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爺?”
寧悠一愣,陷入深思中。
“難道是......申爺?”他暗忖。
想來這個參爺是隱世不出的高人,行動乖僻,稱呼也與眾不同。
寧悠沒有在名稱上糾結,誠心請教,道:“我想修行,請參爺教我修煉之法。”
“好,老夫教你修煉之法,足以讓你長生不死。”蒼老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傲然,這是屬于絕世強者的驕傲。
寧悠心思活躍起來,小手激動的握成拳頭,他曾僥幸得到二三句無上經法,深知其中玄妙,愈發期待。
“你且記好,老夫只背一遍。”蒼老的聲音響起,如大道之音,在寧悠的識海中回旋。
寧悠側耳聆聽,很是認真,生怕聽錯或漏了一個字,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
“你可記住了?若是沒記住,老夫再背一次也沒關系。”蒼老的聲音問道,結果出乎他的意料,寧悠輕松記住,倒背如流。
“不對,和參爺你教我的無上經法不一樣,這篇遠不及那二三句的精妙,參爺是不是弄錯了?”寧悠大眼睛眨了幾下,揚起下巴,疑惑地說道,他以為能夠得到一卷無缺的無上經法。
話音未落,參爺罵得寧悠狗血淋頭。
“臭小子,你想得美,怎么可能隨便背一篇無上經法給你,這卷人級的百毒篇足矣!”參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罵罵咧咧的。
“人級?百毒篇?”寧悠心底犯嘀咕,但縱使再多疑惑也不敢多問了,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功法修煉。
參爺雖然脾氣暴躁,但本領高超,學識淵博,他在寧悠的心中指點他修煉。
人級的百毒篇,寧悠輕松領悟,通篇吃透,他眉毛眼睛擰到了一起,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寧悠忍不住,問了一句:“參爺,真的不對,這百毒篇似乎不全。”
“哼,不全就對了!”
參爺哼了一聲,異于平常的沒有罵寧悠,道:“這百毒篇其實是《萬毒真解》的百卷之一,當然不全。”
“《萬毒真解》?”寧悠眨了眨眼睛,閃過一道明亮的目光,心思立即活躍起來。
不用參爺多說,寧悠也明白了,這個《萬毒真解》很不一般。
“《萬毒真解》是萬年之前,威震天下,橫掃無敵手的萬毒圣君所創,屬于天級功法。”參爺道。
“萬毒圣君,天級功法?”寧悠一下子對百毒篇的輕視少了許多,無形中重視起來,問道,“《萬毒真解》和百毒篇有何聯系嗎?”
參爺聞言,嘿嘿一笑,不急不慢地說道:“這《萬毒真解》過于歹毒,攝于萬毒圣君的威名,仙魔兩道沒有人希望第二個萬毒圣君出現,所以等到萬毒圣君坐化后,《萬毒真解》也被拆分成了一百卷,老夫方才給你背的,自然是百卷中的其中一卷。”
寧悠一睜眼睛,對百毒篇的不滿煙消云散。
雖然百毒篇不過是一卷人級功法,但是依照參爺所言,只需湊齊百卷,即可合成天級修煉功法——《萬毒真解》!
