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斯神父在鐘樓上洋洋自得地笑了一會,掏出懷表一看;表針正好指向早上六點三十分。自言自語地說:“時間到了,該辦正事了。”
他立刻整了整修士服,表情莊重地一步步走下鐘樓向教堂大門外走來……
到了教堂大門外,故意問正在登賬的陳掌柜:教主,人呢?
陳掌柜答到:“教主就在南邊人群里。”
神父又對陳掌柜說:“快到七點了,請教主過來降旨出發吧。”
陳掌柜說:“好的,我叫人請教主過來。”
這時瑪麗也帶著修女們帶到了長桌旁……
當教堂鐘樓上大鐘指向七點整時,風云教兩千多教眾和八十輛裝滿大米、油、鹽、草藥的大車在教主趙季塵一聲:上帝保佑我們!阿門聲中向廣州四門和府前街進發了……
廣州城東南西北四門去了七十輛大車,分別由原來采購的四位教徒領隊;趙教主和瑪麗領著十輛大車奔南門最繁華的廣州府街而來。
浩浩蕩蕩的賑災車隊沒有一個人坐在車上,大家熱情高漲地步行著。幾十面風云教大旗在初升旭日照耀下紛外耀眼,在春天和熙的晨風中飄揚。二千多人的脖子上都圍著印有風云圣教藍字的白毛巾,長長的車隊驚動整個廣州城!
城內臨街的百姓們不知道這車隊做什么?有人就上前問隊伍里的教眾:“大哥,這是做什么?”
“兄弟,我們是風云圣教救災發糧來了;快到城門口領糧食……”
廣州張知府一夜沒合眼,他心急如焚地盼著明后兩三天內桂林的回話。下半夜寫完給總督大人的信函后,對師爺說:“書信你派人送出后,再叫快馬報到東門廣卅總兵府上。請總兵穆哈拉大人在天亮六點來這里議事,快去辦吧。”
廣州總兵穆哈拉府在東門,穆大人是個滿人;屬正黃旗,他領圣命駐守廣州已有十余年。廣州這些年并無戰事,領兵駐守也很清閑自在。
習武之人喜歡早起晨練,天剛蒙蒙亮;府上人基本上還在睡覺,只有幾個下人起來做飯等雜事。穆大人正在府內天井里練著拳腳……
守門的兵勇進來稟報:“大人,知府張大人府上差官有要事要報。”
穆總兵一聽稟報,立刻說:“快放他進來,本總兵就在這等著。”
喳!兵勇應了一聲即刻向門外跑去……
差人一見穆總兵跪下說道:“小的給大人請安。”
穆大人揮了揮手說:“罷了,你起來說話,知府有何見教?”
差人起來后,站在穆大人對面說:“回大人,老爺正為風云教事請大人六點過去議事呢。”
穆總兵問差人:“什么風云教?”
差人說:“小的實在不曉得,大人你過去就知道了。”
穆總兵是個急性子,對差人說:“你先回去回知府大人,本總兵即刻就到。”
差人告退后,穆總兵在院內高聲喝道:來人,備馬。
張知府早已待在知府大門外,見穆總兵身著四品總兵官服,腳蹬皂色云靴;騎一匹高頭白馬,帶四個騎馬的校騎從北面飛奔而來……
穆總兵到了知府門前,飛身下馬徑奔到他面前。
“穆兄,小弟在此,快請府內廳堂說話。”
張知府和穆總兵一齊來到了后廳,師爺早讓下人擺好了茶點。兩位官人分賓主坐下后,穆總兵喝了口茶問:“懷遠老弟,這天剛亮就急急讓本總兵來可有大事?”
“兄臺、你我為朝庭效命,在這廣州沿海我大清對外門戶;近年來這西洋國家商船在海上口岸、陸上碼頭貿易往來,洋人的兵船常在公海上游弋。雖然經年來未發生戰爭、但鴉片在虎口被禁燒毀,洋人為這事和朝庭多有磨擦,各國領事公使也向我大清抗議;還未生什么事來。”
張知府說著又語重心長地說:“兄臺啊!今春以來,兩廣大旱、上半年絕收已成定局;而這瘟疾又接著來,你們當兵的有朝庭撥得錢糧日子還過得去。而我這廣州知府難啦!城內外不知餓病死了多少人。”
“昨日下午,我府衙突然來了一幫人;領頭的是北門英國教堂里的神父,向我呈了封教會公函;說在中國有個風云教和他們教會是一樣信上帝的。教主也來了,是個中國人。”
“他們說今日早上九點在廣州四門發糧、發藥救災讓我們派兵勇配合,這幫人來頭氣派不小;口氣大得驚人。”
“要在兩廣各地救災,說有無盡的錢財為上帝圣命做好事;我和師爺商討了一夜已修書報兩廣總督大人。”
“這風云教好象從天上掉下來、地里竄出來一般,從未聽說過有此教在兩廣大地。此時,他們應差不多向四門而來了。”
“兄臺,有洋人摻和的這事,表面上是救災;災后風云教會怎樣不得而知?此事非同小可啊!”
穆總兵一聽,也感到這風云教救災非同一般!
他正色對張知府說:“本總兵在這廣州遇大事肯定全力配合你知府的,知府你看這樣可行?”
“我即到總兵府傳令:廣州四門各派五百兵配合風云教救災,城內派一千兵分多隊巡查。如有異常即動手抓埔這風云教,但不殺人、只捉人。因為這洋人你我都小心辦事啊!外圍虎門炮臺上我紅衣大炮退下炮衣,加強防備!海上有動靜如洋人兵船來犯即刻還擊如何!”
“多謝兄臺,你我今晨就分頭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