,二姨娘看到安少權對這件事這么傷心,心里竊喜不已,又有刀可以借了。
安若雨看著自己的娘親和哥哥左一句有一句地向安少權說著安若雪如何欺負人,她也趕忙湊合了上去,把平日里自己對安若雪的不滿全部化成了埋怨說了出來,聽得安少權的臉一陣白一陣黑,他看著安若雨長得乖巧秀麗,對這個堂妹的印象立馬就要比安若雪那個丫頭好多了,他憤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懲治那個死丫頭”
“爺,別喝了,人家姑娘都關了好幾天了,你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一處黑瓦白墻的山莊里,傳來一個嬌滴滴卻又帶著焦急之氣的女人聲音,襯著周圍精致的樓臺水榭,反而有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躺在一張鋪著貂皮太師椅上喝茶的男人,一身玄紫水錦衫,上面勾勒出簡單的紋路,卻顯得大氣閑雅,加上男子溫潤如玉的臉龐,還有喝茶時從容優雅的姿態,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可惜這美男的眉眼里有些郁悶,他正是當時跟在安若雪她們后面的那艘華麗大船上的男人。
“別鬧,還叫不叫人好好喝茶了”男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他左右一紅一綠兩個姑娘,綠衣是茱兒,紅衣是蘭馨,自打探聽到安若雪被錢老太關進了柴房以后,這兩個女人比他還著急。
“爺,你茶什么時候都能喝,可是人家一美人兒關在那么臟亂的柴房里,搞不好就想不開尋死怎么辦”蘭馨顯然是低估了安若雪的心理承受力。
茱兒連忙反駁:“尋死倒不會,爺,你不是想要追人家嗎她要是知道你故意拖這么久讓她受罪,你以后還怎么追”
紫衣男子聞言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蘭馨茱兒心中一喜,誰知她們的爺又說道:“不過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她怎么會知道我故意拖這么久啊”
“這”蘭馨和茱兒雙雙一愣,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你們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還不相信你們的夫君”紫衣男子一臉“請放心”的樣子,似乎早就有了計劃一般,兩個俏佳人也只好作罷,皇上不急急太監也沒用。
潮濕的柴房里,安若雪躺在被子上,身上還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她想著太奶奶待她倒也還算厚道,還給了一床被子,以免她著涼,這柴房里放著的可不是什么干燥的柴,有些是剛從山上砍下來的,濕漉漉的,還沒來得及曬干。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調查得怎么樣了,安若雪覺得叫官府的人來調查是不怎么可能,畢竟太奶奶還要顧及安家的顏面,安若雪有些頭痛,就憑太奶奶她們幾個調查,這得調查到猴年馬月了
銀白色的月光從柴房高高的窗口灑了進來,給這陰暗的房間里添了幾許光亮,安若雪睡意襲來,便準備好好睡一覺再說,她暫時還沒想到該做點什么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人在柴房也做不了什么。
“大小姐,先吃點吧。”鶯歌端著一盤好飯好菜來到了柴房探望安若雪,這還是錢老太發了話,她才撿著機會給安若雪送了點好的吃食過來,不然被二堂嬸和三堂嬸她們壓制著,根本沒機會來柴房。
“鶯歌”安若雪沒想到第一個來柴房的是鶯歌,鶯歌把飯菜放在了地上,也不啰嗦,就將外面現在的情況都說給安若雪聽,大意就是錢老太正在找當時坐得離安若雪近的人,想看看除了二姨娘和三姨娘,還有沒有其他客觀一點的證人。
安若雪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聽著鶯歌的匯報,她深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因為這些事愁得飯也不吃的話,哪里還有力氣跟二姨娘她們斗
錢老太就這么一個一個地找人求證的話,希望渺茫,到最后要是沒人可以證明,豈不是只能采納二姨娘和三姨娘的話了安若雪陷入了沉思。
這時,鶯歌又將安少權回來了的事說了一遍,因為她看得出,安少權話里話外對安若雪都很不滿,而且很明顯是向著二姨娘那邊的,就擔心這安少權也會想辦法推波助瀾,安少權可是這里本家二少爺,要是他也摻一腳,安若雪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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