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懷有身孕,對整個朝堂來說,都震撼不已,別人怎么想,丞相府里的人都不管,對他們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歐陽氏剛知道小女兒可能還活著,另一邊,皇后懷有身孕的消息就傳來了,讓她覺得人一下子精神了,一掃多年的頹廢,走路都穩(wěn)當很多了。
皇后出宮,是因為云舒跟小皇子這件事,無法告訴皇上——若時能找到,那是好事,若是找不到,那就是欺君之罪,所以她不敢說。
而且,這件事,暗地里解決比光明正大解決更好。
她不要皇兒跟二妹再一次受到傷害,絕對不能。
皇后出宮看望丞相夫人,在大喜事面前,病了多年的丞相夫人的身子竟然慢慢好了,看呆了好多人——他們可曾算計過,等歐陽氏倒下之后,可以塞自己的人去丞相府,至于那個生了兒子的姨娘,小門小戶的,根本不算什么,沒人把她看在眼里。
可丞相夫人好了,他們的愿望,落空了。
丞相在內的云家人認為,云素跟小皇子的下落一定要追查,但擔心動靜太大,驚動到對手而造成更大的危機,所以要悄悄的找,不能大張旗鼓的。這江南是呂家人的勢力,被呂貴妃知道了,這事情肯定棘手,所以他們忍著思念跟折磨,愣是先安排歐陽重的人回去,讓他帶消息給歐陽重,務必緊盯著莊蘇沫的行蹤,若是有云舒的消息,不惜一切代價把人護好。
歐陽重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高興之余又不免有些擔憂,這云舒在嶺南,也不知道會給嶺南帶來什么改變。
為了不牽連他,這丞相府派來的人不會跟他多接觸,他們會暗中尋找云舒的下落,這有消息了,相互通知,若是沒有,就不要接觸,免得引人注意。
“這呂家到底有多么厲害,讓丞相府忌諱成這樣,”歐陽重暗自嘀咕著,也沒有多做什么,只不過是派了幾個人看著莊蘇沫。
他知道,真有云舒的消息了,莊蘇沫肯定會出現(xiàn)的,與其盯著呂皓錫,不如盯著莊蘇沫來的安全可靠一些。
京城跟嶺南的亂跟暗藏著洶涌是任楷跟云素不知道,他們跟游玩似的,坐著馬車走了好幾天,才到了顧湛說的那個地方。
“好偏僻,”云素下了馬車,從安冉手里接了魚寶,環(huán)顧了四周一下,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
這里,真的是連個人家都沒有,他們一行人,能找到住的地方嗎?
“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云素看著任楷問道。
“不會的,”任楷很有信心的說:“我們詢問了那么多人,所有人都說這里有個偏僻的造船行,里面的人古怪的很,他們從不敢靠近,所以應該顧湛說的那個,不會弄錯的!”
“好吧,你帶路,”反正走到這里了,再矯情都解決不了事情,她一向不是那種糾結的人。
馬車能走的,自然用馬車,馬車不能走了,大家都下了馬車,任楷吩咐人留在這里看著,誰要跟著去看看的都可以,云素本就抱著來玩的心思,所以任楷這么一說,她定然要跟著,還帶著魚寶,而凌淵呢,不是拘于小節(jié)的人,就帶童童一塊,然后算上一個安冉,其余的人都留在原地等待消息。
算上魚寶六個人的小隊伍沿著崎嶇的山路往前走,云素在看到山巒后面的大海之后,有些疑惑的問道:“這真有造船的話,按在這么個偏僻的地方,那要用的東西是怎么運送進來的?”