“一百卷的百毒篇,這可要收集到猴年馬月?”寧悠小臉垮了下來,小聲咕噥。
“哼,老夫已掌握了二十四卷百毒篇,估計那個歹毒的小娘皮也擁有至少十五卷以上,你若能弄來,湊成一部,不亞于得到了地級修煉功法!”參爺不悅地說道。
寧悠雙眼一亮,隨即黯淡下來,毒姬的十五卷百毒篇寧悠直接放棄了,他打算在參爺身上下工夫。
寧悠此時覺得,這個神秘無比的參爺簡直是一座寶庫,無上經法、《萬毒真解》,似乎什么都擁有,難怪毒姬想要得到他。
“不要走神,快點修煉!”參爺喝道。
寧悠立即收心,運轉百毒篇修煉起來,隱約間,他仿佛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向他聚集。
“暫時不用筑基,先打好基礎,將靈氣儲存在體內即可,然后按照老夫背誦的口訣,精力集中在脖頸的劇毒鎖鏈上,將其煉化掉!”參爺沉聲道。
這才是參爺的目的,傳授百毒篇,以毒煉毒,從而擺脫毒姬的魔掌。
寧悠不敢大意,他此刻不用急于筑基,只需儲存靈氣,集中精力煉化劇毒鎖鏈。
“嗡”一聲輕響,好似玉鐲跌落地面的聲音,寧悠脖頸上的劇毒鎖鏈斷開一道縫隙。
“好快的煉化速度!”連參爺也驚訝不已,但他沒有出聲,讓寧悠專心修煉。
畢竟毒姬祭煉出的劇毒鎖鏈,比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要快得多,寧悠的體內不一會兒縈繞了紫色的毒氣,這是靈氣的一種,屬性為毒而已。
修煉了百毒篇,寧悠倒不怕簡單的毒氣,任其縈繞體內。
月上樹梢,又升上了屋頂,不知不覺間,過去了一個時辰,寧悠稚氣的臉龐上盈滿紫色的毒氣,濃郁欲滴,而寧悠一邊的劇毒鎖鏈煉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毒姬那一邊的劇毒鎖鏈沒動。
“好了,不用煉化,快走!”參爺焦急又緊張的說道,聲音略帶一絲顫抖。
寧悠聞言,霍得睜開雙眼,清澈而深邃的目中掠過一道紫芒,如同深潭中電閃而過的紫蛇。
他不敢多耽擱,長身而起,輕手輕腳地下床,像一只黑色的靈貓,又宛若輕功了得的梁上君子,一聲不響地溜出了客棧。
當寧悠路過毒姬所在的房間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一樣,可事實上,魔心如神鐵,根本沒有跳一下。
寧悠出了客棧,站在清冷的街道上,長舒一口氣,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月光冷華,夜涼如水,不知何時,寧悠后背的衣裳已經濕透了。
“真的出來了?”參爺也覺得不可置信,可怕的毒姬沒有發現,似乎并無驚醒。
“快走,趕快離開古城,遠走高飛!”參爺催促道。
寧悠點頭,急忙朝城門口跑去。
月明星稀,一輪冷月高掛夜空,月光格外的清亮,散在古城上,不知為何,愈發清冽和可怕。
街道上,青石板冰得跟鐵板似的,寧悠沒有穿鞋子,一股股寒意好似錐子刺在腳掌心,冷得直鉆骨頭。
他咬緊牙關,沖向城門口。
寧悠雖然開始修煉,但修為淺薄,尚未道行可言,更不要說飛行。
但寧悠經過脫胎換骨,力量、速度,敏捷,以及軀殼強度,都絕非尋常人可比,他人雖小,但健步如飛。
“這小子,一身古怪,體內竟然存在九幽銅雀臺,鎮壓得我出不去,而且肌肉和骨頭有脫胎換骨過的痕跡。”
“最為可怕的還是那顆心臟,真是恐怖,沒有跳動不說,連血氣之旺盛,堪比十頭蠻象,百條蛟龍,他到底是怎么承受住的。”參爺低語。
“不對!”
忽然,寧悠停了下來。
“怎么了?”參爺問道。
“靜了!”寧悠小臉一凝,沉重地望向四周。
街道并不暗,總有幾家燈火通明,小巷黑而深,隱約回蕩著一絲惡犬的嗚咽聲。
靜了,別說人聲,連雞犬聲也難以聽見,不,一絲蟲鳴都不存在!
