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幫三胖子把他身上的尸蹩踩死。
門上響了一分鐘左右便再沒有尸蹩爬門聲,我舒一口氣說:“墓***主人會在墓***中養尸蹩,肯定不會讓尸蹩咬到自己,宅子里有鎮住尸蹩的東西。”
孫中蕭爬墻去看,回頭說:“墻邊死了一圈尸蹩,他們離我們有三米多遠。”
呂乘風喘著粗氣笑著說:“兄弟,真厲害!”
我幫三胖子仔細檢查了下,確認他身上再沒尸蹩后,才舒一口氣,他腿肚子被咬掉兩塊肉,好在這胖子肉多,還沒傷筋動骨。
他死豬一樣躺在地上直哼哼:“我要減肥!”
沒人當真。
一個小時后,尸蹩潮依然聚在外面不散開,我們都急了。
尸蹩生性怕火,下面這群背上是紅色的尸蹩,更是怕火。
張凹提議把宅子的門框或者一些別的東西拆了做成火把,我看了看四周,大宅子沒機關,門框什么的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張凹說要拆,我自然沒意見。
呂乘風拍板同意,眾人花了半個小時做了幾十個火把,幾乎把能用的東西都用了。
我們對視一眼,孫中蕭開了門出去當小白鼠,拿著火把在外逛了一圈,尸蹩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樣,瘋了一樣四處亂竄。
呂乘風喊:“走!”
剛準備出去,張照若突然叫道:“小于呢?!”
我心臟一緊,這家伙到哪去了?繞過影壁往里一看,這個小眼鏡竟然在推放在堂屋中間的那個棺槨!
“別!”我大喊,不過已經晚了。
于有時已經把那石制棺槨推開……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么大力氣。
只見他起氣喘吁吁抹著汗,眼鏡直勾勾瞪著棺槨里。
我往那邊跑,想把他拉過來,猛然間,一只手從棺槨里伸出,勾著于有時的脖子把他半拉身子扯進了棺槨。
“陳少清!張西復!幫忙!”我狂吼。
過去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拼命把于有時從棺槨里拉出來。于有時半拉身子染滿鮮血,他跟傻了一樣瞪大眼睛,兩手還下意識死死捂著裝筆記本電腦的包不放。
我仔細一看,他肩膀上一個大口子正往外冒血,兩只手都按不住。
陳少清和張西復快速過來砰一腳把棺材板揣的關上。
結果棺槨一陣抖動,石制棺材板砰一下,竟然被從里頭被掀開!
我嚇的炸毛,拖著于有時往外跑,三胖子這時候也爬起來拿著繃帶幫于有時止血。
這時候忽然聽到兩聲慘嚎,回頭一看,棺槨中,兩個影子迅疾竄了出來,燈光往那邊一打,我忍不住喊出聲:“王道士?大仙?!”
這兩人正是王道士和大仙。
他們怎么藏棺槨里去了?但他們有些不對勁,大仙和王道士眼睛通紅,就跟染了血一樣,臉上還有一層細細的白色絨毛。
張凹驚呼:“白毛粽子?”
大仙和王道士一出來,就朝著張西復和陳少清兇狠撲過去。
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狂喊:“大仙!王道士?你們?!”
張凹拉住我:“人變尸!”
“我就知道這棺槨邪門……這個大墓本來就埋在五鬼六煞之地,風水壞的很,再加上墓***里一些鎮墓的東西都邪門,陰氣重的嚇人,所以容易人變尸。棺槨里肯定還有些別的邪門東西,你兩個朋友的情況,就是那玩意引起的。”張凹說。
大家噤若寒蟬,能把人變成僵尸一樣的玩意?棺槨里到底有什么。
我注意到大仙、王道士他們的胸膛一起一伏,看來還未完全變成粽子,心里狂罵一聲,然后迅速站了起來想辦法。
粽子一般都是人死后,胸中有一口氣不散,再加上養尸地跟大量陰氣,就容易尸變。
大仙和王道士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他們該怎么尸變?我想到了棺槨里的那個東西。
如果有東西能讓生人胸口吊著一口氣不吐出來,再加上大量陰氣沖身,就算是活人也有可能變成粽子的。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張西復和陳少清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只見到大仙、王道士隨便一爪子,那力道……陳少清和張西復都只能躲避,不能硬抗,再加上我不讓他們傷害大仙和王道士,所以他們異常艱苦,只能帶著大仙和王道士在屋里繞圈子。
大仙和王道士這種情況不同于一般定義的粽子,一般粽子都沒有魂魄,所以行動特別兇殘且沒有智力。大仙和王道士是人變尸,魂魄還在體內,保留了部分智力,所以還有些配合意識。五分鐘之后,陳少清就開始吼了:“你快想辦法!”
