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接受業務培訓已經三天了。天天都給弄得郁悶無比。
這不,今天一回來,其木格剛走進毓慶宮的院子里,心中就開始罵娘了,這宮里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
一個個女的全被畸形的生活給弄得極端變態了。
其木格小心翼翼的跑到德宜二妃跟前去學本事,兩老太太教她的頭一件事就是怎么給老十挑幾個可心的小妾,還做出一副為其木格著想的樣子,告訴她得從哪些方便考察候選小妾是不是本分人…
第一天這樣,其木格笑著忍了,第二天還這樣,其木格照舊微笑著不做聲,第三天還這樣,其木格有點受不了了,不是說事不過三嘛,于是,其木格便笑著說秀女還沒進宮,如今教這些會不會早了點,結果卻換來德宜二妃親切的責怪。
沒想到,被碎碎念念得頭暈的其木格剛回家又碰到了嫣紅,聽著嫣紅低柔的請安聲,其木格覺得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若是嫣紅故意來堵其木格。其木格還能發發郁火,可人家就在走廊上走了那么一下,不巧見了其木格,自然只好小跑兩步來行禮,其木格除了受著,還能干嘛?
為什么嫣紅在其木格院子里的走廊走那么一下是正常的呢?因為其木格如今和老十的小妾住在同一個院子里。
毓慶宮一共四進,第一進算是門房了,只有三間值班室;第二進是老十辦公的地方,一個正殿,東西配殿各三間;第三進則是家眷居住的場所,東西各有20間房,正殿就是正兒八經的毓慶宮了;第四進就是后罩房。
搬家的頭一天,厲害的嬤嬤就自作主張的給大伙指定了房間,弘暄給安排在了第二進院子東配殿,安安給安排去了后罩房,三胞胎和老十兩口子一起使用第三進院落。
本來,這么安排是挺合適的,如果老十的三個小妾沒被安排在第三進院子的西廂的話。
其木格當即就委婉的建議,讓老十的三個小妾和安安換個院子,被嬤嬤們駁回了,理由是安安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怎么還能和爹娘住一個院子?平頭百姓但凡房子寬裕的,都早將女兒分得遠遠的了。
一心不想惹事的其木格只好忍了,只是晚上給興致頗高的老十念叨了一句:“二哥家那么多阿哥,幾個成年的都成了親,都擠在這院子里,不知道有多吵!”
老十遲疑了一下。道:“要不爺明天讓嫣紅她們搬到后罩房去?”
其木格重重的嘆了口氣,在老十胸口畫著圈,“爺,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能忍。”
老十松了口氣,道:“在宮里是比不得外頭隨意…”
其木格氣憤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要這么大的院子干嘛,這院子怎么也能隔出三個小院子呢!”
老十抱緊了其木格,拍著她的背,道:“修的人不懂,咱們不和他們置氣…”
于是,其木格便悲催的被迫天天和嫣紅她們打照面,首先,住進宮里了,其木格就得每天坐得端端正正的等著三小妾請安問好,想取消,行,慢慢熬吧,等康熙死了,其木格媳婦熬成了婆再說,此時。其木格頭次很不厚道的慶幸老十的親娘早逝了,否則日后有個太后壓著,日子怕也不好過;其次,同在一個院子里住著,這可就不是一天打一照面這么簡單了,總不能不準人家出房間吧?
搬進毓慶宮這短短的日子里,其木格見老十小妾的次數比以前十多年加起來還多,有天竟然碰了差不多十次,弄得其木格都開始懷念后世的蝸居了,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還好,老十出遠門報效祖國去了,否則其木格早就抑郁了,沒準比康熙的小妾還變態。
為了減少與老十小妾的碰面次數,其木格無奈只得取消院子里的散步活動,反正正殿房間多,夠寬敞,實在想呼吸新鮮空氣了,去后罩院也一樣。
不過,今兒遇到了嫣紅后,其木格除了覺得自己的日子沒法過了,也悲天憫人的同情了嫣紅一把。
自打進宮以來,宜妃就沒召見過嫣紅一回,開頭其木格還以為人家在避嫌,今兒聽了宜妃對自己另一個侄女的夸獎,才明白,嫣紅已經成了棄子了,更可悲的是,新子還是嫣紅的妹妹,親妹妹。反正至少也是同父異母的。
所以,其木格盡管已經想找個山頭大吼幾聲了,但還是笑著給了嫣紅一個回應,并告訴她這兩天新補人員還在篩選中,人手不夠,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先忍忍。
態度和藹的讓嫣紅楞是沒反應過來。
回屋后,其木格剛唉聲嘆氣的躺在軟榻上,安安便來了,一臉的擔心。
弄得其木格實在不好意思繼續躺著挺尸,怏怏的坐起來,笑道:“怎么了?瞧你小臉繃的,當心長皺紋。”
安安擔憂的關心道:“額娘,娘娘們為難你了?”
