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侯府里魏明德正在大發雷霆。
“我不是說過不要自作主張!等我與她商量過再去的嗎?!”
媒婆低著頭站在一邊不敢吭聲,魏夫人道:“這不是昨天老爺在宮里,聽說她好像立了什么大功,她現在本就十分招眼,娘怕被別人搶先了才讓人去的,還比原先多給她加了一倍聘禮呢。”
“糊涂!”魏明德對著她發又發作不得,氣的猛地咳嗽起來。
魏夫人忙替他拍背安撫道:“你別急,興許是這老婆子不會說話,娘再派個人去就是了,要不,等她來了娘親自跟她說!”
“能不能不要插手了!”魏明德都不知該如何面對蘇嬋了。
魏夫人見他氣得不輕,心里對蘇嬋生出幾分不滿,嘟囔道:“娘看她野心大的很,怕是仗著救過你的命,想著世子妃之位呢。”
“她不是這種人!”魏明德無奈一閉眼,“這件事您能不能不要插手了!”
魏夫人剛要說話,下人進來報道:“夫人少爺,蘇大夫來了。”
魏明德竟有一絲緊張,深呼了口氣:“快請。”
蘇嬋面無表情的進屋,將藥箱放下:“今天是最后歐一天針灸,從此以后,我就不會再來了。”
魏明德心下一顫:“蘇嬋…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我并非此意。”
魏夫人見不得兒子如此卑微,蘇嬋再怎么得寵,那跟侯府也是比不得的。
她直言道:“蘇大夫,此事我兒并不知情,但他喜歡你的心意是真的,所以我才自作主張派人去提親。”
蘇嬋皮笑肉不笑道:“那真是謝夫人抬愛了,不過蘇嬋位輕人微,不敢高攀。”
魏夫人皺了皺眉:“明德也說過,蘇大夫是自強自傲之人,可能看不上這個妾室之位,但明德有他的為難之處,為了能迎你進門,險些與他父親翻臉。”
蘇嬋差點笑出聲:“夫人真是太愛開玩笑了,并非是我冷心不想感動,只是我什么時候說要嫁給令公子了?魏公子,我也從未說過心儀與你吧?我把你當朋友,真心相交又全力救你,結果莫名其妙的差點成了別人的小妾,應該沒有這個道理吧?”
江屹舟在她身后冷眼看著,就這兩個人,加起來都不夠蘇嬋一個人懟的。
魏明德就是怕這個,現在她誤會更甚,頗有些無力:“娘,您能不能出去,容我跟她說幾句。”
“不用。”蘇嬋將卷鎮拿出來準備施針,“趁著夫人和魏公子都在,我也剛好說清楚,別說是妾室,就是世子妃,我蘇嬋也沒想過要當,我拿魏公子當朋友…當然是之前,并無半點兒女之情。”
“蘇嬋。”魏明德慌忙就想去抓她的手腕。
“魏公子。”江屹舟一把隔開,冷冷道,“請自重。”
魏夫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怎么也不相信這樣一個民間女子,竟然真的能拒絕自己的兒子和侯爵這樣的家世。
她狐疑的看了看兩人,忍不住開口問道:“蘇大夫不肯應,若不是為了正妻之位,難道,是已有了心上之人?”
魏明德眼神掃過江屹舟,他對江屹舟的心思自然知道,但心里一直認為蘇嬋未必喜歡江屹舟。
不然兩人為什么要和離?這么久的時間又為什么不成親?
江屹舟也看向蘇嬋,但其實心里并沒多想什么。
誰知蘇嬋十分干脆道:“正是。”
三人都齊齊朝她看過來,江屹舟下意識的拳頭都捏緊了。
魏明德只覺傷口好像隱隱作疼了起來,剛想開口阻止她,蘇嬋已經挽住江屹舟胳膊:“不瞞夫人說,我們兩情相悅已久。”
江屹舟整個身體都僵住,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蘇嬋。
但也僅是一瞬,想到現在的局面,怕只是她臨時用自己擋一下罷了。
魏夫人怎么看江屹舟都沒自己兒子好啊,雖說模樣也很俊俏,但家世能力職位怎么能明德比?
魏明德猛地咳嗽起來,把她逼的走到這一步,自己怕是再沒希望的了。
“好了好了!”魏夫人忙道,“我兒雖然喜歡你,但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吧!他還傷著呢沒看見嗎?”
蘇嬋也就是憋著一口氣,出了也就好了:“放心,令公子不會有事的。”
她放開江屹舟:“你們先出去吧,我替他解毒。”
江屹舟并不多心,不管蘇嬋對自己是不是真的,他看得出來,她對魏明德確實是沒有那份心的。
等人都出去了,魏明德才能與她安靜說會兒話。
“對不起。”
蘇嬋替他施針淡淡道:“我沒想到魏公子對我是如此用心,把魏公子當朋友是我唐突了。”
“不。”魏明德忙道,“我并不是輕視與你,我確實心里有你,我也知道以你的傲氣不會同意做一個小妾,只是,只是礙于身份…我本想私下先征求你的想法,誰知我娘自作主張,抱歉。”
蘇嬋手微停了下:“我說了,跟名分無關,我并對魏公子并沒那個心思。”
魏明德還有些不甘心:“如果我說,我對你早在一年前就將你放在心上了呢?”
蘇嬋眉心抽了抽:“魏公子說笑了,一年前我們都還不認識呢。”
“不…可能你不記得我,但我從未有一天把你忘了。”
蘇嬋越發覺得莫名其妙:“魏公子在說什么?”
魏明德見她針都下完了,才轉了個身,將中衣脫下。
蘇嬋嚇了一跳:“你做什么?”
“你可對這道疤有印象?”魏明德的后背赫然有一道長七八公分的傷口。
蘇嬋的腦海中閃過一年前…背后的傷口,又這么嚴重的,她好像只治過一個。
她震驚的看向魏明德:“難道說,你是一年前重傷在青木縣后山的那個人?!”
魏明德將中衣套上點了點頭:“于我而言,你是救了我兩次的恩人,半年前又在青木縣碰到你后,我就堅信這是命里注定的。”
蘇嬋是真的有些沒回過神:“你早知道我就是那次救你的人?”
“當然,見你的第一面就認出來了。”他一掃貫日的冷面,輕聲道,“這樣的緣分,難道不是上天的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