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擡頭,見單徵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劉淵有些恍然地一笑:“你女兒擔得起這樣的讚詞。”
單徵乾笑連連,心中卻如重鼓敲擊。
劉淵此時醉裡斜眼瞧向阿琇,只覺能得到這樣才情與樣貌並佳的女子,他心中是喜歡到十分的。
衆人瞧他眼色,都知他定要納了單徵的女兒了,一時都默不吭聲,只聽劉淵如何宣封。便連呼延皇后也緊張到了十分,她本是心中又嫉又恨,可瞧著在一旁的張夫人腆著大肚子面上卻露出淡淡淒涼之色,忽然又覺得心中痛快得很。
劉淵沉吟了一瞬,忽然說道:“單氏有女,才貌並重,冊爲右皇后,欽此。”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最是歡喜的莫過於單徵了。他一下子跪在御前,叩頭謝恩道:“謝陛下恩典。”
可只聽砰的一聲,呼延皇后手中玉杯掉到地上,跌得粉碎。劉和心知不妙,與舅舅呼延攸對望一眼,都向呼延皇后看去,只見呼延皇后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震驚神情。她霍然站起身來,雙手亦有些發抖地說道:“陛……陛下……”
劉淵連眼也沒瞧她,只淡淡道:“皇后有什麼話要說?”
呼延皇后瞥了一眼兒子和弟弟焦急的神情,忽然心一橫,大聲道:“六宮命婦乃皇后所轄,臣妾以爲此封不妥。”
劉淵心中大是不快,他此時酒勁上頭,聽到呼延氏竟敢出言拂逆,大怒道:“朕有何不妥?”
天子之威,響若雷霆。呼延皇后與他夫妻近三十載,何曾得他如此當衆怒斥過,她已是心中激動到極點,哭泣道:“臣妾有何失德之處,竟讓陛下如此厭棄,前有晉宮小婢辱我至深,如今就連氐族的一個庶女也要欺凌到臣妾頭上,臣妾寧願一死,也不願受此大辱。”
劉淵勃然大怒:“你嫉良妒善,沒有絲毫賢良,已失婦德。朕瞧在你呼延氏一族的顏面上,不與你計較,你道張氏與陳氏之事,朕當真不知?”他此言一出,最是震驚的便是劉聰。
卻見此時劉淵飲酒上腦,便將心中的厭惡都說了出來。張氏便是劉聰生母,亡時不過三十餘歲,劉淵面上不說,心中一直耿耿。今日他越說越怒,仗著酒勁忽然拔出腰間佩劍,擲在地上道:“至於在朕身邊安插耳目,刺探消息,干涉朝政,簡直罪不容誅。你作惡之多,朕厭惡至深,你自己尋個了斷吧。”
太子劉和聞言大驚,慌忙膝行幾步抱住劉淵的腿,哭泣道:“父皇,母后只是一時糊塗,求父皇饒恕。”
呼延皇后聽到丈夫的話,臉色霎時慘白。數十年來她全心全意地爲了這個家付出,一門心思地維護著丈夫。可哪知丈夫心中竟這樣厭惡自己,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能見人的事他都瞧在眼裡。在他心裡,自己便是那樣惡毒不堪的女人,恐怕從張氏死時起,他便是瞧在兄長面子上應付自己。她想到此處,心中已是冰涼一片,她轉頭徐徐望去,席間衆人都在瞧著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