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薇薇擰開水壺的蓋子,把水遞過去:“喝一口吧,你的哮喘雖然好了,但是也不是沒有復發的可能性,還是多注意的。”
“好。”他接過喝了一口潤了潤嗓。
“我有這個意向,不過,還得看安雅最后的意思,她要是想走我肯定不簽委任書,她如果不想走,我不會從中作梗。”季堯話音剛落,安雅已經到三人的身邊。
“其實在國內讀書,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我要搬到哥那去。”安雅說著,朝著封權鞠了一躬,“閣下,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可真是有些微妙。也不知道冷慕云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是不是會后悔?封權高挑了一下眉梢,他是打算看戲了,冷慕云對感情的遲鈍程度,恐怕和自己有的一拼。
想著,他側過頭看向旁邊的女人:“今天想要去什么地方?有了安雅,不如去海洋館之類的地方?”
“我對這里不熟悉,聽你的吧。”
“昨天還說,不想聽命令,今天改變這么大?”
封權垂下結實的長臂,牽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昨天,我還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就意味著遷就對方的小習慣,對吧?”她臉上,已經很少有笑意。
昨天,他是真不該用封權的樣子,和她相見一面。她有了與他的記憶,知道了愛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一點活力都沒有,這樣的她,他看的心疼。
“你別多想,跟你沒有關系,我接受了這段記憶之后,整個人的狀態不是很好。”蕭薇薇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看這個就知道。”
的確,昨天晚上她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今天為什么出來?”
“我想跟你,到處去走一走,反正你現在變成spark了,呆在酒店里豈不是很虧?”她連開玩笑,都是有氣無力的。
封權心里像是被一團棉花完全堵住,悶的生疼,恨不得把心挖出來。沒了心,沒了心里的她沒了喜怒哀樂會影響他的她。也許這樣,能夠稍微好過一點。
在兩人身后的安雅和季堯情緒也不高,比起蕭薇薇和封權,他們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彼此沉默著一步步的往前移著。季堯怕她這樣憋出毛病,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還記得小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嗯?”她茫然的轉過頭。
“如果有什么不開心,用力的握我的手,力氣越大抒發的憤怒越大,而我會幫你一切化解。”
憤怒嗎?難過嗎?她有不開心嗎?安雅搖了搖頭,她臉色蒼白的很視線也沒什么力道,緩緩走路甚至都像是行尸走肉,她不是沒情緒,而是丟了魂。
季堯心中更疼,這就是冷慕云說要好好保護的女孩兒,是他傷她成這副樣子!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響,安雅把手機從口袋里取出來,點開來才發現是消息,還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以為是什么詐騙消息騷擾短信之類的,正想刪除,卻瞥見上面附送的照片。
一張張的,都是冷慕云抱著冷依依上車的照片。
天色很暗很暗,周圍沒有任何的人,只有幾盞路燈,他抱著她上了車。
“哥,你看。”她把手機遞給旁邊的人,表情無喜無悲連聲音都是毫無波瀾,“你說這樣的人,我為什么要喜歡他?他長得帥?可是比他長得帥的人也很多,其實在來這里之前,我看到了他寫的日記,一筆一劃寫著他有多喜歡冷依依……那時候我就想放棄了,可是我舍不得他,我知道你們軍人很忌諱這些緋聞,只要我繼續跟他在一起,你和他都不會被緋聞纏身,這樣多好?”
她這么能這么傻?
誰在乎什么緋聞不緋聞?季堯收起手機,將身側的人直接橫抱起進懷中,壓著的她頭在自己的懷中。她抱起來很輕,很小,一點點的像是沒有重量一樣。
就像他那幾年恰好在長身體,一個寒假長高了二十多厘米重了十幾斤,又因為是當兵的力氣很大肌肉也很強悍,分分鐘就能把她抱起來,那時的她就和現在一樣,小小的,對于他來說沒什么重量的。
安雅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俏麗的眼里寫滿了迷茫和傷心。
她在想,如果沒有看到那本本子,冷慕云離開就離開了,她恐怕也不會這么難過。如果是看了本子,他沒有去找冷依依,想必她會把這兩件事完完全全的忘記。
可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恰好就是兩件事碰在一起,讓她對他完全失望了?安雅縮卷起身體,躲在季堯的懷中。就連上車也都是他抱她上的。
兩人的前座,蕭薇薇有幾分擔心的側頭看著她:“這個小姑娘,她沒事吧?”
“不知道。”
她重新把視線轉過去,看見封權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心里多少有些覺得涼,她看的出來這個安雅和之前她見到的人是一對,可是現在她卻躲在另一個人的懷里,而且很顯然這兩人都跟身邊的男人關系不錯,就算是這樣他還能一臉淡漠?
也不太盡人情了。
蕭薇薇臉上的表情一變,封權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薄涼,且面無表情的開口:“他們都是成年人,會有自己的判斷。”
話雖是這么說,可是他這一副淡漠的樣子,多多少少還是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太過冷靜的人,總是給周圍的人很大壓力。
一路無話。
……
在北鷹帝國看海洋博物館,是個再明知不過的決定。由于常年下雨幾乎不停的關系,這里的人把大多數的經歷都放在做室內這一塊,所以游樂場很少,海洋博物館卻又多又精致,而且每一家有每一家的特色。
一下車,安雅看到花花綠綠的東西,眼睛一下就亮了,拉著季堯分分鐘就不見了人。
“人都是有愈合能力的。”封權牽著蕭薇薇,跟在兩人的身后,比起他們的鬧騰他和她倒是很安靜,好像活在與世隔絕的二人世界里。
“也許是因為她年輕,像我這樣的‘老年人’想要愈合就有些困難了。”蕭薇薇說著自嘲的笑了一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圍巾,盡管開了暖氣,這里面也還是有些冷。
封權抿了抿唇,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她的身上。她側過頭,他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領口的扣子扭開了兩顆,露出骨架極其性.感的鎖骨來。
她一時忘記把眼神瞥開,愣神的看著他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