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能的臉上掠過一絲欣慰的笑容,“小主,當(dāng)初主母決定去江南采購的時候,首先考慮的也是資金的問題,可是,當(dāng)她出面到京師的各大商號去籌集資金時,卻遭到了那些商號的一致封殺,這些勢利小人,當(dāng)初家主在世時,千方奉承,現(xiàn)在家主一旦不在,他們就立即狗眼看人低了。”
“哼,這幫小人。”趙飛恨恨地說:“等老子有朝一日打進(jìn)京師,非要砸了他們的商號不可。”
“趙大哥,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們也不用苛責(zé)于他們。”蕭琰淡淡地說。
“對呀,小主,當(dāng)時我們也很是氣憤,但是夫人也是像你這么說的,看來小主的心胸和家主夫人如出一轍啊!”趙能說到這里哈哈大笑,“家主,夫人,蕭家有望了。”
“可是,我娘后來是怎么解決掉資金難題的呢?”蕭琰不想聽趙伯那些發(fā)自內(nèi)心夸他的話,所以,直接又把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正題上來。
趙伯當(dāng)然知道蕭琰的用心,他欣賞地看了蕭琰一眼,這才接著說:“后來,夫人就變賣了家里一切稍微值錢的東西,好在,公道自在人心,那些商家倒是很少壓價,就這樣,夫人很快就籌集到了一筆資金,然后,夫人便想把我們有限的幾個家人遣散,但是,我們幾人說什么也不愿意離開夫人,最后夫人沒法子,只好留下了大伙。”
“哦,對啦,對啦,我李姨還好吧。”蕭琰忽然打斷了趙能的話,火急火燎地問。
“好,李姨她很好。”趙能說:“只是啊,她太牽掛你這小家伙啦。”
“啊!”眾人暗暗吃驚,久聞蕭家上下和睦,卻沒想到是這樣隨便,哪有仆人直呼小主人小家伙的道理,看他們二人,一個說的心甘理得,一個則是處之泰然。
只聽蕭琰嘻嘻一笑,“我就知道李姨她最疼我啦。”這哪像是一個叱咤風(fēng)云的一派之主啊,簡直就是一個在母親面前撒嬌撒癡的小孩子啊。“還有棒棒哥,小頭叔叔,他們都還好吧。”
“還好,還好,他們都很好。”趙能連連點頭。
“還有那個菽菽薇,她,她還好吧。”蕭琰又問趙能,卻下意識地看向王雙。
王雙忽然看到蕭琰臉上一紅,她和蕭琰早已心息相通,立即感到不對勁,不由警惕地問,“趙伯,菽菽薇是誰。”
“她呀,是我們家主十年前在江南撿回來的一個黃毛丫頭。”趙能不經(jīng)意地說,他看了王雙一眼,很奇怪她為什么要問菽菽薇是誰。
“嗯,她是個黃毛丫頭,那一定長得很好看吧。”王雙貌似很關(guān)心地問。
“不,不,她一點也不好看。”蕭琰不等趙能回答,便搶著說:“整天拖著兩條長長的鼻涕,活脫一個鼻涕蟲。”
趙能呵呵一笑,“小主,菽菽薇那丫頭啊,現(xiàn)在變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啦,現(xiàn)在呀,不但沒有了鼻涕,就連她的那小臉也變得白里透紅,紅得可愛啦。”
“啊!”蕭琰王雙同時啊了一聲,可是緊接著卻又聽到王雙輕輕地哼了一聲,也許只有他們知道這一聲的“啊”和娜一聲“哼”是什么樣的含義吧。
“我才不信呢,趙伯,你一定是在逗我玩,丑丫頭再長也只能是丑丫頭。”蕭琰拉著趙能的膀子連連地?fù)u動著,“趙伯,你說是嗎?”
趙能奇怪地看看他的小主,然后他不但看到了一臉尷尬的蕭琰,更看到了滿臉慍色
的王雙,他一下子忽然明白了,不由哈哈一笑,“對呀,對呀,菽菽薇那丫頭是變了,可是,她天生的資質(zhì)太差,即使再變也難以擺脫那與生俱來的丑樣,哈哈,她的樣子跟我們這位雙兒小姐相比,那就差得遠(yuǎn)了,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哦,是嗎?趙伯伯,你說雙兒我是不是很美呀。”王雙也上前拉著趙能的另一只膀子,也學(xué)著蕭琰那樣搖著,不過,她的力道明顯地要比蕭琰大得多。
“呵呵,你們倆輕點,我這把老骨頭可不住你們這樣折騰。”趙能樂呵呵地說:“雙兒小姐,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啦,不過,也是最刁蠻的一個啦。”趙能幾十年的風(fēng)口浪尖都闖了過來,他從王雙的一言一行中早已洞悉了她心中所想,更知道她想聽到什么樣的話,不過,在他心中,最美的女孩是不錯,可是菽菽薇也不見得比她差到哪里去,至于那個刁蠻的評語,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
王雙滿意地綻開了她的笑臉,輕聲地說:“趙伯,你真好!”說著,竟然在趙能老的臉上親了一下。
趙能趕緊用手揩去王雙的吻痕,“啊呀,雙兒小姐,你,你不要折煞老夫啦。”這時,他不由暗想,說實在的,雙兒小姐是要比菽菽薇耐看那么一丁點。
大廳內(nèi)的眾人都停下杯箸,靜靜地看著蕭琰王雙和趙能三人,他們暗想,原來雙兒小姐和小主并不是親兄妹啊,可是,他們卻一直親密地在一起,行則并騎,食則同桌,寢則同床,這哪是兄妹啊,只怕是情侶也沒有這么親密吧,可是,他們明明還是半大小孩,單單定位他們兩小無猜似乎也不合適。但是,看王雙對蕭琰那眼神,分明是熱戀中的女孩所特有的本性,占有,絕對的占有,決不允許哪怕是蕭琰有一點點心思在別的女孩身上,那也不行,比如此前,她那么的提防阿甜格,再聯(lián)系上白天,王雙不準(zhǔn)蕭琰看那個圣女的眼睛,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一個完美的解釋了。
可是,就在這時,誰也沒有注意,一直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里的納琪格忽然雙眼蘊滿了淚花,悄悄地退了出去,她走到一株小香樟樹下,斜倚著樹干,仰望著滿天的閃閃的星星,思緒飛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原來雙兒姐姐不是小哥哥的親妹妹,雙兒姐姐那么美,他們又那么要好,他們,他們真是天生的一對!我,我祝福他們!”
