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回去之后,修改了一下畫稿,加了一些自己的元素進去,感覺十分滿意。
她累得有些腰酸背痛,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去倒了一杯水喝掉。
正喝著水,墨西玦回來了。
"你在做什么?"墨西玦看她喝水喝得連跟自己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言小諾放下了杯子,回答道:"剛剛把畫稿修改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給墨西玦倒了一杯水。
墨西玦捧著水杯走到她的畫架前,看到那件衣服上的花紋時,黑眸驀然間一亮。
"畫的不錯,我很喜歡。"墨西玦笑了,轉過身來問她,"手機用得怎樣?"
"很好用。"言小諾笑著回答。
"既然這個很好用,為什么還要把那個破的再修一遍?"墨西玦笑意微微收斂,黑眸漸漸變深。
言小諾沒感覺到他的怒氣,反而從他的語氣中捕捉到一絲探究的味道,她只好回答:"我只是,只是因為那是你給我的禮物,所以才讓維德管家再修一下的。"
"哦?"墨西玦挑了挑眉,走近了她,"只是這樣?"
"我把它弄壞了,總歸不好。"言小諾低下頭,"你放心,這一只手機不會再壞了。"
"因為是我送你的禮物,所以就算你有了新的,還是想要修好那只破的?"墨西玦的聲音像是低沉的大提琴,聽起來很好聽。
"啊?"言小諾抬起頭來,晶亮的眸看著他。
墨西玦摸了摸她的頭發,驀然間笑了起來,"好了,我就當這樣理解了。"
言小諾明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卻沒辦法反駁他。
當時她確實是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做了。
墨西玦的心情顯然非常好,往沙發上懶懶地一坐,"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她確實很久沒有親自下廚了。
"好,我這就去做。"言小諾朝他笑了笑,轉身去了廚房。
兩人一起吃完了飯,才剛好八點鐘,墨西玦卻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
"你先睡覺,給我留著門就行。"墨西玦接完電話就去拿沙發上的風衣,"不用等我回來。"
"公司有急事?"言小諾幫他穿上風衣,問道。
"璇璣有些事情找我。"墨西玦倒是很坦白,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直接離開了,頭都沒回。
唇上還留著屬于他的涼香,而她卻在原地站了許久,目光掃到剛剛兩人一起吃飯的餐桌。
她還沒有來得及收拾餐具,言小諾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把桌子收拾掉。
溫熱的水拌著洗潔精的香味,一遍又一遍地滑過自己的手,她慢慢地洗著餐盤,然后用軟巾把它們都擦干。
洗好的餐盤像是新的一樣。
可是言小諾卻有些心不在焉,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連忙用軟巾擦了擦手,卻接電話。
是呂阿姨。
言小諾的心驟然間開始往下沉,她迅速地劃下了接聽鍵:"喂?呂阿姨,什么事?"
"也沒什么大事,小諾,是你外婆
想要見你。"呂阿姨的語氣還算溫和平靜。
"這么晚了,外婆要見我?"言小諾驚訝了一下,但是還是順從地回答,"好的,我現在就過來。"
外婆這么晚找她有什么事?
言小諾忍著滿腹的疑惑上了車,直奔第一醫院而去。
她想起來之前言婉蕖說的話,心里更是砰砰直跳,不僅如此,更像是有一只小貓在撓啊撓,她瞬間擔心得不行。
終于到了第一醫院,言小諾恨不得飛到外婆身邊,當她到了病房前,才略微地松一口氣。
病房里外婆正和呂阿姨說著話,她心里好歹踏實了一些,輕輕地推開了病房半掩著的門。
外婆見到她過來了,立刻停止了跟呂阿姨的談話,呂阿姨連忙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小諾來了,你們說話吧。"
"呂阿姨。"言小諾跟她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等到呂阿姨出去的時候,她才喊了一聲,"外婆。"
"你來了,坐到這邊來。"外婆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對言小諾說道。
外婆的語氣依舊溫和,然而臉上的笑容卻不像以往那樣直到眼底。
言小諾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只好在外婆身邊坐下,輕聲地問道:"外婆,您最近身體怎樣了?"
"江醫生很盡心,我很好。"外婆見她這樣關心自己,神色緩和了不少,"小諾,吃過晚飯了吧?"
"嗯,呂阿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洗碗。"言小諾笑著說道,"您呢?"
"早就吃過了。"外婆拉住了她的手,"這么晚才吃,很忙么?"
