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 登堂入室的小趙
趙子誠放開安小魚的胳膊,又一臉心疼愧疚的看著她,安小魚卻滿臉疏離的笑:“你剛纔想說什麼?”趙子誠發現自己太過心急,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想說,不是校長找你,是我找你,現在沒事了,走吧?!闭f完回身收拾自己的東西。
安小魚皺眉,他的樣子怎麼就有點不對勁呢?彷彿一見到自己,就跟見到了自己的私有財產似的,一副接妻子下班的丈夫架勢,所以她淡淡開口:“有什麼事在這兒說就行。”
趙子誠臉部原本因爲見到安小魚而柔軟下來的線條,又緊緊繃起,手握成拳,明顯的看到關節泛白,不過面上卻反而輕輕笑了,語氣溫柔,一字一頓:“去你家,還是我家?”那笑容要是讓他的下屬見了,準會心裡發寒——BOSS這是要發飆了啊
但別人怕他這副樣子,安小魚可不怕沒見到他的時候畏他如洪水猛獸,真見到面了,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基礎在,安小魚迅速找回了熟悉感,不敢相信以前怎麼會那麼怕見他的:他雖然壞,但是又不吃人,又不打人,只要管得了自己的心,他有什麼可怕的?所以他臉色雖壞,安小魚卻視若無睹,她既不願意去趙子誠家,也不想帶趙子誠回自己家,所以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找個地方吃飯吧”
其實安小魚很奇怪,趙子誠是怎麼才能做到,在傷害了她那麼多之後,在牽過多少個女人、吻過多少個女人、和多少個女人滾過牀單訂過婚之後,居然還能像當初一樣一往情深的看著她,若無其事的試圖牽她的手,一副“溫柔寵溺”的樣子彷彿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雖然看出趙子誠氣得不輕,安小魚反倒輕鬆多了,總比他那副一往情深的樣子看著要順眼些。
安小魚也知道,再見趙子誠,好好聊一聊是不可避免的,至少,得把當初借她的五百萬連本帶利的還給她,重生了一輩子,總不能是爲趙子誠服務來的吧?雷鋒也沒她那麼敬業的吧?
所以安小魚現在要嚴格把握與趙子誠的距離:既不能近——以免一不小心又頭腦發熱陷進去,把自己的下半生交代給這個混蛋色狼了,更不能遠——如果一定要遠,也得等錢要回來之後再遠——雖然說劉傳書那兒也有她的股份,她也不是缺這筆錢,但是不一樣,她總覺得要是不要回來,總是一件很怪的事情,提醒她曾經爲一個男人扒心扒肝卻遭無情拋棄這個悲慘的事實。
當然這也是爲了趙子誠好,免得他心裡老是因爲“靠女人的錢發家”而感到不自在,等到他照當初約定的那樣,連本帶利的還給她一千萬,從此錢貨兩訖,以後聊得來呢,就當個普通朋友,聊不來呢,就相忘於江湖好了
趙子誠對“找個地方吃飯”沒有異議,現在只要不讓他和安小魚分開,幹什麼都行啊安小魚見他同意,利索的轉身下樓,高跟鞋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安小魚以前從沒穿過高跟鞋,包括她前生的三十年。前生的時候,上班經常要站一天,有時候還得跑來跑去,而在丟過兩輛自行車之後,窘迫的安小魚再也捨不得買自行車了,從此無論多遠的路,上下班都是步行的,所以高跟鞋更不適用,當然,沒錢買高跟鞋也是原因之一啦。
這還是趙子誠第一次看見安小魚穿高跟鞋的樣子呢顯得人更是窈窕了幾分,趙子誠並不是跟安小魚並肩而行,而是稍稍落後一步,眼睛緊緊鎖住她的背影。那架勢要被安小魚看見了,準要罵:“你這是看賊哪?”
老實說,趙子誠看得比看賊還緊哪就怕她跑了,要是條件允許,恐怕得把她一隻手銬到自己手腕上,才放心呢??伤麉s不知道,安小魚根本沒有逃跑的打算跑什麼?明明他都發現自己了,還非得鬧得滿城風雨才能跟他坐下來好好談,難道要上演一出“高帥富校園追灰姑娘”的惡俗言情劇嗎?安小魚可不會幹這樣的傻事:自己又沒做虧心事,爲什麼要跑?錢還沒要回來哪……
走到樓下安小魚掏出鑰匙,很快離辦公樓很近的一輛銀灰色雪佛蘭便眨了眨眼睛,正準備去取車的趙子誠愣了愣,把車鑰匙裝回口袋,也緊走幾步跟在安小魚後面上了車,霸道的佔據了副駕駛的位置。
空間變得狹小,安小魚覺得很不自在:車裡到處都是他的氣息,而他離自己那麼近,近得似乎只要稍微一動就能碰到自己……安小魚又不能提出“你坐到後面去吧”,那樣豈不是讓某個萬花叢中過的色狼嘲笑?所以她嚥了口口水,試圖說話來緩解緊張:“我先回宿舍換一下衣服,等下我們出去吃飯,你現在這麼有錢,不會要我請客的吧?”