大廳內(nèi)的歡笑聲一陣陣地傳來,納琪格忽然心亂如麻,晶瑩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納琪格姐姐,你怎么啦。”小英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納琪格的身后。
“哦,是小靜啊,我,我沒什么,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里面的酒氣好大啊。”納琪格盡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不平靜。
“納琪格姐姐,我也覺得里面好悶,所以就出來啦,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先出來。姐姐,我聽我娘說啦,如果遇到不開心的事,對著流星許個愿就會好的,姐姐,你快看,快看,那里就有一個流星,快許愿呀。”英靜焦急地指著西天上的一個流星說。
納琪格見那流星拖著一條閃光的尾巴轉(zhuǎn)眼消失在夜空中,她淡淡一笑,“真是傻孩子,流星不過是一個逃兵,它怎么能給我們來帶來好運啊。小靜,我們快快長大吧,也好幫助小哥哥,小姐姐他們打壞蛋。”
“嗯。”英靜使勁地點點頭,‘一定!’
“孩子們,你們說什么哪。”不知何時,康吉杜拉來到了兩人的身后,她慈祥地一手拉著一人,輕聲地問。
“娘。”納琪格一頭撲進(jìn)康吉杜拉的懷中,竟然輕聲地綴泣起來。
“傻孩子,今天是我們水仙花派大喜的日子,應(yīng)該高興才是。”康吉杜拉撫摸著納琪格的秀發(fā),輕聲地安慰著她心愛的女兒。
“娘,我,沒哭,我只是太高興了。”納琪格悠悠地說:“我是在為小主高興,更為了雙兒姐姐高興!”
英靜也說:“對,我也是,我為小哥哥小姐姐而高興,原來,小哥哥竟然是盤龍大俠的后人,這太讓人興奮了。”
“好孩子,這就對了,無論什么時候,你們都不要忘記,小主和雙兒姑娘對我們的大恩大德,現(xiàn)在娘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康吉杜拉幽幽地說:“那就是你們的明珠哥哥他到現(xiàn)在還是下落不明。”
“娘,你放心,小主和雙兒姐姐他們一定會幫我們找到明珠哥哥的。”納琪格和英靜見康吉杜拉心系明珠,便一齊安慰她。
“只是苦了明珠那孩子了。不過玉不琢不成器,明珠經(jīng)過這一番磨難,會很快成長起來的。好啦,孩子們,現(xiàn)在,我們還是回去聽聽我們小主對于未來的規(guī)劃吧。”康吉杜拉攜著兩個小孩的手,重新回到大廳。
英靜的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常那副恬淡的笑容,而納琪格卻是秀眉微蹙,雙眼之中略帶幽怨地看著蕭琰和王雙。這一切都看在康吉杜拉眼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女兒長大,心也大了!
這時候,大廳內(nèi)的宴會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而王雙蕭琰和趙能卻依然談興正濃。
只聽蕭琰問,“趙伯,我娘雖然變賣了大部分的家產(chǎn),但是前往江南采購,那是需要很大一筆金幣的,我家那點東西無異是杯水車薪。”蕭琰的語氣里充滿了憂慮。
“是啊,家主一生為了南北兩家的長治久安,全部身心都投入了茶馬古道的運作之中,他是高價買進(jìn),低價賣出,一向沒有盈利,再加上他憐貧惜弱,濟困扶危,每年下來,都要從庫存里拿出很多,所以,夫人盡管咬牙變賣了大部分的家產(chǎn),所得也不過數(shù)百金幣而已。”趙能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什么,堂堂的蕭家,竟然只有數(shù)百金幣的資產(chǎn),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但是,為什么,作為蕭家的仆從,趙能為什么卻穿如此光鮮的衣著呢?
趙能見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不由哈哈一笑,“我知道各位的意思,既然我們蕭家一共只有幾百金幣,為什么,我的衣著卻要化去十幾金幣呢?”
是啊,趙能這一反問,正好問出了眾人的心中所想,他們只是礙于小主的面子,不好意思追問而已。
還沒等趙能說話,王雙忽然搶著說:“我知道啦,趙伯,你這次閃亮出行,一定是夫人的意思,他就是要讓我們的敵人看到,我們蕭家并沒有被他們嚇倒,蕭家的底蘊依然強大,所以,夫人她寧愿自己縮衣節(jié)食,也要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行。你這不是出行,你這是在向世人宣布,蕭家,永遠(yuǎn)不會倒下去!”
“雙兒姑娘,你說得太對了。”趙能由衷地說:“當(dāng)初夫人派我出來時,就是這樣說的,雙兒姑娘的話和夫人說的如出一轍。”
見眾人都向自己投來敬佩的目光,王雙忽然感到一陣耳熱心跳,“我,我只是猜的啦,我看,還是你們的夫人聰明,她竟然憑借一點蛛絲馬跡,就能斷定我們水仙花派的小主,是她的小公子,這樣的人才是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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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盤龍水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