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摸了金禮的脈之后,心中隱隱覺得怪異,看了金禮的舌苔,眼白之后,這種怪異之感越發清晰,夏安安不放心,又再摸了脈,這次還是覺得不對勁。
“先生,我需要您跟我具體的說一下公子的病情。”
柏先生連忙道,“怎么?鬼醫先生可是看出什么來了?”
夏安安搖搖頭,臉上的表情甚是凝重,“先生,實話告訴您,從金禮的身上,并不能看出什么來。甚至可以說,金禮除了火氣比較大之外,健康的很。”
“這……”先生一聽也皺了眉。之前那些醫生可不是這么說的。說什么重病、不治之癥,把他們都嚇壞了。而且,而已發起病來是什么樣兒,他是知道的。
夏安安看柏先生這表情,就知道金禮的病情有隱情,“先生,我想知道你們為什么說金禮病了,或者說,金禮病發的癥狀是什么樣的。”
“我來說吧姐姐。”金禮咬了咬唇,“我……發病時,全身很癢,脾氣很暴躁,會傷害人。”
夏安安追問,“什么程度的傷害?”
金禮攥緊了身側的拳頭,“會打人,可能,會死。”
先生眼里閃過震驚,他明明請人催眠了兒子,篡改了他那方面的記憶,兒子怎么可能還會記得?
兒子第一次發病,是因為身邊人叛變,竟然暗中加害兒子,被兒子發現,就起了爭執,當時兒子把人叫到了自己房間,所以他們并不知情。后來等他們發現,那人已經倒在血泊里,而他們兒子躺在一旁,早已昏迷。
為了防止再出現這種情況,他留了個心眼,在家里裝了攝像頭,直到兒子第二次病發,才確定是怎么回事。
聽金禮這么說,夏安安心里狠狠一揪,這孩子,這么大點兒竟然就遇到這種事,這得承受多大痛苦啊。夏安安俯身直視金禮的眼睛,“小鯉魚,可以告訴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嗎?”
夏安安知道,讓金禮再回憶一遍事情的經過,就有如揭了他的傷疤,但是如果不問,她就無法得知病因,更無法幫助金禮,那疤痕底下的舊傷痛就會化膿,甚至會更嚴重。
“我……”即便夏安安語氣輕柔又誠懇,金禮還是眼神顫抖,顯然是內心極為煎熬。
“鬼醫先生,你跟我來吧。”柏先生看不下去了,這種事情,他不想再讓兒子回憶了。既然鬼醫要知道,那就通通告訴她好了。
夏安安摸摸金禮的頭,溫柔道,“小鯉魚,不要害怕,姐姐會幫助你的,嗯?”
金禮點點頭,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夏安安抱了抱金禮,“你等姐姐一會兒,我一會兒就過來。好不好?”
“嗯。”
夏安安跟著柏先生一起去了正院的書房。
進了書房,柏先生從書架最上面的盒子里拿了盤cd,“坐吧。”
視頻開始播放,畫面上,金禮最開始是在自己看動畫片,后來突然倒在地上抓耳撓腮,一會兒又手指扣著地板,十指在地板上抓出一條條的痕跡,沒多大會兒手指就血肉模糊了。
許是外面的人聽到了動靜,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人。那人看到金禮這個樣子就慌了,應該是要過來查看金禮的傷情,但是這個時候,金禮突然露出兇相,跟那人搏斗起來。沒一會兒,那人就被金禮占了上風。
后面的畫面是什么,已經沒有看的必要了。
柏先生關了視頻,問道,“鬼醫先生,可看出什么端倪?”
“先生,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過……”說著,夏安安突然停了下來,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隨后臉色一變,“壞了!”
先生此時也覺出不對勁來,倆人也顧不得什么,一路狂奔到跨院。
此時的金禮早已經失去了理智,房間里的東西被他摔得滿地都是。
屋子里還在噼里啪啦,柏先生和夏安安站在門外也沒有貿然進去。
“這……這……”柏先生臉上的從容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鬼醫先生,這可怎么辦!”
夏安安咬了咬牙,“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我不讓你進去,你就不要進去。還有,今天的事,萬不可透露出去。”
柏先生聽夏安安這么說,就知道兒子的事,她有門兒。連忙應道,“哎,我曉得,你快進去看看吧!”
夏安安吸了口氣,開門進去后立馬就關了門,柏先生在門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卻什么都看不到。
前院兒的林老爺子聽到動靜也坐不住了,柏夫人更是不管不顧的往后院跑去了。
林老爺子見狀心里也是撲通撲通亂跳,管家又不敢攔住林老爺子,只能也跟過來了。
“先生?”
柏先生穩住心神,輕聲道,“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鬼醫先生已經進去了。”
屋子里,夏安安一進門就飛了幾根銀針。銀針沖著人體的幾個穴位而去,落到金禮身上后,金禮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不僅如此,還立刻朝著夏安安沖了過來。
夏安安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再要飛針,卻總不得手,金禮的速度比視頻里顯示的更快了。以夏安安的尋常速度,是根本沒辦法拜托金禮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夏安安施展了鬼影步。
夏安安的鬼影步,金禮定是比不上的,施針也是完全可行。但是夏安安猶豫了,她想看看,金禮的極限在哪里。
這樣你追我趕了半個多小時,金禮的速度慢了下來,神智也漸漸清醒。“姐姐?”