"嗯,外婆,最近我在參加學生會的競選活動,我當上了學生會的秘書長。"言小連忙把這個喜訊跟外婆分享,"能加好多學分,到了期末有希望評上國家獎學金。"
外婆臉上的笑容很欣慰:"好,你一向上進,只是別太累了。"
"我不累。"言小諾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真摯,"外婆,等到這次設計大賽的決賽我拿了第一,就能夠去帝國集團實習,到時候我就能掙錢了,您就再也不用辛苦了。"
外婆看著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純凈無暇,這個自己養了十八年的女孩兒,一向都讓自己既驕傲又心疼。
"好小諾,外婆心里真的很高興。"她笑著摸了摸言小諾的頭,"小諾長大了。"
言小諾也笑了:"外婆,我們一定可以過得很好的。"
外婆的手頓了一頓,目光也停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還是說了出來:"我聽玉清說,耀華集團最近出了事情?"
"出事?"言小諾驚訝,"什么事?"
如果出事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言小諾聽著腦海中警鈴大響。
"耀華最近資金周轉得比較困難。"外婆緩緩地說道。
"困難?"言小諾蹙了眉頭,上次她明明給了四十萬給他們,就算不能很快地恢復元氣,可是也不至于很困難啊。
外婆點了點頭。
言小諾直截了當地問道:"舅舅跟您提了什么要求?"
這次應該不是要地契那么簡單。
外婆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你外公去世前,把耀華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最高決策人的位置留給了我,我把耀華交給玉清之后,集團的事情我不再過問,他想拿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言小諾倒吸一口冷氣,股份和那小小的地契完全不同,雖說外婆股份的分紅這些年來被舅舅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扣得差不多了,可是名義上那還是屬于外婆的。
那是受到法律的保護,換句話說,只要外婆出來說句話,那些股份絕對沒有舅舅一家什么事。
這是外公留給外婆的保障。
"舅舅怎么能這樣!"言小諾急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心口起伏不定,粉面生寒,讓人生畏。
"我怎么不能這樣了?"言玉清的聲音響了起來,旁邊除了李靜和言婉蕖之外,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抱著文件夾的律師。
看樣子,他們還真是有恃無恐了。
言小諾冷笑,把外婆護在身后,小臉微揚,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與舅舅一家對抗。
"媽。"言玉清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感情,"我把律師都找來了,您還是簽字好了。"
中年男人把文件夾送到外婆的面前,外婆沒有說話,眼睛在言小諾的身上打了個轉兒,抬手就要拿筆簽字。
言小諾一下子就把文件奪了過來,扔進了垃圾桶,眸中凌厲生氣:"想都別想。"
"小諾!"外婆拉住了她的手,語氣嚴厲但是透著擔心,"別這樣。"
"外婆,我沒事。"言小諾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他還跟您說什么了?是關于我的么?"
"小諾,外婆相信你沒有做過那些事,可是人言可畏啊,外婆不能讓別人中傷你。"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攥得緊緊的,言小諾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什么事啊?"
"你還好意思問。"李靜終于說話了,語氣一如既往的夾槍帶棒,"你那初賽的稿子是抄人家的,還有臉說你得了第一名,要進帝國集團呢。"
"閉嘴!"外婆語氣鏗鏘,神色極冷,"不許造謠侮辱小諾!"
李靜冷冷一哼,"她既然做的出來,還不許別人說嗎?"
外婆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橘子扔了過去,"我讓你閉嘴!"
言婉蕖連忙把李靜拉到一邊,對外婆說道:"分明是她做的丑事,你干嘛對我媽發脾氣?"
言小諾淡淡地對言婉蕖說道:"丑事?"
她目光淡然,卻直透人心,唇角甚至帶了一絲玩味的笑意,好像在看笑話一樣。
"你,那難道不是丑事么?"言婉蕖依舊辯著,聲音到底是低了些。
"那我就告訴你什么才叫丑事。"言小諾冷冷一笑。
"舅舅,你急功近利,掏空了耀華集團的資金不說,還拿公司去借高利貸,這算不算丑事?"
"舅媽,我聽說你最近賭得挺大的,你哪來的那么多錢呢?"
"言婉蕖,你進了貴族學院,經常跟那些豪門子弟出入夜場,有時候甚至夜不歸宿。"
言小諾看舅舅一家急變的臉色恍若空氣,"我問問你們,這是不是丑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