“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們睡著了。”參爺回答道,聲音也有一絲凝重之意。
顯然,參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心口不一而已。
“快走,以免夜長夢多!”參爺再次催促道,心中愈發不安,時間拖得越長,毒姬越容易醒過來,到時候一旦發現寧悠出逃,后果真的難以想象。
不說參爺,連寧悠也不寒而栗,毒姬的手段太恐怖了,單一手劇毒就讓人談之色變。
“不對!難道......!”寧悠沒有走,他身形一轉,沖進一個漆黑的巷道中,一只壯碩如牛犢的惡犬趴在地上,嗚咽一聲,直接死了。
“來晚了一步。”寧悠見這惡犬死了,心底一沉,最不想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惡犬壯如牛犢,皮毛光亮,爪牙鋒利,絕對沒有人懷疑它的健康。但此刻,它嗚咽一聲就死了。
寧悠又急忙沖進一戶人家中,絲毫不顧參爺在識海中的警告和催促。
“也死了!”
寧悠沖進這戶人家的廚房,一家人正在用餐,全部被毒死,身上浮現黑色的斑點。
“毒,是那種毒!”寧悠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瘦小的身形像秋風中的殘葉,搖搖欲墜。
寧悠想了起來,是毒姬在古井中滴的毒液,她曾言古井下是大地水脈,是附近河流的源頭,古城用水皆來源于此。
只是一滴毒,寧悠沒在意,抱有僥幸心理,畢竟河流中有多少水量,毒素再強也能被稀釋掉,可是天不遂人愿,悲劇還是發生了。
“不可能,一定還有活著的人!”寧悠連忙搖頭,不敢相信,立即又沖進了幾戶人家,像瘋了一樣。
“快走,再走就來不及了!”參爺在寧悠的識海中咆哮,毒姬若是發狠,絕對恐怖,沒有人想見到。
“不可能,都死了,全是那種癥狀,身體浮現黑色的尸斑。不只是人,雞鴨豬犬,魚蟲鳥獸,花草樹木,只要飲用了毒水,都全部被毒死了!”寧悠無神的呢喃,再次回到街道上,身體搖搖晃晃,險些跌倒。
他只去了幾戶人家,每家人毫無例外,皆被毒死,可想而知,整個古城是什么狀況,數萬人口,無一存活!
毒姬的一滴漆黑毒液,毒死了一整座城的人!
“難怪從客棧出來的時候安靜的可怕,死寂一片,原來客棧的人也全部被毒死了!”
寧悠忽然打了一個寒顫,肌體發麻,寒毛倒立,他覺得極為恐怖,正身處于一個死城,在黑夜中陰森森的。
“走,必須要走!”寧悠忍受不住了,一個十歲的孩童,待在一個死城中,任誰也承受不住。
寧悠開始發了瘋一樣的往城外跑,腳掌運力之猛,每次落地,踏在青石板上,響起噗嗤一聲,留下一道清晰的腳掌印。
寧悠可謂健步如飛,瘦小的身形如夜空下的黑暗精靈,浮光掠影,瞬息跑過百米,眨眼工夫跑了數千米的路程。
“能行,能成功!只要出了古城,只要進了森林,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參爺也不由叫了起來,興奮而激動。
沒有誰愿意待在毒姬身旁,擔驚受怕,因為隨時可能被毒死。
“喲,三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那兒?”一抹紅色如血的身影出現在城墻頭,如同厲鬼一般,嚇破人膽。
“毒姬!”寧悠立即剎住車,停了下來,勢頭之猛,雙腳直接跺碎青石板。
“怎么辦?”寧悠額頭直冒冷汗,見到城墻頭紅衣如鬼的毒姬,嚇得亡魂直冒,心思飛速轉動,想盡一切辦法。
結果答案只有一個,無解!
寧悠此刻面對的不是天臺山的魔道雜魚,也沒有穿金光寶衣,對手是實力強于他百倍,狠毒于他千倍的存在,根本不可敵!
正當寧悠和參爺陷入絕望,危機一觸即發的時刻,古城的城南區突然響起一道怒喝聲,宛若晴天霹靂,崩裂白云,震碎人心。
但這道聲音,卻仿佛是寧悠和參爺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