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港口西側(cè)的牛稠內(nèi)港,這裡是李愔海軍的專用軍港,所有軍用船隻都停泊在這裡,外側(cè)與基隆港相通的港口上,還設有三層水寨,防止外人闖入。
牛稠港是軍港,安全性自然沒得說,所以港口水寨兩側(cè)的土地上,被許多商家買下,用來建立一些貨棧、海運商行等場所,而且越是靠近水寨的地方,地價也就越貴,所以越是靠近水寨的商鋪,代表著本身的財力也就越強。
水寨與周圍的店鋪有一段百米左右的隔離區(qū),隔離區(qū)左邊的第一家商鋪,是一座佔地不小的三層樓房,通體都是用磚石水泥建成,看上去極爲結(jié)實。其實這港口的房屋大都是磚石建造,極少是用傳統(tǒng)的木頭製造,這主要是因爲臺灣這裡多風,特別是颱風也會偶爾登陸,所以這裡的房屋必須要建的十分結(jié)實,美觀倒是顯得不怎麼重要了。
在這橦三層樓房的正門上,掛著一道高大的匾額,上面寫著“捕奴協(xié)會”四個大字。這裡是基隆城,也是臺灣島所有捕奴隊自發(fā)成的一個行業(yè)協(xié)會,背後有一些官方背景,但是在對外時,它只是一個民間組織,與政府機構(gòu)沒有任何關(guān)係。
今天的捕奴協(xié)會十分熱鬧,整個臺灣島大大小小的捕奴隊,全都派出自己的代表來到這裡,大家濟濟一堂,喝酒吃肉好不熱鬧。不過今天宴會的主角卻不是他們,而是在宴會中間坐著一行人,這行人以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爲主,正在應付著周圍衆(zhòng)人的敬酒。
只見被圍在中間的這個年輕人身材頎長,面色雖然有些微黑,但長相卻十分斯文。再加上身穿著長袍,看上去就像個讀書人一般。不過若是真把他當成讀書人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個年輕人本名叫呂萬,從小就在海盜窩裡長大,雖然長的像讀書人,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海盜頭子。
當初李愔還沒有來臺灣時,這個年輕人也是臺灣島上有名的一號人物,因爲他長相斯文,而且也十分好學。四書五經(jīng)之類的也讀過一些,懂得禮義廉恥,在海上打劫時,也只求財不殺人,作風與陸青他們倒是有些相像。算是海盜中的一個異類,再加上他手中又掌握著一支實力不錯的海盜,所以人送外號海君子。
呂萬這個人能文能武,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材,當初李愔派陸青橫掃臺灣島時,呂萬自知不是對手,所以主動投降。不過他卻是個不甘人後的人,所以後來陸青整合海軍時,雖然對他發(fā)出邀請,想讓他進到海軍中效力。可惜卻被他拒絕了,而是帶著一幫老兄弟,幹起了捕奴販奴的勾當,雖然比以前當海盜辛苦了些。但至少能吃上一頓安穩(wěn)飯了,而且收入也更加穩(wěn)定。
“呂君子。你們就要遠航了,而且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老哥是個粗人,也不會說什麼客套話,只能在這裡敬你一碗,祝你平安歸來!”一個穿著錦袍的中年漢子站起來道。雖然這人身上的衣飾都十分華貴,但整個人卻長的五大三粗,滿臉都是橫肉,怎麼看都不像個富貴人家的老爺,反而像是呂萬的同行。
說話的這個錦衣漢子名叫徐三刀,本來也是島上的海盜,自從臺灣落到李愔的手中後,他就將手中的海盜船變成捕奴船,現(xiàn)在是整個臺灣島排名前五的大奴隸商人,也是捕奴協(xié)會的管事之一。
“謝徐大哥的美酒,小弟先乾爲敬!”呂萬和徐三刀以前就是舊識,所以看到是他敬酒,自然是一飲而盡。而其它人看到呂萬如此豪爽,也都是一起大聲叫好,並且紛紛站起來敬酒,結(jié)果呂萬的酒量雖然不錯,但卻也喝不過這麼多人,幸好他身邊還有不少的兄弟,也都紛紛替自家大哥擋酒,不過儘管這樣,呂萬一行人還是被灌的夠嗆。
看到這種情況,坐在主位一直沒有說話的燕北這纔開口笑道:“各位,呂兄弟他們明天就要啓航了,今天是給他們的送行宴,所以大家千萬不要灌的太狠了,否則若是讓呂兄弟他們明天起不來的話,那可就耽誤大事了!”