其木格笑著搖搖頭,道:“娘娘都和善著呢?!币姲舶惨荒樀牟恍牛中Φ溃骸邦~娘一直沒在長輩面前立過規矩,一時有些不習慣罷了。”
安安有點不信,道:“額娘,你躺好,我給你揉揉腿,穿著花盆底站久了腿肯定受不了。”然后又問道:“這都第三天了,額娘怎么瞧著象越來越不習慣了?”
其木格依言斜躺好,一邊享受著安安提供的貼心服務。一邊笑著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反正就這意思,山中沒老虎,額娘這猴子稱王稱霸慣了,某天突然又做回猴子,哪能幾天功夫就適應了?!?
安安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便慢慢的挑著家里的事給其木格匯報,說是在曹嬤嬤的幫助下,各項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展開。不過,太監總管還不知道該選誰。
將人趕走后,其木格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請內務府的管事將老十的奶媽曹嬤嬤的入宮手續給辦了。
曹嬤嬤雖然也是刻板的人,但難得人家有一顆忠心啊,而且還熟知宮中的規矩。
本來其木格是想再弄幾個蒙古人來的,但被弘暄制止了,說老十如今領兵在外,稍后又會統領蒙古八旗的兵員,康熙不可能不忌諱,若此時再將毓慶宮弄成蒙古人的天下,難??滴醪徊扇》浅J侄吻么蚱淠靖瘢虼?,其木格只得作罷。
好在曹嬤嬤也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一直在老十府中榮養,沒掌實權,但業務能力是一點沒丟,進宮當天就幫著安安擬定了廚房人手。
當然了,幾個兒子女兒的嬤嬤們也都給升了職,一人負責訓練一撥新人,所以宮女這塊倒是很快就理順了。
但太監總管卻不好找,徐公公和小英子都是用得著的人,但是,這兩人一個獨自在京當了許多年的管家,一個負責打理京中一半的生意,都習慣了有限的自由,手中也有了不大不小的權力,猛然間叫他們回到宮里處處給人裝孫子,誰心理舒坦啊?再說了,他們倆留在老宅,若有什么不測,也能及時有效的提供一切后勤支持;因此雖然兩人都打了調職申請,但其木格卻沒動他們,對外面說徐公公老了,身體不好,只能當顧問,做不了一把手;而小英子雖然年輕,但卻是給安安預備的管家。目前的任務是給安安拼命掙嫁妝。
因此便將以前老十額娘宮里的一個老人給提了上來,雖然態度很好,但是能力明顯不夠,否則也不會有茶水房血案發生了,所以其木格只好將他貶為副手了。
至于主管人選,其木格只能從弘暄阿哥所的貼身太監中選了,唉,也不好找,要么是能力不足,要么是年齡太輕…
其木格聽安安說起此事,也有些頭疼,“實在不行,就讓年紀小的先試試?!?
其木格這廂在頭疼呢,乾清宮的康熙心情也不輕松,也在說著其木格家里太監總管的事:“這是太子拿的主意還是太子妃自己定的?”
康熙并不是自言自語,地上還跪著一人。
跪在地上的人沒抬頭,道:“奴才不知,但據奴才這些年的觀察,太子是從不過問內宅之事的?!?
若老十家有人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回話的人赫然正是蔣先生。
康熙道:“你說太子妃到底是有心機還是沒心機?”
蔣先生道:“太子妃不象是有謀劃的人,從她給府里制定的章程就能看出來,一是一,二是二,簡單直接?!?
康熙道:“那她府里給打理的井井有條,銀子也存了不少,就憑那簡單的章程?”
蔣先生忙道:“章程雖簡單,但執行起來卻不打一絲折扣。”
康熙道:“雍親王治家也嚴啊,老四的福晉行事還穩重的多?!?
蔣先生道:“這,關鍵在于太子妃沒受到什么肋制。”
康熙沉吟了片刻,又道:“她插手了多少外頭的事?”
蔣先生想了想,道:“太子妃一般也不管外頭的事,但只要涉及到洋人,太子妃便會很上心,細細一想,這么些年來,太子妃插手的事都和洋人有關。”
康熙轉動了一下扳指,“蒙古那邊呢?”
蔣先生道:“除了想貼補幾個娘家哥哥,其他也沒管過?!?
康熙道:“沒提過將娘家侄女說給弘暄?”
蔣先生搖頭道:“從沒?!?
康熙緩緩點點頭,“既然太子留你在京輔佐大阿哥,你就用心辦差吧?!?
蔣先生卻沒跪安,而是欲言又止的看著康熙“奴才多一句嘴…”
康熙揚揚眉。
蔣先生道:“這些年打太子妃主意的人不少…大概都不想讓太子后院安穩吧…太子妃這么多年其實從沒有平衡內宅女眷的經驗…”
康熙不耐煩的揮手趕人了,等蔣先生走后,康熙很是郁悶的自言自語道:“這也能成理由?!”…
這章過渡,呵呵
總算將昨天的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