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恒以略帶惋惜的目光看著石之軒,他也是自作自受啊!
無情總被多情擾。
要是他可以做到一直無情下去,也就不至于落到最后的下場了,成大事者,豈可被私情左右。
石之軒也在看著何恒,目光復雜,在何恒的身上,他仿佛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一樣的無情,一樣的狠辣,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邪王,你考慮好了沒有,愿不愿意與我合作,共抗梵門!”何恒冷冷看著石之軒,驚天的氣勢籠罩。
石之軒抬起頭來,望了望何恒,忽道:“我圣門之中強者為尊,你既然贏了石某,那合作之事自然可以,只是我也只能代表圣門補天閣、花間派、天蓮宗,至于其他五派我卻無能為力了。”
石之軒是補天閣、花間派的首領,而天蓮宗主安隆也是他頭號小弟,自然可以代表這三派了。只是其他五派,無論陰后祝玉妍還是魔帥趙德言之輩,都是不可能與石之軒一路的,這點何恒也明白。
“諾大的魔門,在我眼里也只有你與祝玉妍可堪入眼,至于魔帥趙德言算得了半個,而其他人,不過土雞瓦狗罷了,成不了氣候。”何恒傲然道,“我想你應該是有辦法聯系上祝玉妍的,我想與她見一面。”
“這,可以!不過,她答不答應我不能保證。”石之軒咬牙道,雖然他與祝玉妍的關系十分惡劣,祝玉妍甚至不惜要與他同歸于盡,但他卻從來沒有怕過她,只是對之始終有一分愧疚,所以這些年才一直躲著。
而今天在何恒的要求下,他也不得不同意聯系一下祝玉妍了。
何恒笑道:“這就足夠了,現在我們來談一下具體的合作事宜。”
“你想怎么做?”石之軒問道。
何恒道:“梵門在底層的勢力太強,我們要想瓦解他,就必須依賴官方的力量,這就需要楊廣點頭。”
石之軒皺眉道:“這個恐怕不容易,我在朝為官這么多年,都沒有讓楊廣下定決心滅梵,一時半會間恐怕不易啊。”
何恒道:“楊廣本人也不喜歡梵門,之所以沒有下定決心滅梵,那是因為梵門的勢力龐大,而且并沒有危急到他的統治,所以他自然不會這么做。”
石之軒乃是聰明人,何恒剛剛說出,他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楊廣知道梵門對他的危害?”
何恒點了點頭:“梵門的資產究竟有多大,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財力,如果一旦楊廣國庫空虛,你說他會放過。而且,慈航靜齋那些個尼姑的手段想必你也知道,呵呵,代天選明主,她們這是不把楊廣放在眼里啊,本就是謀逆之罪,任何一個君王都難以忍受的,而梵門本身就有威脅皇權的能力,又有了謀逆之心,再有消滅之后的巨大利益,只要你我稍加挑撥,不信他不起意。”
石之軒點頭道:“的確如此,只是這樣很難在根本上消滅梵門的,歷代以來,滅梵的君主可不少,可現在梵門依舊存在。”
何恒道:“這就需要我們慢慢瓦解它了。這方面,我已經有了定策。”
石之軒不知道,后世宋朝有一位金門羽客林靈素,就幾乎完成了道門千古以來的夢想,唯道獨尊,幾近滅掉梵門,而何恒準備學習一下他。
石之軒繼續道:“既然你有了計劃就行,不過……”
“此事若成,我可以告訴你楊公寶庫的確切信息,還有那邪帝舍利。”何恒盯著石之軒道。
石之軒面色一變,再沒有說什么。
邪帝舍利是最有可能解決他精神分裂的事物,他已經覬覦多年,今天有機會得之,自然不管他物。
何恒道:“不過,現在最根本的事情,還是要助楊廣蕩平高句麗,否則他若兵敗,以現在天下烽煙四起的情況,恐怕他這江山就坐不穩了,到時候你我這些都是空談了。”
石之軒不啻道:“大隋百萬大軍開拔,高句麗不過彈丸之地,豈可與我天朝兵鋒匹敵,蕩盡他不過舉手之間,你又何必多慮?”
“楊廣估計也是你這種想法啊,所以輸了天下。”何恒心底幽幽一嘆,“高句麗雖是小國,但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我等萬萬不可輕敵啊!”
石之軒思忖一下,點了點頭:“我會勸楊廣注意的。”
何恒與石之軒整整談了兩個時辰之久,他們究竟說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切依舊。
之后的日子里,沒過幾天,何恒果然得到了楊廣的任命,成為了大隋國師,統領天下梵門與道門。
王知遠聯系樓觀道與天師道回來了,事情不太順利,這兩道對于何恒出任大隋國師也是頗有些微詞,但畢竟此刻梵門大敵在前,他們也終究同意了何恒的那些計劃。
在石之軒的搭線之下,何恒順利與魔門其他人聯系上了,說服了祝玉妍等魔門高層,暫時結成了聯盟,共抗梵門。
雖然這個聯盟的本質十分微弱就是了,但至少表面上是和諧的。
…………
大業八年春,隋帝楊廣調全國之兵,共一百一十余萬,云集琢郡,以“高句麗本為箕子所封之地,今又不遵臣禮”為由,正式出兵高句麗。
這一百一十余萬大軍乃是其準備了數年,自各地調撥的所有軍隊,號稱二百萬,楊廣將其分為左、右十二路大軍。初三,第一軍出發,以后每日發一軍,前后相距四十里,經過四十天才出發完畢。各軍首尾相接,鼓角相聞,旌旗相連九百六十里,楊廣的御營最后出發,又連綿八十里,號稱“近古出師之盛,未之有也”。
何恒與王知遠、石之軒就處在楊廣的御營之中,隨軍一同出征。
大軍開拔至遼水一帶,這里原本是被高句麗占領的,但高句麗此次統帥嬰陽王知不宜與隋軍這等軍隊大規模在平原作戰,所以直接將軍隊撤到了遼水對岸,依險而守,與隋軍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