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晨光微熙。初起的光撒了一地,拂在屋外的花上,更填了一絲嫵媚的意思。
剪春已端了水進來,輕輕的放在架子上,才去床前將帷簾撐起,對著床上的佳人道:“小姐,已是晨時了,昨日里老太太不是約了您去上香么?若不早點去,怕是老太太又要怪罪了。”
雪語窩在床上,聽見剪春的話才悠悠的睜開眼睛,只是依舊帶著倦意。剪春看了好笑,也不多說,扶著她起了床,又拿來素色的衣裙替她著上。
雪語看著這一身的白色,不禁皺了皺眉,她向來不喜白色,白色xing素,透著不詳,常用于服喪之時,這令雪語有種說不來的抗拒。
從穿越到現在,剪春伴了她許久,對她的喜好也摸的透徹,此時見她皺眉,便已知她心中所想,當下也淺淺的解釋:“小姐這是要上香禮佛,若是穿了艷色的衣裳,老太太定是不喜的,雖談不上責罰,可對小姐心里也定會有些許芥蒂的。”
雪語知她說的在理,并不駁她,任她給自己穿了衣裙,束了腰帶,最后又替她墜了一塊翠色的玉佩。
“小姐今日想要什么樣的發鬢呢?”剪春扶她到桌邊坐著,執了木梳,輕笑著問她。
“什么都好,你自己看著辦吧。”雪語對發型什么的還是不甚熟悉,且由著她梳,大抵梳了一般,雪語忽而想起了什么,便問到:“落橋呢?”
剪春捂嘴一笑:“怕是還沒有起床呢吧,那丫頭,一天總是懶。”
雪語也笑了,紅唇勾起,柔媚的動人。
“哼,剪春姐姐又嘲笑妹妹了,妹妹才不懶呢。”門外傳來落橋清脆的聲音,雪語順著鏡子里的像向外看去,但見落橋假裝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剪春也不怒,繼續干著手里的事,不過嘴上也不閑著,“是,你是不懶,只是也不勤快罷了。”
雪語抿了嘴笑,看落橋氣紅了臉又要反駁便連忙道:“落橋,你別在這里斗嘴了,你去看看
廚房里的飯做好沒有,我吃了飯,就去找祖母。”
聽了這話,落橋才想起自己來的本意,“小姐,奴婢來就是要說這件事呢,老太太說了,今早讓你去她那里吃。”
雪語道:“這也好,省的了我在這里提心吊膽怕誤了時間。剪春,你可得快些了,老太太可是最討厭遲到的了。”
剪春乖巧的應了,手下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浣紗閣處的洛溪和竹畫早已在外面侯著了,見雪語坐了車輦過來,便迎上去行禮。
雪語斂著眉,等落橋扶她下了輦,才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著又問她們,“老太太呢?起了嗎?我們可有來遲呢?”
“不遲不遲,老太太才剛剛才梳洗整齊,正等著小姐一起用膳呢。”
“嗯,那便最好。”雪語笑了笑,向屋里走去。落橋和剪春對著洛溪竹畫行了一禮后也隨著進去了。
屋里飯菜已經擺好了,晴雯和琥珀正在擺著碗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料味。劉媽媽侍候著梁母在床沿坐著。此時見了她來,眾丫鬟們均微微行了一禮,雪語點點頭,上前喚了聲祖母。
梁母看雪語到了,便對著劉媽媽道:“雪語既然來了,就趕緊開飯吧,晚了時辰,佛祖是要怪罪的。”
劉媽媽低頭應了,和雪語一起扶老太太上座。
飯菜很簡單,一色的素菜,雪語此刻才有些釋然。老太太破例叫她來吃飯,約摸著就是怕她在家吃了葷菜,對佛祖不敬。
雪語也不戳破,安安靜靜的吃著菜,老太太一直觀察著雪語,見她不惱不怒心里對這個孫女的好感更勝。只覺得自己真是選對了人,當下也高興的吃飯了。
吃了飯,外面的車馬也備好了,老太太略一收拾,只帶了劉媽媽前去,雪語思襯一會兒,叫剪春退去,也只帶了落橋。
老太太看了高興,便叫雪語和她一同坐,路上拉著雪語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些廟堂的事,雪語都認真的聽著,
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大抵過了一株香的時間,才到了羅云廟,劉媽媽扶著老太太下車,雪語緊隨其后。
廟里香火很盛,人來人往的,劉媽媽緊隨著老太太,怕出了什么意外,不過還好,沒有什么事情,待老太太磕頭上香完了,雪語才上前。老太太剛禮完佛,心情很好,便對著雪語道:“你且去上香罷,我和劉媽媽在外面等你。”雪語點頭稱是,老太太遂出去了。
雪語從沒上過香,僅僅照著老太太的樣子磕了三個頭,又接過一旁僧人遞來的檀香,派了三拜,講它們cha在香爐里。
還不待出去,就見一個家丁匆匆跑進來道:“小姐,老夫人出事了!”
而另一旁,老太太剛出廟門,就見家丁們慌張前來,老太太皺眉,剛要斥問,就見他們面色焦急的道:“老夫人,不好了,咱們的車,遇上劫匪了!”
“什么!”老太太也呆了,但多年的習慣還是讓她保持住了冷靜,她對著家丁道:“到底怎么回事?”
“咱們的車被劫了,那群強盜來勢洶洶,咱們的人怕是打不過他們啊,老夫人你和小姐快跑吧。”
家丁說著的間隙,雪語和落橋也陸續來了,幾人望著老太太,等她下令。
雪語雖算不上慌張,但也吃了一驚,也勸著老太太離開,老太太看了幾人一眼,道:“那便趕緊走吧,你告訴家丁們,讓他們盡力抵擋,若有傷亡,其家人均賞金萬兩。”
得了令,劉媽媽和落橋就趕緊扶著老太太和雪語在家丁的掩護下逃了。
雪語跑的慢,很快落在后面,她回頭看向撕打的人群,卻在里面瞅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心里一驚,心道:那不是上次在隱世林鬧事的人?連忙加快步伐,但那人顯然也是見她了,快手挑死了幾個家丁,就脫了包圍前來追她們。
既然認出了那人,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她們了,但眼下她們手無寸鐵,她只講希望寄托于家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