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宇抿了抿唇:“我就知道你把我叫回來是因為她,權,就算你可以一再撕碎報告,你能抵擋得了下一次的覆轍嗎?”
“肖寒。”他將手中碎片扔進旁邊垃圾桶,沒波瀾的音輕吐。
“是,閣下。”
“采購NH型號的戰機100架,庫房里還有多少顆原子彈?”
原子彈……
肖寒打了一個冷顫,單腿就跪在了封權面前:“閣下,這萬萬不可啊,現在并不是開戰的時機。”
“回答我!”他一錘定音,將不怒而威四個字發展的淋漓盡致,沒人敢違背他的命令。
“報告閣下,除去對外宣布的400多顆,能夠作用于實際的大約是100顆左右。”
“全給我扔到西漠海域去!”
費宇和封曉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敢上去勸,他們的額頭都是細密的冷汗,越是與他親近的他們,越是對反駁他的決定有著天然的抗拒,就像越是知道原子彈威力的人,越不敢輕易的冒險。
單膝跪地的肖寒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空閑不流汗的汗毛孔:“閣下,是,是搞軍事演習?”
他不語的頷首。
“可是,如果全部扔出去的話,萬一國際上產生我們的負面消息,這對發展中的西夏是致命的,您,您要三思啊。”
他三思?封權淡淡的睥睨,肖寒將頭壓低越發的不敢與他對視。
他的心中有一把火,燃燒的旺盛并不是三思就能降的,惹的他煩躁的罪魁禍首中漠帝國,根本就只是一個泄憤的方向而已。
肖寒咽了口口水:“就算是這樣,全部也太多了,三分之一就足夠了,閣下……”
“你安排吧。”
聽他終于松口,肖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天知道他的心臟跳的快要破膛而出。
費宇舔了舔唇角,沒想到肖寒竟然有說動封權的能力,想想也是,肖寒那么忠,恐怕今天封權不點這個頭他就要長跪不起了。
“屬下,先走了,費少爺封小姐,再見。”肖寒不再跪地,他的左膝上一片灰塵,都沒來得及擦去,匆匆忙忙的離開。
封權右手手撫在左手中指上,戒指上的薔薇花開的燦漫:“她會死嗎?”
“不知道。”費宇說著,嘆了口氣,“我的團隊已經在盡力,要不是我的左手受了傷,她恐怕不會再一次有危險。”
“費副院長,不好了,血庫里的血不夠了。”跑出來的醫生是個女生,看起來五官還有些青稚,她略帶哭腔,雙手和綠色的無菌服上,都是血。
一向定力良好的封權身形猛得一震,竟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讓你們多儲存一些,這種稀有血嗎?我的天!”費宇急得吼出聲,額角青筋在爆,“我謝謝你們啊,平常我說的話都不聽,現在出事了知道哭了!”
“抽我的血。”
封權抬起手插在口袋里的手,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費宇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敢再往外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帶著封權去抽血。
也不知道這血下去,人到底能不能救活。
……
“這里,好黑啊。”
蕭薇薇抱著手臂觀察著四周,她感覺自己好像和冷這個字杠上了一樣,最近身體總是因為這個字不自覺的的抖,就連死都逃不過。
嗯?她死了?眨了眨眼,扯了扯自己的臉頰,好像是真的沒有痛覺。
“媽咪,不要丟下小烈嘛,小烈以后再也不吃冰激凌了……”忽得她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她的腳步頓下,鼻尖一下酸澀。
“薇薇,你要是死了,以后我被渣男欺負了誰給我報仇?我跟你講,趕緊活過來!”
林嵐穿著破洞的牛仔褲,很朋克的靠在電線桿上,痞痞的格外酷雅。
“泰迪熊有治愈功能,快看這里。”泰迪指著自己的酒窩,笑得眉眼彎彎。
小聲的啜泣起,她蹲下身體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眼淚順著手臂流啊流,她卻感覺不到累和脫水的感覺,不過那眼淚,又好像是從心臟流出來的,又是酸又是澀。
“喂,別丟下我一個人,聽見沒?我們打麻將,不能四缺一!”杜莫言的言不由衷,在眼前也是那樣的清晰可見。
終于,她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一點點的消失。
父母慈眉善目的樣子出現,他們那個模樣的時候她似乎還小,很幸福,幸福到讓人難過。
忽得,溫馨的氣氛不見,蕭楚楚拉著葉寒宇趾高氣揚的看著她,嘲笑著她落魄,周圍的黑暗里也瞬間全是人,他們指指點點的。
“看,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就是就是,還未婚先孕,真是臭不要臉!”
“我看啊,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就是該死。”
……
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無論她換成什么樣的姿勢,那聲音都滔滔不絕的闖進耳中。
那眼淚拼命的流,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周圍的指責聲越來越大聲。
好想死。
只剩下這樣的念頭。
只是,肩膀被一只大手輕輕握住,她看不清楚他的樣貌,只記得一雙暗紅色的眼眸,他一手提著劍,披荊斬棘的站在她身前。
“回去吧,這些人我來對付。”
他說著,揮劍斬斷了那些指責她的聲音,也將慈眉善目的父母給攔腰斬斷,她愛的人和恨的人都在一瞬間消失,碩大的黑暗里只剩下疲倦的她,和姿勢不改的他。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把那些人全部殺掉!”蕭薇薇尖叫了起來,她朝著林嵐、蕭小烈他們那邊跑去,可是黑暗像是無盡的長,無論她怎么跑都達到不了。
那男人轉過頭,他的面容她看不清楚,卻能感覺到一陣溫暖。
她一愣,下意識伸手去碰。
……
“有反應了!蕭小姐有反應了!總統大人的血輸進去之后,心跳重新開始跳了!”
為了更方便供血,封權和費宇還有封曉,轉戰到了手術室中。封權的視線一直沒從蕭薇薇臉上移走,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慢慢的展出了表情。
他那一顆剛毅無比的心,出現了大片的傾塌。為了她而柔.軟起來。
“現在盡最大努力去止血,不要去管左心房的肌肉,雖然我們沒有時間但是只能慢慢來,鮮血的志愿者已經在來的路上,撐過三十分鐘!”
費宇的一顆心也提起來,要不是估計到手術復雜,他的左手根本無法勝任,這個時候的他恐怕已經沖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