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嬋的手僵了僵,猛地抬頭看他:“你說什么?!”
江屹舟右手接過勺子又喝了一口,果然,雖然很淡,但確實有味道。
“這就是苦味嗎?”他舔了舔口腔,感受著從沒有過的味道。
蘇嬋忙把藥放下,欣喜道:“你等著!我去拿些別的!”
蘇嬋也不敢給他吃太重口的,怕好不容易恢復一點點的味覺再受到損傷。
“你嘗嘗這個。”蘇嬋給他切了塊兒甜瓜。
江屹舟嚼了嚼搖頭:“沒味兒。”
“這個呢?”她又給他一塊兒自己腌的酸咸菜。
因為方玉華不怎么能吃辣,所以腌的有些酸,江屹舟一挑眉:“有味道。”
蘇嬋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覺眼眶一酸,心里的激動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腦袋一熱,上前一把抱住了江屹舟,高興的又蹦又跳的:“啊啊啊!你真的能吃出來了?看吧!我就說能好的!”
雖說她還安慰江屹舟,但這么根深蒂固的頑疾,她其實心里都沒底。
但她一直有股執(zhí)念,就是想讓他能嘗到各種好吃的,不然他這么努力的活著,這么辛苦卻享受不到什么,豈不是一大遺憾。
江屹舟先是愣了下,雖然傷口被她蹭的有些疼,但他仍舍不得推開,右手抬了兩次,輕輕撫了撫她的長發(fā):“辛苦你了。”
蘇嬋放開他,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眶:“以后各種好吃的我再給你做一遍!還有火鍋,你肯定會喜歡吃的!以后吃飯就再也不是只為了填飽肚子了。”
江屹舟又嘗了口甜瓜:“會不會只是暫時的?這個沒味道。”
她深呼口氣:“應該是藥剛剛見效,現(xiàn)在還不足以完全恢復,味道淡的東西就吃不出來,要堅持吃藥針灸,看這樣子,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恢復大半了。”
江屹舟又拿了一塊兒放進嘴里,細細品著僅有的一點味道。
他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好。
蘇嬋給他拿過藥:“先把這個喝了,一會兒涼了。”
江屹舟一口喝完,朝她招了招手,蘇嬋好奇上前:“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江屹舟心情大好:“若是真的能好,這可是大恩,你說該怎么報答?”
蘇嬋柳眉微揚:“怎么報答這不是你的事嗎?問我干什么?”
他輕嘆口氣:“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你看,我現(xiàn)在論地位沒多高,論錢沒有你多,論本事也沒你大,我能給的你都不缺,唯獨……”
“唯獨什么?”蘇嬋扎起一塊甜瓜吃。
他含情的桃花眼帶著幾分調(diào)侃卻又隱含著寵溺:“思來想去,也只能以身相許了,但又怕你看不上。”
“咳咳。”
蘇嬋要不是看他受傷,手又忍不住上去想拍他了:“說正事,吳志行明顯還沒放棄找宋老爺,這可怎么辦?”
“京城這么大,宋老爺住的地方又遠,應該沒那么容易找到,不過宋璐跟著你,倒是個問題。”
蘇嬋有些頭疼:“還有件事你不知道,堂哥現(xiàn)在就跟著他做事。”
“誰?”
“吳志行。”一整天太過忙亂她都忘說了,“他上午去酒樓找我了,說給吳志行當師爺,跟著他一起來京城的。”
“他也來了?!”說起江置,江屹舟不淡定了,“他一來就去找你了?”
“應該是打聽了酒樓名字,而且住的也是吳志行的地方。”蘇嬋感覺本來正常的生活軌道,因為吳志行又要被打亂了。
江屹舟擰眉:“他怎么會跟這種人共事?他認識宋璐,豈不是要壞事?”
“他應該是不知道外面跟吳家的事,加上吳志行的身份背景,跟他做事倒是正常,而且他畢竟跟你是兄弟,如果照實跟他說了,總不會出賣你吧?”
江屹舟無奈搖頭:“你呀。”
也是江置一直對她表現(xiàn)友善,讓她根本沒有猜忌過江置,總覺得他們還算是一家人。
“那總不能把宋璐送回去吧?她剛學了個入門。”
“那也沒辦法,暫時先讓她回去住,等什么時候確定安全了,他們不再追查了再來吧。”
蘇嬋很是不耐:“這些吳家人,到底要把人逼到什么地步!”
江屹舟瞇了瞇眼:“我們太被動了,再這么下去,何以跟吳家抗衡?”
“你想干什么?”蘇嬋用簽子扎起甜瓜遞給他,江屹舟直接湊過去就著她的手吃下去。
“你想?yún)羌覟槭裁催@么緊張宋老爺?不過是一批貨,他們總不會這么在意吧?”
蘇嬋沉思道:“是因為那些南陵人?”
“恩,說明吳家可能真的有問題,唯有主動調(diào)查清楚,才能把主動權搶回來。”
蘇嬋怎么也想不通:“吳家可是皇親國戚,有女兒在宮里為妃,家里又那么多人為官,怎么想也不應該賣過與南陵勾結啊?”
“但他們與南陵人有往來是不爭的事實,就是因為不清楚,才更要查,而且這件事也必須瞞著吳大人,不管怎么說,他畢竟還是吳家人。”
蘇嬋不知道他要怎么查,只是在林聲秋來看他的時候兩人關起門聊了大半天。
林聲秋本身就喜歡宋璐,聽說對宋家有威脅,又是老對頭吳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而挨了二十板子的吳志行此時卻好像比江屹舟還傷重似的,整個人臉色蒼白半死不活的爬在塌上。
聽下人說江置來了,幾乎咬牙切齒道:“讓他進來!”
江置也是剛知道吳志行受傷的事,上前關切道:“大人?這是怎么回事?居然還有人敢傷您?”
吳志行冷哼一聲:“還不是拜你的好弟弟所賜。”
“我弟弟?”江置詫異,“難道是屹舟?不可能啊,他怎么敢?”
“你不是跟本官說,他只是常年打獵,略有身手嗎?!”
江置很誠懇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后來當捕頭也是因為跟林雄有些關系,比我等書生肯定是要厲害的,但跟練武之人是沒法比的。”
“胡扯!”吳志行一撐手,屁股就針扎的疼,到吸了口氣氣道,“他那是略有身手?本官帶了十多個人才堪堪將他拿下!結果還因為他被表叔遷怒,你這堂弟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