自從上次和李愔一起來到臺灣後,燕北就一直呆在這裡,開始時是給家族開闢大種植園,但後來發(fā)現(xiàn)人手不足,所以就幹起他在登州的老本行,那就是捕奴販奴。當初登州的捕奴業(yè)可以說是被他一手發(fā)展起來的,現(xiàn)在在臺灣重拾舊業(yè),可謂是得心應手之極。短短一年時間內(nèi),他就把整個島上的捕奴業(yè)整合起來,而且還成立了捕奴協(xié)會,他則擔任會長。當然了,捕奴這件事發(fā)展的如此順利,這也與李愔的大力支持分不開。
聽到會長髮話了,底下的衆(zhòng)人也就不再難爲呂萬這一行人,而是三兩成羣的商量呂萬此行若是成功後,他們要如何做,才能從中分得最大的好處。
看著下面討論的衆(zhòng)人,燕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走到已經(jīng)喝的面色發(fā)紅的呂萬面前,舉起手中的茶杯道:“呂兄弟,這次你負著重任,而且剛纔又喝了不少酒,本會長也就不再敬你酒了,不過這裡有清茶一杯,請你務必飲下,也算是我這個做會長的以茶代酒,爲明天啓航的各位兄弟送行了!”
呂萬一看是會長親自敬自己,立刻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他可是知道,自己眼前這位燕會長出身高貴,而且以前又擔任過齊王府的長史,甚至他本人還是齊王殿下的朋友,這在他的眼裡,可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平時遇到燕北時,他甚至都不敢主動上前搭話。
想到這裡,呂萬激動的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然後躬身道:“謝會長賜茶!另外也請會長放心,小人一定會把協(xié)會交給我們的任務完成!”
聽到呂萬的保證,燕北也是微微點頭,滿意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呂兄弟,你是咱們協(xié)會內(nèi)航海技術(shù)最好的人,同時也懂得繪製海圖,再加上海上經(jīng)驗豐富,所以你是這次任何的最佳人選,咱們協(xié)會日後的奴隸來源,可就要全靠你這次的探索了!”
對於燕北誇讚的話,呂萬自然是又謙虛了幾句,最後這才坐下來。
別看呂萬年輕,但人家文武雙全,再加上海上行船經(jīng)驗豐富無比,可以說是一位難得的航海人材。這次他身負著捕奴協(xié)會的任務,他將帶著一支五艘大船和若干艘小船的船隊,從臺灣的基隆港啓航,然後經(jīng)過爪哇後一路向南,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而呂萬則必須將這一路上的海圖給繪製出來,並且標明所遇到海島的開發(fā)價值。
臺灣的種植園經(jīng)濟正在蓬勃的發(fā)展之中,以蔗糖爲主的種植業(yè)得到的極大的發(fā)展,無數(shù)大唐國內(nèi)的富豪貴族派人來投資,開辦起一座座規(guī)模龐大的種植園。而種植園的發(fā)展,則帶動了奴隸貿(mào)易的興盛。現(xiàn)在臺灣的奴隸來源主要是從最近的爪哇抓捕,不過爪哇島上的土人有限,隨著這段時間的瘋狂捕奴,已經(jīng)越來越無法滿足臺灣島上的需求了。
燕北在看到這種情況後,立刻決定開闢新的奴隸來源,而按照當初李愔畫的那張極不準確的世界地圖,爪哇向南是一連串的羣島,這點已經(jīng)被一些膽大的海商給證實了,而且他們還發(fā)現(xiàn),這些羣島上生活著數(shù)量衆(zhòng)多的土人,雖然這些土人中有許多食人生番,但也有不少溫馴的土人,所以燕北就把主意打到這些土人的身上。
不過捕奴也和經(jīng)商一樣,他們需要一張精確的海圖,而且需要知道各個海島上的土人數(shù)量、性情等方面的情報。燕北想要到爪哇以南捕奴,就必須派一支船隊,先將那裡的情況摸清楚,而且畫出海圖,以便以後捕奴船隊的捕奴行動,而呂萬就是他們從捕奴協(xié)會內(nèi)部精心挑選出來的探索者,他帶領的船隊也是協(xié)會全體會員精心打造的,雖然比不上李愔那支正規(guī)海軍的裝備和素質(zhì),但卻也相去不遠。
只見燕北與一衆(zhòng)會員敬了幾杯酒後,就以酒力不支爲藉口回到他在三樓的辦公室,裡面早已經(jīng)有兩個人在等著他了。
“崔兄、王兄,在下俗務纏身,讓兩位久等了,恕罪恕罪啊!”燕北一進來,立刻對坐著品茶的兩人抱拳道。這兩人正是李愔的老熟人,分別是崔玉和王況,當初李愔陪蕭皇后到臺南時,還曾在他們的種植園裡住過一段時間,而且做爲李愔的朋友,他們自然也都認識燕北。
看到燕北進來,王況首先笑道:“燕兄若是覺得有罪的話,那不如多拉幾船奴隸到我們那裡,我們一定會按現(xiàn)價買下,絕對不會讓燕兄你吃虧。”
“沒錯,燕兄你可是掌管著島上所有的奴隸交易,這點小事想必不是什麼問題吧?”崔玉也接著笑道。
“沒問題,這點小事算什麼,只要崔兄和王兄開口,想要什麼奴隸我都能給你們運過去!”燕北也十分豪爽的答應道,他身爲協(xié)會會長,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王況和崔玉也知道這點事不算什麼,所以也不和燕北客氣,隨意又說了幾句閒話後,最後還是由王況開口道:“燕兄,小弟兩人這次來,有一件大買賣要與你商量,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膽量吃下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