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總督阿齊內在農歷十二月二十三日早上起身時,頭痛欲裂,坐在床上渾身酸痛,他感到自已可能受了風寒。
三姨太忙叫人熬了一碗姜湯,加了紅糖:一勺勺地喂他。阿齊內望著面如凝脂,嬌美可人的三姨太嘆口氣說到:“愛妾,我這些日子心里天天堵得難受,上次從京城回來,就感到兩廣要出大事。果然被我料中了!風云教教主不是凡人啦,他羽翼豐滿了,滅了這五六萬風云邪教有點難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他們千萬不能再鬧出來啊?”
三姨太一邊喂著丈夫姜湯,一邊愛憐地說:“官人,你已經累病了,靜養幾天吧,不要去想這些事了。你貴為兩廣總督,可調千軍萬馬。這兩廣靠你坐鎮,府上幾百口都托你福呢,年后再說風云教吧。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實在不懂外頭事情,就只能為官人熬湯煎藥,好好將息幾天。下午我到廟里去燒燒香,求菩薩保佑官人早日康復,我們過個安穩年吧!”
正說著,一個家丁在門外報道:“報、老爺、夫人皇上圣旨駕到。”
兩廣總督阿齊內頓來了精神,忙披衣下床對門外家丁高聲吩咐道:“本督前廳接旨,隨后即到,快去稟告。”
阿齊內身著朝服,頭戴一品官帽來到兩廣總督府大堂,面對圣旨雙膝跪下伏地聽旨,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太監用尖細的公鴨嗓子高聲念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慈大清王朝道光年間,廣西省柳州府花都縣鎖云鎮一秀才姓趙名天星字季塵,對大清頓起反心,自創風云邪教。聚集五萬有余妖眾攻城奪縣,危害一方,十惡大赦,當殊之!
命兩廣總督阿齊內在不日內全力滅之,兩廣、兩湖、兩江官兵可自行調之,朝庭撥軍響八十萬用於滅妖。
授尚方寶劊,賜烏龍茶葉十斤:以慰幸勞!欽此。
阿齊內連呼:“謝主龍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旨完畢,兩廣總督對宣旨小太監拱手謝道:“公公一路風塵千里,辛苦了!請坐、上茶。”
阿齊內總督和小太監分賓主坐定,總督望著這小毛孩太監有點大惑不解?二三千里遠路程、如此重要圣旨怎交給一個小太監來送旨授劍。
他輕聲開口問道:“公公在宮里何處聽差?”
小太監呷了口普洱茶說道:“在上書房皇上身邊,大總管王奎安是我干爹。大人上次那銀子就是我收的,呵呵、謝了!”
阿齊內總督連忙站起身來,走到小公公面前拱手道:“失敬、失敬。敢問公公,圣上和你干爹對風云邪教私下怎么說?”
小公公對阿齊內笑道:就一個字,滅!
皇上大為震怒,對干爹說:把這邪教滅了。越快越好!干爹讓我帶話給您,一、就在廣西境內滅了邪教,不計一切代價。二、不可讓邪教竄入廣東與洋人會合。三、不可讓邪教入了川、黔、滇三省及江浙地區。
小太監用手指著大堂供著的尚方寶劍,認真說道:“尚方寶劍在此,大人可先斬后奏,號令南方!”