“人家肯定有自己的辦法,”既然真的有這個地方,那就肯定有什么秘密了。
“有回答等于沒回答一樣,”云素嘀咕著,抱著魚寶指著自己熟悉的植物跟魚寶說著,小家伙看到新奇的東西,歡快不已,不斷拍著小手,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
凌淵則眼神疑惑的瞄了云素一眼,到沒有多說什么,但他奇怪的表情讓任楷多注意了一下,想著云素是因為什么而引起凌淵的疑惑。
因為一開始接觸江云素的時候,任楷就知道她對海鮮的那種熟悉跟執(zhí)著,所以早就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身為丞相府嫡女的她,從未出過京城,沒見過大海,又是如何知道這種種海邊,海里的生物,又是如何熟悉在江南山上土生土長的植物。
凌淵疑惑的,就是這點。
因為云素念叨著給魚寶聽的時候,連很多不為人知的,連凌淵都是費了好長時間才知道的東西,她江云素信手捏來,完全沒有遲疑,好像已經證明過似的,讓他疑惑驚嘆,想著住在幾年了,始終看不透江云素這個女人。
她就像一幅畫,當以為看完了整幅話,所有的內涵都明白了,結果角落邊上又會暫放出讓人炫目的光彩,而江云素就是這樣的人。
當他覺得了解江云素了,結果一個不注意,她又讓人吃驚,嚇一跳。
一路上,幾個人就跟踏青似的,走的那個漫不經心的,可等到翻過一座小山,看到山坳里呈現(xiàn)的一個偌大的造船行之后,都驚呆了。
那里的漁船看著讓人驚呆,造的是商船,快好了,估計沒幾天就能下水了。
“這手藝,不是一般的厲害,”云素滿眼冒光,在這個落后的年代里,造出如此精湛的商船,那該有多大的本事呢。
她的漁船,有希望了。
找到地方了,幾個人自然是往那個地方而去,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人攔住了他們,面色不善,看著他們是很不歡迎外面的人進來。
“我們是顧家人介紹來的,”任楷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顧湛寫的信拿了出來,很有誠意的遞給人家說:“這封信,勞煩交給這里掌事的,若是真不歡迎,我們立刻就調轉離去,絕對不會在這里多耽擱,”他們人多不說,這種事情,強求的話,反倒解決不了事情。
那人接過了信件,然后丟下一句等著,就轉身走了。
而余下的人則沒有動靜,一直盯著他們,好像只要他們亂動,就會不客氣的架勢。
魚寶不知道這緊張的局面,在聽到造船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因為山谷的原因,傳的很響,讓他好奇的不斷“咿咿呀呀”的望著那邊,差點讓云素都抱不住了。
“我來,”任楷把調皮的小家伙抱在手里,在知道他要看的被人擋住之后,直接把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坐的高,看的遠……。
看到任楷竟然這么寵溺魚寶,云素心里吃了一驚,也不敢茍同的說:“他還小,你會嚇到他的!”
這地方陌生,又受到驚嚇,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有些后悔了,要是宣逸在的話,她就不會擔心受怕了。
有孩子在,大夫是最重要的,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咯咯……,”就在云素擔心的要伸手把魚寶抱回來的時候,小家伙竟然咯咯的笑出聲,還聰明的抓住了任楷梳理好的頭發(fā),看著讓高深莫測的任楷頓時露出讓人哭笑不得的畫面來,可任楷一點都不在意,反倒站的筆直,仿佛做這樣的事,是最正常不過的。
覺得被打臉了的云素怒了,抬手拍了魚寶的小手一下,佯裝生氣的怒道:“小小年紀就那么調皮,以后還得了!”
“你不是說孩子調皮最好嗎?”任楷拿云素說的話堵她。
云素滿臉黑線,“調皮是一回事,你護著他,順著他是另外一回事!”孩子年紀小,但最聰明,也很會看人臉色,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
這任楷要是一次兩次的這么寵著,第三次,小家伙絕對會爬到他的頭頂上去的。
“他是我兒子,”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絕倒。
云素無語了。
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等到魚寶調皮的時候,都交給他,看他還能不能那么理所當然了。
就在兩個人拌嘴,一邊的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那個帶著信件離去的人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面色不是很好看。
“掌事的說了,不管來的是誰,都不見,你們回去吧,別再來這里了,若是再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任凱沒想到就算有了顧湛的信件,人家連見一面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有些怒了。
“為什么不見?”云素攔住欲發(fā)怒的任楷,上前含笑詢問。
“沒有為什么,”
什么都問不出來,又不讓人進,這樣的局面,僵持著,讓大家都看著任楷,想著是留下還是離開。
其實,想著留下,人家那么反對,其實是不可能的,就算任楷武藝高強,可還有魚寶呢,這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他了,可就不值得了。
“你……,”任楷剛想再說什么,就被云素給打斷了。
“這位兄弟,麻煩你一下,你把這個交給掌事的,要是他還不見,那我們立刻離開,絕對不會再多言半句,”云素說著的時候,從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然后毫不遲疑的遞給了人家。
那人原本不愿意的,可看到他們堅持,只好硬著頭皮說:“就這么一次了,”要再來一次,自己該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