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教在廣州城發糧、藥的消息象風一樣傳遍廣州四門內外,城里人家傾巢出動;城外四里八鄉的村民們扶老攜幼向廣州城四門涌來……
這么多年了,廣州城從未向今天這樣熱鬧,旌旗飄揚;人聲鼎沸。
各門的兵勇在總兵的號令下,在早上七點到達四門嚴陣已待。總兵將巡城一千兵勇分為五隊,每二百人為一隊在城內主要大街上來回穿插巡邏;防上發生暴亂。
虎門鎮上增加了五千兵勇和一千人的洋槍隊,整個虎門炮臺兵勇達到二萬人;注視著海上,防止洋人生變。
英、法、荷、美等國家在廣州珠江兩岸的領事館、商事館門外大街上今晨巡邏的兵丁比往日多了許多,各國領事、商務參贊、商團代表和買辦們也知道了風云教賑災之事。
嗅覺靈敏的洋人此時也聞風而動作起來,外事街人洋人的馬車在各國機構們的院宅門口進進出出、異常忙碌。
當車隊在早上八點左右到達廣州四門和府前大街時,各門及府前街早已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涌了多少饑民、病眾。兵勇們在領隊的帶領下不得不強行驅開道路,讓車隊到達城門口……
廣州知府在府前門口等著師爺回話,師爺領著幾個衙役擠得滿頭大汗跑來;急急地對老爺說:“稟老爺、四門我都轉過了,東門南門人太多我過不去;北門全是城外的鄉民,西門都是漁民。”
“這風云教真他媽地厲害呀!各門都運了二三十輛大車的大米和草藥,教徒搖旗吶喊的也不知有多少。”
“老爺,我留了個心;特地跑到珠江兩岸外事街上看洋人們動靜,各國領事、商團館前也是車水馬龍;今個這廣州城異常熱鬧呀?”
張知府聽完師爺回話,站在府衙臺階上用右手捏著下巴;想了想對師爺說:“你再辛苦一次,把風云教主和那個洋神父找來;本府有事相商。然后,去各國領事、商事館下帖子。十點鐘,在廣州府照會他們。”
“喳!奴才這就去辦……”
風云教主趙季塵此時剛到南門府前大街上,他也不知道馬修斯神父轉到哪門了?
今個這人山人海的場面真是氣派,他意氣風發地指揮著教眾們在街中心卸糧、藥……
他見廣州府師爺擠到了面前,對他施禮說:“教主,您老真是大善人。”
“今早人太多了,知府大人令小人來請教主過去議事;大人怕今個引起混亂。教主,請吧。
廣州知府張懷遠和風云教主趙季塵在府內大堂分賓主坐定后,張知府對趙教主說:“教主,本府到任廣州五年來,從未見過這廣州城如此熱鬧;教主真乃神人也。”
“賑災場面如此之大,銀子耗費如此之多;本府真是開了眼界,教主是世外高人。但今早這救災如何秩序井然實行,望高人對本府不吝賜教?”
趙教主胸有成竹地說:“知府,你看這樣可好?”
“由你在全城發布告示,規定每位只能領大米五斤、兩劑草藥;一斤菜油、一斤鹽;發放點上設進出通道,由兵勇把持。百姓排隊發放,領時先登記。不得重復領,違者將其哄出隊伍……”
兩人商量停當,趙教主返回府前大街指揮開始救災。張知府令師爺寫了幾十張告示用快馬飛馳到四門張貼……
穆總兵將兵勇協肋救災安排停當后,心里有點忐忑不安。在總兵府匆匆扒了幾口早飯又飛馬向南門府前街而來。路上碰到了去外事街的知府師爺,師爺忙下馬給總兵請安。
穆總兵開口就問:“我就奇了怪了,這鳥風云教從哪里冒出來?這鳥教主你知不道他在哪里?他是何方神圣?本總兵去會會這個鳥人?”
