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份上,喬威也不好勸什么了。
“如果一家子人不是一條心,倒還真不如分開過安寧。”
“村長!”王老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個家要散了呀!”
“那你也怪不得別人,大家都是人,日積月累的,總會有受不了的時候?!眴掏u了搖頭。
“奶奶?!标愄m慌張的拽著她的袖子。
難道真要分家嗎?為什么連村長來都壓不住這個丫頭!
“怎么能叫一個外人攪的我們分了家!造孽呀!”王老太拍著桌子,這回是真的氣的胸口疼了。
蘇嬋抿了抿唇:“您看,到現在,還不是把我當外人看嗎?”
“你就是個攪事精!你來之前從沒人要分什么家!”王老太徹底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大家都在容忍你,可憐你現在還這么理直氣壯,把大家對你的尊敬當理所當然。”
蘇嬋輕嘆口氣:“時間不早了,不要讓大家在這里耽擱時間了,您給個話吧?!?
王老太的拳頭緊了又緊,最后頹廢的坐下:“好好好,如你們的意,分!”
蘇嬋徹底松了口氣:“那好,我們家人還沒回來,等商量好會找村長幫忙做個見證的。”
家里終于清靜了下來,蘇嬋看著方玉華心事重重的樣子。
“娘,您很不想走到這一步吧?”她唯一覺得抱歉的也就是方玉華了。
方玉華搖了搖頭:“娘在想,也許應該早一點,屹舟以前也說過,娘都沒有同意?!?
她握住蘇嬋的手:“結果就是讓你和他們受了這么多委屈,是娘沒用,娘沒有你這樣的勇氣,倒是要謝謝你才對。”
“娘,母慈子孝的前提是母慈。”
“說得對?!狈接袢A自嘲的笑笑,“活了半輩子,還沒你看的透?!?
她站起身:“好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等人到齊了,商量怎么分家吧。”
江置最近幾天都在縣里當私教,不管考上考不上,他都得邊賺錢邊讀書了。
因為工錢是每天現結的,他回來的時候還買了點心。
“堂哥你回來啦?”院子里就小凡一個人玩。
江置將點心放在桌上:“恩,他們人呢?”
“生氣了。”江凡小聲道,“大家好像都生氣了。”
江置一聽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又干什么了?”
江凡想了想:“我們要分家了!”
江置大步進屋,就見陳蘭正在床上躺著,眼睛睜著一臉愁苦。
“現在高興了嗎?滿意了嗎?”江置冷冷道。
陳蘭一下起身,有些心虛:“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那我跟你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嗎?!”
江置啪的一拍桌子,“還請村長?請村民!你們好大的能耐!這回讓全村看我們的笑話!”
陳蘭低著頭:“那,那現在怎么辦?奶奶已經當著村長的面答應分家了?!?
“能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江置氣的胸口起伏不定:“本來人家就對你們忍耐已久很不滿意了,鬧成這樣,我也勸不回來!我看你們以后怎么辦!”
陳蘭委屈的一撇嘴:“那只能,只能多跟他們要些贍養費!”
江置冷眼看著她:“贍養費?分家了就是兩家子,以后家務活,做飯洗衣服種地,是讓奶奶干還是讓你干?難不成我不讀書不去賺錢留在家里干活嗎?”
還有蘇嬋…江置越想越心涼。
陳蘭就是后悔這些呢,蘇嬋別的不說,做飯是真的很好吃。
叫村長來教訓蘇嬋,也虧她們想的出來!連江置都沒臉去勸了。
“你們呀!”江置手指虛空點了她幾下,“真就毫無自知之明!十個你也不是她的對手!”
腦子不如人家就算了,關鍵干的事兒都是沒理的。
江置這會兒腦子里下意識想到一句,真是丑人多作怪。
晚上還是蘇嬋做的飯,只不過王老太和陳蘭都沒出來吃。
“堂哥給她們送進去吧?!碧K嬋盛出兩份,“畢竟一個老人一個孕婦呢?!?
江置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
蘇嬋頭也沒抬:“堂哥不用再說什么了,我主意已定?!?
江置嘆了口氣,端著飯菜進了屋。
江屹舟回來的有些晚,天色都黑了。
他還以為家里人都睡了,剛進屋就傳出蘇嬋的聲音:“你回來啦?”
江屹舟將燈籠舉起來:“怎么還不睡?”
“有事跟你說?!碧K嬋打了個哈欠,“我先去給你拿飯菜?!?
將燈籠掛在床頭,江屹舟邊吃,蘇嬋邊給他說今天的事。
“她同意分家了?”江屹舟停下筷子,有些意外。
“那種情況,已經由不得她了?!?
江屹舟頓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一聲:“我這么久都沒辦成的事,竟然讓你做到了?!?
蘇嬋一聳肩:“我可能是老太太的克星,她再這么跟我對著干,容易把自己氣壞?!?
江屹舟長呼了口氣:“不過我還要忙兩天,可能顧不上?!?
“不急,她答應了就好?!碧K嬋頓了下,問道,“胭脂…是你放進去的?”
江屹舟輕咳一聲:“你看到了?”
“當然能看見。”蘇嬋微微彎腰看著他,“怎么?你送我不就是希望我看見嗎?”
燭光下她的臉微微發紅,江屹舟不自覺的捏緊了筷子。
“干嘛不說話?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胭脂?”蘇嬋挑眉,“不會是覺得我太丑了吧?!”
“當然不是?!?
“不過,你的嘴唇確實很白。”江屹舟一本正經的。
“就因為這個?”蘇嬋咬了下唇,“我只是營養不良,我還感覺最近補回來了些呢。”
“不過,很好看也很香?!碧K嬋抬了下手,“謝啦,我去睡了,你記得把碗筷放回去?!?
“嗯?!?
江屹舟看著她進了屋里,眉心微微擰起。
他只是覺得,蘇嬋來這么久,自己都沒給她買過什么東西。
而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機會再買。
他特意問了書行的人,他們都說送姑娘就送胭脂或首飾。
首飾他買不起太好的,斟酌再三才選了胭脂的。
賣胭脂的老板娘還特意問了他送誰,她說姑娘收到胭脂,代表的意義可不一樣。
不過看蘇嬋的樣子,不但是自己不懂,她也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