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隔壁人完全安靜下來之後,冷慕雲纔鬆下自己的手方便她呼吸,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睡,什麼都挺好的,但就是有一點,她呼吸會不通暢很難受。
安雅徹底把小腦袋冒了出去:“唔,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也是?”
“我……是激動的睡不著而已嘛。”她低聲的嘟囔道,“你剛纔那麼疼我的動作,搞的我心裡亂七八糟的亂跳。”
“嗯?跳?”
“對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兒的確藏著一個愛動的小怪物,因爲他的接近和氣息,非常有力的跳動著。冷慕雲視線深了幾分,他能想到形容此刻最好的句子。
恐怕就是,在他知道什麼愛的時候,她恰好還在,可愛俏皮的,帶著沉甸甸的愛一直在原地等他。
這種感受溫柔的不真實。
“睡吧。”
她點頭乖乖的將頭枕在他心口,縮卷著身體像是一隻蝦子一樣依偎著他。
一.夜安穩。
……
緊接著白天就變得非常不安穩了,先是封權和冷慕雲的手機幾乎被打爆,隔了四五分鐘有的時候甚至沒有四五分鐘,就有人打過去。
“薇薇姐,爲什麼他們會那忙啊?發生什麼了嗎?”安雅很緊張的抓著蕭薇薇的手臂,眼神卻一直在冷慕雲身上沒有轉開過。
她曾經就看過他因爲工作,累到暈在電腦旁,還在醒來的時候若無其事般的處理事情……她不想他再那樣了,可是,自己卻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蕭薇薇苦笑了一聲:“北鷹和西夏宣佈開戰了……”
開戰。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讓小丫頭一下子站不穩了,她當然知道開戰意味著什麼。
一開戰,冷慕雲和封權就一定要回國,封權或許還好,但是冷慕雲一定會去前線指揮,在這個用導彈與轟炸機的年代,說不定就會出現個萬一。
“那,那要怎麼辦?”
面對安雅的提問,蕭薇薇只能沉默以對,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封權會在知道,她要跟季龍淳走的時候那麼憤怒了,在曾經季龍淳肯定也有相同的手法,逼迫過她選擇大局而離開吧?
雖然蕭薇薇的猜測和事實有些差距,但實際上也差不了很多。
封權深深的凝視她,可是她卻只沉醉在自己世界裡,臉色蠟白咬著脣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丟下正在通話的手機去一邊,將她拖到房間裡。
房門“砰”的一聲的關上。
在走神狀態的蕭薇薇,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你怎麼不我帶進來了?你剛纔還在和他們打電話的啊,別管我了趕緊去安撫國內的人吧。”她一看他空手沒拿著手機,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肩膀,一下著急了起來。
“不管發生什麼,不準瞎想。”
“我知道,我沒有瞎想,你快去吧。”她催促。
“蕭薇薇。”他沒有轉身離開,反而倒是掐著她的下顎,非常慎重嚴肅的凝著她,“這場危機,很快就能應對過去,只要你在我的身邊,知道了嗎?”
他上位者的魄力,真的有一種能讓人安心的感覺,蕭薇薇愣了片刻頷首;“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走的,就算是被帶走,也會努力回來找你。”
“傻女人。”他扣著她後腦,在額頭上印上一吻。
他的確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所以也並沒有再留下和她說其他事。看著他的背影,蕭薇薇心尖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她慌亂的關上了門,緊接著咬著牙,輕輕將背脊靠在牆上,一點點的滑落下去。
緊接著腦海翻滾起,許許多多零碎的片段。
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手牽著手在一片草地上奔跑。
在他們的身後,穿著很漂亮小裙子的蕭薇薇笑的非常開心,說來也很奇怪,明明是她的記憶,可是爲什麼能夠看到小時候的自己?而不是第一人稱?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走到了小時候的蕭薇薇身邊。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爸爸和媽媽呢?”
“爸爸……媽媽……我不知道。”
蕭薇薇想再繼續接觸曾經的記憶,可是腦海裡卻有一根神經,狠狠的拉扯著她,頭皮發麻的除了疼沒有其他感覺,她死死的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
漸漸的,彩色的畫面一一崩開,最後變成了漆黑一片。
她也徹底失去了意識,滿頭的青絲散開,在她肩膀上如同海藻一樣,柔順而黑亮。
腦海中缺少的記憶,一點點的在慢慢歸到正規,昏迷的她眉頭皺在了一起。
一個白色的背影,英挺,氣場十足,離她越來越遠。
“如果不行,那就開戰吧。”
男人的語調給她一種萬分熟悉的感覺,好像是每一天都在聽一樣,失去意識的蕭薇薇想去抓住點什麼,可是她都沒有了感覺,又要怎麼調遣身上的力量?
隔了大概很長的一段時間,蕭薇薇都沒有恢復任何的知覺,耳邊是空洞而熟悉的風,無論是記憶外,還是意識內,她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那人的面目,也終於能讓人看的清楚。
季龍淳。
蕭薇薇的腦海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飛速閃過。
男人帶著淡薄的笑,好似不將一切放在心上的態度,不由得讓人多注意了他一些,身著這精心裁剪的手工縫製西裝,樣式很少見大概是特別定製。
他眼裡,總帶著一份氣定神閒的睥睨,氣勢凌人的好似王者,讓人不敢擡頭與他對視。
這個男人看起來,要比現在的季龍淳年紀更大,應該是他的父親,只是,她的記憶裡,怎麼會有季龍淳的父親?蕭薇薇剛這麼想著,意識卻一點點的恢復過來,她努力想在屬於自己的記憶裡多呆一會兒,到頭來也只是徒勞。
睜開眼睛,是熟悉的房間。
她動了都手指,沒能很快的站起來,臉頰上都是汗,飄逸黑亮的青絲,有多一些完完全全黏在了,她越漸蒼白的臉頰上。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早在北鷹的時候,自己就問過菊毅,季龍淳和季龍蘭是兄妹,那他們的父母在哪,有沒有其他親人,自己跟他們有沒有血緣關係。
她還記得,菊毅當時……
“他的母親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在生下他之後的不久,因爲一場意外從九層跌落,當場喪失了性命,而他的父親也在十幾年之前,因爲一個錯誤的抉擇,斷送了自己的生命。”
那時菊毅的話裡,帶著一種淡淡的惆悵,還有有些不可抖露出來的話,似乎是在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