趙子誠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她的緊張自然是看在眼裡,當初安小魚的“車技”他可是深有體會,所以雖然他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爲了不讓安小魚分神,還是把臉轉向車窗的另一邊,同時淡淡的說:“開車的時候不要說話。”安小魚討了個沒趣,心裡也覺得沒意思:自己傷心傷肺的,失戀了幾乎沒要死要活,可人家這四年過得可是豐富得很哪看看,見了面虧自己緊張得頻頻失態,人家根本就懶得搭理你啊
這麼想著安小魚咬住下脣,不再管身邊坐的人,目視著前方的道路專心開車,好在她的宿舍很近,只拐了兩個彎,就停到了一排看起來房齡足有二十年的舊樓前。她看著對自己亦步亦趨的趙子誠,笑的挺假:“你在這等會,我換了衣服就下來,很快的?!?
趙子誠墨黑的眼睛沉沉的看著她,臉色似乎有點陰……安小魚很納悶:自己又在哪裡得罪他了?難道是他當領導當慣了,聽多了逢迎拍馬,所以不習慣被命令?所以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跟人合住的,帶你上去不方便。”
趙子誠仍不答,她覺得自己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也就旋身上樓去,無奈的發現趙子誠像塊橡皮泥一般粘在她身後,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絲毫沒有試圖等在樓下的自覺。安小魚也懶得理他,反正自己家也沒什麼不能見人的地方,隨他去吧
趙子誠走在雖然還算乾淨,但卻仍然顯得沉舊、逼仄的樓梯裡,覺得這裡似乎跟安小魚亮麗的背影格格不入。面前這個嬌俏的女孩,他的公主,應該住在最華美的房間,過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可她卻卻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住在這樣的房子裡,開著十來萬塊錢的小車這四年究竟她是怎麼度過的呢?
更讓他生氣的是,看她的樣子回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她卻瞞得密不透風,要不是今天偶遇,還不知道要躲他到什麼時候。他就那麼可怕?就算他犯過錯,可那都是因爲他愛她啊,四年的了無音信,還不足以彌補自己的錯嗎?
趙子誠隨著安小魚走進房間,客廳的狹小與簡陋讓趙子誠的臉色又是一沉:居然連沙發都沒有,只有一個木質的長椅,一隻半舊的茶幾,客廳的一角放了兩盆小花和一隻暖水壺,左手邊是小小的餐廳與廚房,對面有兩個並排的房間的門,都掛著鎖。
安小魚覺得到了自己的“地盤”,該對客人客氣一點,所以她展開恰到好處的笑容:“在這坐會吧,要喝水嗎?”趙子誠擡頭看了安小魚一眼,那一眼讓安小魚懷疑他就要暴走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想也知道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怠慢的原因。
看來幾年的總裁生涯讓他變得厲害啊安小魚現在沒有心思去想什麼情啊愛啊回憶啊往事啊什麼的,光是花全副心神抵抗趙子誠的威壓,和控制自己不要失態,就已經夠她累的了,何況,這才僅僅是個開始,她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自己安靜的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呢。
趙子誠根本不坐到沙發上,安小魚也不再強求,拿鑰匙打開了其中一間小屋的門,裡面只有幾樣極簡單的傢俱:一張單人牀,一個書櫥和一個壁櫥,還有一個電腦桌和椅子,外面還有個小小的陽臺,陽臺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蔓植物,給小屋增添了一絲純樸天然的氣息。
安小魚見趙子誠依然如牛皮糖一般粘在她身後,四處打量,忍氣吞聲了半天的她也忍不住要暴走了,她狠狠的瞪了趙子誠一眼:“出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這半天對趙子誠客套有禮,趙子誠卻一直氣不順的樣子,而如今瞪了他一眼,本以爲他要暴跳如雷了,誰知道他的眼裡卻瞬間飽含了笑意,意味不明的深深看她,一直到她臉上都稍微有點發熱,才心情很好的走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上房門。
第一五七 登堂入室的小趙
第一五七 登堂入室的小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