兩廣總督重又站起身來,直了直腰,大喜道:“圣上圣明,大總管偉大,公公訓示本督全力以赴,不辱圣命!公公本督今日設大宴為您接風洗塵,來人!通知所有在桂林官員中午時分到登云樓開宴,一送灶王爺、二拜謝公公……”
金秀縣令李成逃出縣城,騎著在路邊買來的老馬日夜不停,于兩天后傍晚時分趕到了柳州城內見到了柳州胖知府孫全仁(字妙音)和總兵周正國(字子涵),訴說蒙山、金秀已入邪教之手,他蹬足錘胸放聲大哭……
柳州總兵周子涵氣得撥劍指天大罵:“我操你祖宗的趙季塵,你他媽的一天奪大清兩縣,蒼天呀!這些人定是妖魔?我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妖眾。來人,飛馬加鞭報信桂林快去……”
風云邪教一天攻占兩縣,蒙山、金秀周邊象州、武宜、桂平、荔浦、平南、鹿寨等縣大清縣令、官兵們如驚弓之鳥。
多少年沒打仗了,基本上是平安盛世?這風云邪教好象從天上落下的一塊塤石,說不定哪天就擲到自己頭上?看來他們就要攻打我大清其他地方?一天能攻下兩縣,真可怕呀!
有錢的百姓也怕,說不定邪教攻下縣城:這些妖兵就能把我們給搶了,從古至今,只要有戰亂,有錢人家肯定被搶。難啦!趕快去逃命去吧!
這幾個縣的百姓們紛紛關店逃難,向桂林和柳州方向逃去……
風云圣教占了蒙山、金秀兩縣之后,在城中休整兩天:絕不驚擾縣城百姓,到處張貼公告出榜安民。
兩天后,留下一萬多教徒留守蒙山縣城。
他們在金秀縣城外合兵一處,將三萬人馬留在金秀城外,五千人馬守城。
風云大軍近十四萬人長驅直入,直搗金秀東南象州縣城。臘月二十七日,傍晚時分又圍困了象州縣城……
柳州總兵周正國提了柳州全境兵馬近四萬官兵,日夜兼程向象州縣城奔來。當天晚上大約十點多鐘,全軍走到離象山還有七十里的大路上。
周正國突然傳令:“全隊停下,前隊探路。”
他從馬上下來,坐在山路邊一塊大青石上靜等探子消息?
約夜間二更天,一個偏將帶了七八個探子回來了,偏將單膝跪地,雙手合拳在火把光下報道:
“報、總兵大人,大事不妙?”
周總兵一聽忙說:“不要急,起身說話。”
偏將忙站起謝道:“謝大人!”
他站在周總兵面前說道:“大人,我們可不能去救象州了,風云邪教真他媽邪門了?”
周總兵一聽急忙問道:“怎么邪門?”
那個偏將有點口吃,越激動越說不好:“大——人,卑職帶了七——八個人去探虛實:我們走到離象州有半里的地方,就看見象——州東門有上萬個火——把,照得象白天一樣。城下風云邪教有幾萬人正在輪換攻城,真是慘啦!大——大人、象州城上掛了無數個官兵兄弟們尸首,這邪教用車輪戰術攻城啊!一次五六千人爬到城一半就下來了。他們太毒了!在云梯上向城上靠近放箭,城下一兩萬人也不停地向城頭放箭。放了一會就下來換另一批五——六千——人。城上兄弟們象草垛子一樣被放——放倒呀!我又跑——跑到其它三門在暗中觀察,嚇死卑職了。”
周總兵問道:“那三門怎樣?”
偏將一臉驚異地接著說道:“大人,那三個門也在攻城,都是無數個苗人、壯人和侗人,兇猛異常。南門人最多了,城下有五六萬人啦!我從未見過這樣打仗的,乖乖!用——用十幾萬人攻一縣城。”
周總兵一聽說道:“不要往下說了,本總兵就不信了,這邪教就五六萬人馬,哪來這十幾萬人攻城?走,老子去瞧瞧。大隊原地不動,等我回來定奪,走……”
周正國翻身上馬,后面跟了兩個副將、四個偏將,他們直奔象州。
到了象州南門,七個大清將領悄悄下馬,將馬都栓在一邊橡樹上,人人提著短劍在黑暗中望著在城頭垂死掙扎、抵抗的官兵們,數不清的邪教徒已爬上了城頭,城下有幾萬風云教徒正在列隊準備入城……
周總兵長嘆一聲:“象州完了,回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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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爆竹聲聲除舊歲 冤鬼千千度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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