師爺轉頭用手向南大街一指:“大人,他就在前面人群里。穿白衣、高個的中年漢子就是風云教主。”
“小人我奉知府之命去外事街找洋人十點鐘議事。大人你十點鐘也到府衙去呀,時候不早了。小人先去了……”
穆總兵一揮手說:“本總兵知曉了,你忙去吧!”
師爺返身上馬,帶兩個衙役往珠江兩岸而來……
穆總兵身后跟著四個隨從,五匹快馬一會飛馳到了南門府前大街。
正在排隊的百姓們見官兵五匹快馬飛來,忙閃開一條道來;維持秩序的兵勇們趕快列隊迎接總兵大人。在南首的趙教主見一身著四品官服的官員騎馬向他奔來心想:“此人來頭不小,我要小心對付。”
他笑吟吟地迎了上去;高聲問道:“這位官人可是找本教主?”
穆總兵在馬上拉駐韁繩,噓的一聲;打馬立住,一本正經答道:“本總兵找的正是風云教主。”
“哦!原來是總兵啦,快請下馬。”
穆總兵和趙教主在一張桌旁面對面坐定后,趙教主開口說道:“本教今日救災多虧了總兵安排、協助,你看今天人實在太多;還好有總兵坐鎮不會出什么亂子了。”
穆總兵一聽心想:“你小子有洋人撐腰,在廣州救災倒也是為朝庭分憂的好事。要不是老子調兵遣將幫你今個廣州還不定亂成什么局面。你這鳥風云教只要不給老子添武亂市,大家相安無事最好。看你有多少錢糧能救兩廣百萬災民?”
穆總兵皮笑肉不笑地說:“教主這風云教真是大手筆,本總兵見眼了。”
“教主做得是大善事,本總兵自當配合。教主,我派了幾千兵勇忙里忙外呀。”
他說完后,斜著眼看著趙教主。
風云教主趙季塵此時心里那個氣啊:“我這從前的秀才今個遇到兵了。自我開創風云教以來連洋人對我都百依百順。唉!大清朝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就對我如此無禮,清朝道光皇帝呀!你的兩廣如此災情就是上天對你的報復。”
“你們滿人奪好漢人大好河山,貪官污吏橫行。我風云教應時而生,順天意、籠人心,草創漢家基業、當學劉玄德。小武夫,朕早晚將你們滿蟲……”
趙教主哈哈一笑:“總兵辛苦了,本教主有小禮相贈。”
他叫管賬的陳掌柜:“兄弟,你過來一下。”
陳掌柜應聲道:“來了,教主哥哥。”
“總兵兄弟,本教主贈銀票一千兩給您,另一千兩銀票給辛苦的兵勇們,望笑納。”
“ 教主太客氣了,本總兵就收了。呵呵!”
穆總兵心里暗想:“這鬼頭張知府不是個東西,難怪半夜來催我。鳥風云教還真有來頭,出手兩千兩連他媽眼都不咋一下。”
“張懷遠你等著,你他媽吃了風云教不少銀子;老子遲早參你一本。風云教在廣州不是有錢亂使嗎,老子坐鎮等善錢吧,嘿嘿。”
趙季塵見穆總兵臉上笑開花了,又趁熱打鐵地說:“四位兵哥哥過來,我送每位紋銀五十兩。”
總兵四個隨從屁顛顛地跑過來笑納了。
此時穆總兵翻身上馬,對幾百兵勇和成千的饑民高聲喊到:“各位,今個風云教做大善事,誰敢起哄、搶糧小心腦袋搬家。教主,再會,本總兵四門巡查去了。”
各門今早開始有點亂哄哄的,讓人放心的是從九點開始;在兵勇的喊嚇下,饑民開始大氣不出一聲的排隊領糧藥了……
馬修斯神父原來和趙教主講好到四門轉轉的,其實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英國領事館內,此時正和亨利領事在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