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這才回神拖著箱子費力地進房間,他的行李其實也沒有非常多非常重,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推的那么吃力,不過才搬回家里,就喘的不行。
正要上樓再搬上三樓他的臥室,安雅突然覺得手中一輕,不知道什么時候冷慕云已經走了過來,單手抓著行李直接上樓,那云淡風輕的模樣直叫她覺得被耍。
這叫怎么回事?
他明明能好好的提行李,干嘛要奴役她?安雅氣呼呼的抱著手臂,站在樓下一臉的不開心。
“三個數,你不上來這輩子別想離開西夏。”
聽著他冷聲的威脅,她一下就失了所有跟他抗爭的勇氣,大步的上了樓。
“把這個吃了。”他從西裝外套里,拿出一個藥瓶,直接砸進她手里。
安雅連忙接住看著瓶上的小字,身體一震,這上面寫著“保心丸”之類的字眼,她都差點忘記了,之前為了讓自己死心,故意讓他說了難聽的話,刺激著犯了病。
難怪她還能搶救回來,原來是他隨身帶著藥。
“這個,你一直都帶著?”
“嗯。”
擰開蓋子倒下兩粒,放進嘴里干咽了下去,有些苦澀的藥丸落入腹中,臉上的蒼白逐漸退去,看起來不再是讓人擔心的病態。
沒想到,他會隨身都帶著能救她命的藥。
“謝謝。”她將瓶子遞還給他。
冷慕云接過瓶子,放回西裝口袋里,走進臥室很隨意的將外套和行李放在一邊,他的手臂因為被床板擦身傷到筋骨,連抬手都很是吃力。
想要脫掉襯衫更是難上加難,一人在那掙扎了半天,安雅才后知后覺的跑到他的身邊,幫他把袖子從手臂上拉了下來。不過,很顯然的是她缺少照顧人的經驗,弄的又粗魯又急躁,他的傷口都被扯到了。
“弄到你傷口了,對不起。”她將動作放輕。
“不是故意的?”
安雅是第一次發現,冷慕云竟然這么討厭,她再怎么想離開他,也還是愛他啊,怎么可能故意去弄傷他,當下連話都不想跟他說,靜靜的幫他拔下所有的衣服之后。
氣鼓鼓的推他上了床:“是是是,我好心好意幫你都是假的,別的女人哪怕要殺你都是為了你好,那你干嘛還要我照顧你,去找她啊!”
提及冷依依,冷慕云多多少少心情會變得不怎么好,也就沒有去回安雅。
她見他在這個問題上逃避,當即氣的摔門而去,走了兩步之后,眼淚再也忍不住,想著不能在他面前丟臉找到之前自己睡的屋子,躲進去反鎖了門。
也不知道這冷慕云有什么好的,她居然就是沒有辦法對他漠不關心。
想著想著,眼淚洶涌的往地下砸著,該死的,她就不能有點出息嗎?動不動就被他影響了情緒,原本可是打算跟他停止一切的。
越想越委屈,眼淚流的也越來越多,到最后困得直接上.床睡了。
好久沒有睡在這里,一切都是原來的感覺。這里,竟是要比家里睡起來還要舒心,安雅一邊享受著被子帶來的庇護,一邊又覺得自己沒出息,在兩種情緒的夾擊之下,慢慢的睡著了。
另一邊。
冷慕云原本是想要去哄她,只是,還有蕭小烈的事在那沒有解決,哪怕他再想去跟她把“賬”好好的算算,也不能趁這個時候。
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在鍵盤上不斷的敲打著字或是數字,一個個窗口和網頁不斷的疊加著往上冒,他時而會保存下來兩三個,然后再把保存下來的東西,往另外一個網頁里黏貼。
直到只留下一組數字。
這時,已是垂暮。
“喂?”那面,果然是再熟悉不過的清冷男音。
“權,你知道我調蕭小姐的手機,用了多久的時間嗎?”冷慕云在這邊長舒了口氣,“整整五個小時,就為了告訴你一句,你兒子丟了。”
“小烈怎么了?”封權的聲音聽著略顯疲憊。
“小宇說,他這一次不是自己走,而是有人把他帶走,我們昨天就想聯系你,不過你一直沒有接。”
遠在背影的男人,將視線轉到臥室的豪華大床上,那正躺著個小人,她已經停下了喋喋不休,不過偶爾還是會因為做夢做出很大的動作,或是悲傷或是喜悅的表情來。
他為了不吵醒她,自然錯過了很多電話。
“他那么機靈,不會出事。”
“還有,小宇說小烈是你的孩子,這事你知不知道?”
封權握著手機的指尖一僵,沒有去回答冷慕云的問題:“盡快找到小烈。”
說著直接把電話給掛斷,冷慕云聽著他那么淡定的聲音,還有那么隨便的命令,當下覺得自己的五個小時都是白瞎了,早知道是這樣,他一開始就直接去讓人找蕭小烈不完了?
干什么還要費盡心思打電話?
簡直浪費生命!
……
封權掛斷電話之后,就站在原地沒動,關于蕭小烈的事情,他從一開始的在意到現在的不放在心上,只不過就是不想讓她再露出糾結的表情而已。
她不說,他也就不再問。
無論是真還是假,現在都沒那么重要了。
蕭薇薇醒來的時候,周圍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床頭有一盞很小的燈,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她揉了揉眼,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腳步很輕,都沒發出什么聲響來。
只不過,封權卻感覺到了,抬起頭來,突然瞥見她嬌柔的身子在夜里走著,愣了愣。
在他視線盡頭,她穿著長長的白色睡袍,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發絲有些凌亂蓬松,似醒非醒的站在等下,看起來像是有些慵懶的小精靈,五官精巧細致白嫩的皮膚,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別一直盯著我看。”蕭薇薇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有些手足無措。
封權回神,目光落在她踩著地毯的小腳上,視線森冷:“又不穿鞋子?”
“又……?”
wωω⊙ т tκa n⊙ c○
“嗯,你沒失憶之前,經常不穿。”封權說著,大步到她身前,伸長手臂橫抱起她來。
直到重新睡到床上,她咬了咬唇開口道:“我做了很多夢,好像是我的記憶,我感受得到喜怒哀樂,可是最后醒來卻什么都沒有。”
“我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
“近十三小時,你在睡覺,我在聽。”她的記憶恐怕現在他要比她還更清楚,只是,關于他的那一塊,她的夢里卻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