我焦急踱步,孫中蕭忽然摸出登山繩上前:“我去把他們捆住!”說著一個箭步沖上去幫忙。
結果登山繩才套在大仙和王道士身上,三人就被齊齊甩飛——躲避尸蹩潮,再加上長久的沒有休息跟進食,我們早就疲憊的不行,何況是他們三個運動量最大的人?
正焦急的時候,于有時顫顫巍巍站起來,摸出一朵花,遞給我:“給……給他們一人含上一片***。”
我一愣:“唇齒丁香?”唇齒丁香有個名堂,在正規書籍中未有記載,只在野史與鄉野郎中當中有過傳聞:唇齒丁香,二月、八月采。不生樹上,長于地面,葉似櫟葉,花圓細,有若唇齒,又若丁香,是則名為唇齒丁香。
唇齒丁香并不算學名,因為它根本就沒有個固定的名字,只是各種傳說中叫法不同罷了。
于有時虛弱說:“我們山字派的人更喜歡叫它尸花。”
這可不是產于印度尼西亞蘇門達臘的熱帶雨林地區的尸臭魔芋,而是在養尸地附近會生長的花朵,山字派的師傅去養尸地捉僵尸的時候,時常會在附近尋這樣一朵花,把***含在舌下,便可使尸毒不侵、陰氣不侵,不使己身化為僵尸。
我一驚,卻不是驚訝于還有尸花這種神奇的玩意,而是驚訝于于有時竟然是山字派的弟子?
于有時望著我訕訕笑了笑:“先救人吧。”
我哦一聲,此時孫中蕭三人正被大仙和王道士攆的雞飛狗跳,偏偏他們又不敢從屋里出來——他們怕大仙和王道士轉移目標,那樣大家就都危險了。
呂乘風遠遠喊一聲,三人示對視一眼,張西復和陳少清硬著頭皮上去拖住大仙和王道士,孫中蕭借機跑出來拿過尸花。
拿到花之后才知道,說起來簡單,尸花可以解除大仙現在的狀況,但怎樣把***放他們嘴里?
我心驚肉跳,三胖子緊張站我邊上:“大仙這狗日的!”
我點頭:“狗日的!”
只見到孫中蕭三人突然改變了策略,由張西復一人引著大仙和王道士,陳少清和孫中蕭尋找機會。
這一舉當真是驚險,好幾次三人都差點被咬到,才把***塞到他們嘴里。
***一入嘴,起初王道士和大仙還沒什么變化,可漸漸的行動便遲緩了起來,五分鐘后,臉上的白色絨毛也消失,血紅的眼睛也變回正常,然后他們咕咚一聲便倒地不起。
孫中蕭三人均有負傷,于有時讓他們每人含一片***,然后讓三胖子幫忙祛尸毒跟處理傷口。
我上去檢查王道士和大仙他們,這兩家伙暈倒了,應該是魂魄受了點傷,身體也被陰氣沖身,這需要慢慢調養。
這時候張照若卻小聲說了句:“尸蹩是不是越來越靠近我們了……”
回頭去看,果然,本來在外面不怎么敢靠近的尸蹩潮,離我們只有一米遠了……
我看了看棺槨一眼,剛才就注意到了,那是個套棺,非常大的一個棺材里套著一個小棺材,所以那棺槨才能一次性裝下王道士和大仙兩人。
里頭有什么,我不敢打開,但尸蹩敢接近這里,顯然和棺槨被打開有關。
尸蹩在靠近大宅子的時候,時不時有數不清的尸蹩莫名其妙倒地不起,尸體緊接著就被后面涌上來的尸蹩潮淹沒。
“關門!”呂乘風喊。
于有時臉色慘白望著棺槨,他似乎知道什么。
“還是快跑吧……”他說,難得聽到他會這樣退縮。
我們都是這個意思,張凹看了一眼,說:“尸蹩已經靠在墻根下了,你們看怎么辦?”
孫中蕭默默站了起來:“我開路,你們跟上。”說著拿起火把。
陳少清自覺背起張照若,張西復也背著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的于有時。
呂乘風和我駕著大仙,王道士則被孫中蕭用登山繩困在身上。
孫中蕭打開門,揮舞著火把走了出去。
尸蹩還是怕火的,火把一揮,他們瞬間跟見鬼一樣,瞬間推開老遠。我們使出最后的力氣狂奔,跑進了我們出來的那個石道路。
尸蹩潮就一直跟在后頭,可在我們進入石道的瞬間,大宅子里有咚咚的聲音傳來,就像是有什么被困住的東西在敲著石頭大門一樣。
張凹臉色一變,喊我們快點。
一伙人就瘋了一樣往石道深處跑。尸蹩就如潮一般跟在后頭,又畏于火把不敢靠近。
結果還沒跑兩步,大宅子里的那咚咚聲越來越大,尸蹩也跟受了激一樣,越來越急,仿佛連火把都快壓不住他們。
我們瘋了一樣跑到下來的那間墓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