一看到周圍的情形,金禮臉色立馬變了,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驚慌,恐懼,茫然。
夏安安微微一笑,“小鯉魚,你很棒。姐姐沒事。”
聽到夏安安說自己沒事,金禮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夏安安連忙接住金禮,輕輕把他放在了地上。
“先生,你進來吧。”
外頭的柏先生和柏夫人早就急死了,聽到夏安安的話就往里沖。
林老爺子和林景云也相視一眼,這都半個小時了,里頭撲撲騰騰的,也不知道丫頭怎么樣了。倆人也要往里去,這回卻被管家給攔住了,“林老,景云少爺,咱們還是去前頭等著吧。”
里頭什么場面他是有底的,這種事情,斷不能被外人知道了去。就算是林老也不行。
林老爺子瞪了瞪眼睛,還是點了頭。
聽丫頭那語氣,應該是沒什么大事。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擔心。林老爺子走到跨院門口就死活不愿意走了。他得在這兒守著。
柏先生和柏夫人一進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金禮。柏夫人到底是個女子,當場就崩潰了,捂著嘴撲到地上,“兒子,兒子。”
“兩位放心,公子沒事。”夏安安累的夠嗆,不僅要跟金禮周旋,還得注意不能讓金禮受傷,太費勁。
屋子里被她跟金禮倆人折騰的沒有利落地兒了,夏安安也沒心思講究,索性坐到了地上。
柏夫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金禮的身體,又探了他的呼吸,確定兒子沒事,才松了口氣。
“這是怎么回事?”兒子老婆都在地上,連兒子的救命恩人也坐在地上,柏先生苦笑一聲,也只能盤腿坐在了地上。
“柏先生,柏夫人,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希望你們不要透露出去,半個字都不行。不然,公子會很危險。”
柏夫人面露怒色,這是在威脅他們?
柏先生也皺了眉,但愿她的解釋不會讓他失望。
夏安安輕笑,“兩位先別忙著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先把我的態度撂這兒。”
看了眼金禮,夏安安微笑道,“這孩子吧,跟我妹妹是同桌,倆人關系還不錯。前段時間,我妹妹受了點傷,這孩子也夠意思。我覺著這孩子也還不錯。”
柏夫人臉上的端莊已經維持不住了。這是什么話?她兒子當然不錯。這丫頭片子什么意思?要不是覺得她兒子“不錯”,是不是就不救她兒子了?
夏安安嗤笑出聲,“夫人您也別這樣看我。您護子心切我能理解。但是您要是指望著拿捏我或者怎么著,您可得想好了。我不是政¨客,不吃您那一套。”她就是說個治不了,他們還能打殺了她不成?
看柏夫人表情變幻,夏安安又道,“實話跟您說,要不是這孩子跟我們有點緣分,這事兒我鐵定不摻和。”
柏先生沉聲道,“鬼醫先生,這話怎么說?”
夏安安但笑不語。不晾一晾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柏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低頭,“對不起鬼醫先生,是我失禮了。還望您大人大量。”
這就對了嘛。剛剛擺出那副高人一等的面孔磕磣誰呢?
夏安安似笑非笑道,“夫人果然是夫人。”這能屈能伸的,還是當得起這個夫人的名頭的。
柏夫人咬緊后槽牙,這丫頭片子要是能治好兒子,那就皆大歡喜,要是出了什么差錯,她保準收拾她。
夏安安看倆人態度擺正了,也就不賣關子了,“兩位可聽說過,異能?”
“是特異功能嗎?”柏夫人問道。
“差不多吧。看先生的意思,知道?”
柏先生神情莫測,“跟我兒子有什么關系?”
夏安安笑盈盈道,“小鯉魚,別裝了,起來吧。”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醒了?”金禮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撓頭,卻被夏安安抓住了手。
“別亂動。”夏安安伸腳把一旁的醫藥箱勾了過來,給金禮的十指消了毒,“大家都看一下,金禮的手指跟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柏夫人心疼的不得了,哪還有什么心情仔細看。隨便瞄了一眼,道,“趕緊包扎。”
柏先生沉吟道,“像是動物?”
夏安安贊許的點點頭,果然是先生,這洞察力還是很敏銳的。“準確的說,是貓科動物。”
金禮小聲道,“我剛剛感覺,我是一只老虎。”
柏夫人驚叫,“老虎?你以前怎么不說?”
金禮又不說話了,他說了就會有人信嗎?
夏安安道,“這就對了。”
柏先生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夏安安組織了下語言,淡淡道,“我猜測,金禮可能是異能者。這種異能者跟一般的異能者不一樣。這種異能突顯時,會模擬某種動物。也可以這么說,金禮的異能是,某種動物的擬態。金禮會擁有這種動物的技能,比如鋒利的爪子,速度,力量等等。”
柏先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夏安安點頭,“金禮是異能者。”
“異能者?”柏夫人不相信,“我不明白。”
“夫人,您聽說過西方傳說里的吸血鬼嗎?”
“聽說過。”
“那么,夫人應該知道狼人吧?”
柏夫人仿佛受到了什么打擊,“這,這怎么可能。”
柏先生嘆了口氣,“沒有什么不可能。”
金禮看到媽媽的表情,垂下了腦袋,“我,是怪物嗎?”
夏安安溫柔道,“不是哦。小鯉魚是很厲害的人。”
“真的嗎?”
“當然了。但是小鯉魚,這種異能呢,很少有人擁有,所以可能會有壞人想要利用異能者去幫他們做壞事。你有異能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別人。記住了嗎?”
金禮點頭,“記住了。謝謝姐姐。”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需要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