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嬋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都問懵了:“說什么呢?趕緊回家?!?
江屹舟坐的堅如磐石,被拽也紋絲不動:“家?不,那是你的,你的家。”
蘇嬋有些氣結:“你滿嘴胡說八道的是什么?難不成你沒出錢?還是我給你臉色看了?好好的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不走!我還要喝!”
蘇嬋簡直破天荒頭一遭見他這么無理取鬧的時候,拽又拽不動,氣的一跺腳:“隨你!那我自己回去了!”
說完氣呼呼的出了酒館,可剛走了幾步,又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折了回去:“勞煩兩位把他扶回去?!?
兩個家丁點點頭,一左一右剛要架起他,江屹舟眉心一擰,疼的吸了口氣。
蘇嬋忙道:“他胳膊和肩膀有傷,還是我來吧?!?
蘇嬋看出來了,他是在鬧情緒呢,平白無故他絕不會這樣的。
蘇嬋拿出碎銀子:“辛苦大家了,拿回去請大家喝酒吧?!?
等家丁都走了,蘇嬋才搬了個凳子坐他旁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說吧,為了什么事啊?”
江屹舟悶不吭聲,自己又灌了一杯。
蘇嬋試探的問:“是不是,你早上聽到了什么?”
江屹舟這才扭頭看她,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情愫:“以后,我娶妻生子,你嫁為人婦,還算什么一家人?還如何住在一處?”
果然是聽見了。
蘇嬋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我把你們都當家人的。”
“可我們不是!”江屹舟望進她的眼里,“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嗎?”
蘇嬋不是沒想過以后,不說遠的,江屹舟就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
如果他真要娶妻,那勢必就是要分開的,不管他們關系如何,讓新媳婦兒接受一家人混進外人,還是以前夫妻關系的她,肯定是不合適的。
可如果說讓江家人搬出去?蘇嬋覺得也不妥,首先江屹舟是出了錢的,這錢還給他容易,可之間的情分得變成什么樣?
更不要說她其實并不想讓他們搬走,這么久,她已經習慣一大家子人溫馨熱鬧的住一起了,在她心里,他們就是自己家里人。
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想著反正現在安安穩穩的,就這樣過下去挺好的。
可像江屹舟所說,問題就是問題,它始終存在。
蘇嬋沉默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辛又辣。
她掩唇輕咳了下:“那你說怎么辦?”
江屹舟如果知道,也不會來這里喝悶酒了。
他心里苦,而且還是不能說的苦。
“小兩口吵架啊?”酒館的大爺親和的往旁邊一坐。
蘇嬋搖頭:“啊,不是?!?
大爺給自己也滿了一杯,自顧自道:“到底年輕啊,每天還能熱熱鬧鬧的?!?
“您自己一個人看店嗎?”
大爺點點頭:“來,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老頭子能給你們出個主意。”
這她該怎么說?她瞄了眼江屹舟:“我倆不是夫妻,但是住一個院子,就是,就是在想以后有人成了家該怎么辦。”
老爺子看看蘇嬋,再看看江屹舟。
這姑娘俊俏機靈,小伙子英俊高大,他想都沒想的:“你們都住一起了,不打算成親的嗎?”
好嘛,兩人微妙的窗戶紙,就這么被猝不及防的捅破了。
蘇嬋一時被噎住,沉默了半天才道:“我,我打算二十歲以后再考慮成親的事?!?
興許是酒精催使,江屹舟緊跟著來了一句:“我也打算二十四以后再成親。”
蘇嬋愕然的看著她,三年之后蘇嬋二十,而他剛好二十四。
老爺子不知道兩人的歲數,還有些奇怪:“姑娘家,二十多有些晚了吧?”
蘇嬋回過神:“不晚,身體發育來說是最好的時候,十幾歲就生孩子,本身對身體就不好,危險性也大?!?
她自己是大夫,她說的話江屹舟自然是相信的。
村里就有婦人因生孩子而死的,難怪她從不急成家生子的事。
“走吧!回家。”江屹舟把杯子一放。
蘇嬋楞了一下,起身跟了上去,這是怎么了?難不成他也生理期?一陣一陣的。
江屹舟走路微微晃,但心里卻清醒的很。
還有三年呢,三年內她都不會成親,那自己還有什么可急的?
三年而已,他有的是時間等,何況這三年內她若還不能對自己生出感情,那自己到時也不必強求什么了。
蘇嬋追上他,一把扶住他手臂:“不能喝酒還逞能。”
江屹舟順勢輕靠向她:“我有點難受?!?
蘇嬋忙問:“哪兒難受?”
江屹舟指了指自己的胃,雖然嘴里喝不出味道,但身體可不會騙人。
他本來就從來不碰酒,猛地喝了這么多,當然燒胃。
蘇嬋更氣了:“你還受著傷呢不知道?挺穩重一個人,還鬧小孩子脾氣?!?
江屹舟聽著她在耳邊絮絮叨叨,心里卻覺得滿極了。
回了家后大家都睡了,蘇嬋去廚房給他煮了粥,又熬了一壺醒酒湯。
這酒的后勁兒越發大,江屹舟剛還能清醒的自己走回來呢,這會兒就開始犯迷糊了。
蘇嬋怕他半夜難受,拍了拍讓他清醒:“你先把這個喝了,我給你換了藥再睡?!?
江屹舟的桃花眸盯著她,看著她褪下自己的長衫,口齒有些囫圇道:“疼?!?
“哪兒???傷口?”蘇嬋拆開一看,果然滲出了血跡,應該是家丁扶他的時候撕扯到了。
她將藥撒上去,用繃帶微緊的裹了兩圈。
江屹舟一口氣將碗里的喝光,眼皮實在是睜不開了,扶著桌子起來,迷糊的找床的位置。
蘇嬋就說呢,滴酒不沾的人果然酒量不行。
她將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吃力的扶著他:“床在這邊呢。”
江屹舟感覺眼前朦朧一片,也看不清有多遠,一腳踢在床腳,整個人朝床上栽了過去。
在他左邊的蘇嬋猝不及防的被他一起帶倒,還被他砰的壓在了下面,疼的蘇嬋倒吸口氣。
找到了熟悉舒適的位置,江屹舟幾乎是秒睡。
蘇嬋可就受罪了,完全被他壓住,伸出手去推他:“江屹舟!你起開!”
江屹舟壓根兒聽不見,興許是感覺旁邊軟軟的,竟又伸手將她抱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