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識時務的。”花姐笑,擁抱著薄心涼的手也松了下來,“給你十分鐘時間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
“好。”依舊是一句帶著敷衍性質的應和。
突然的,薄心涼的身子有些僵硬。
她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氣味,是從花姐的身上傳來的,可是她卻想不起來,之前在什么地方也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花姐,你會熏香嗎?”薄心涼脫口而出的問。
花姐正要離開的步伐,就因為薄心涼這一個問題而停頓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只是她背對著薄心涼,所以薄心涼沒有發現而已。
“熏香?那是什么東西?你也真敢想,現在人怎么還會有人去玩兒這些東西,果然是天真的小丫頭。”花姐嗤笑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是了,對于現代人來說,熏香這種東西的確是過于高大上了,很少有人會用,又怎么會去接觸呢?
可如果沒有用,也沒有接觸,那么她覺得有些熟悉的氣味,是從哪里傳來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既然是記不起來的東西,那想必也沒有多重要,還是處理好眼前的事情最要緊。
其實薄心涼并沒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要把依舊在昏睡的蕭山月處理好就是了。
十分鐘后,花姐準時出現在薄心涼面前,看著正攙扶著自己母親的薄心涼,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吧,車子在那里。”
一路攙扶著蕭山月,薄心涼一出門就看見了就守在車邊的邵子恩。
邵子恩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薄心涼,下意識就要上來幫忙,可薄心涼確是反映有些大的躲了過去。
雙手就這么尷尬地停在半空,邵子恩抿了抿唇瓣,沒有說什么,只是上前替薄心涼打開了車門。
坐在車上,薄心涼看著從始至終就沒有清醒跡象的蕭山月,臉上的表情有些焦躁。
“你把我媽媽怎么了?她為什么一直不醒?”
“一點安眠藥而已,放心,死不了人的。”邵子恩的語氣有些不善。
這女人,一直對他臭著張臉,好不容易跟他說句話,結果還是一句質問!
“你!”薄心涼被邵子恩這一句話氣得要死,卻還不能在這個時候發作,覺得恨恨的瞪他一眼,然后將頭轉到另一個方向,再不去看他。
薄心涼這樣的反應讓邵子恩臉色沉了幾分。
“把手機拿出來。”邵子恩的語氣就像是在對待犯人,“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在聯系任何人,特別是凌顥初。”
“我知道了,不需要你多提醒。”
薄心涼把手機取出來,拿出里面那張被凌顥初安了定位軟件的手機卡,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車窗丟了出去。
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到手機卡的背面,反射出一道有些過于明亮得光芒,硬生生刺傷了薄心涼的眼睛,大波大波的酸澀涌上來,險些就要化成淚水洶涌而出,卻硬生生被他遏制在了眼框里。
凌顥初,我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你了。
——
心慌是突然而至的,來的猛烈而迅速,讓凌顥初猝不及防,手上的鋼筆就這么脫落在了地上。
整整一夜沒有回去,不知道薄心涼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凌顥初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決定自己先低頭,主動給薄心涼打個電話。
可耳邊的嘟嘟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薄心涼卻始終沒有接通這個電話。
是還在鬧脾氣,所以才不接電話?
不知道為什么,凌顥初突然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連忙又給陳德打了個電話。
依舊沒有人接聽。
凌顥初終于坐不住了,把所有的工作和會議全部推遲,打算開車回言明院找薄心涼。
可是凌顥初還沒有回到言明院,就看到了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的陳德,似乎是正在睡覺,整個人很安穩的趴在方向盤上。
陳德怎么可能這么沒有防備地趴在方向盤上就睡覺了?
凌顥初走到車子旁,果不其然的發現陳德根本不是睡著了,而是在昏迷。
醫院。
陳德雖然是被打暈的,可薄心涼明顯沒有用盡全力,所以他并沒有什么大礙,昏迷了一段時間之后就醒過來了。
醒來后,陳德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凌顥初。
后腦依舊有些疼痛,陳德皺眉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來發生了什么事,連忙掀開被子跑到凌顥初面前,膝蓋一彎就要跪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凌顥初阻止了陳德的動作,“醒了就好好去歇著,別動不動就跪下,你不是奴才!”
“是。”陳德一臉羞愧的說,“可是我沒有保護好少夫人,少夫人現在……”
“不關你的事。”凌顥初有些生硬的打斷了陳德的話,“是她自己要走,誰能攔得住?”
陳德攔不住她,他也是一樣的。
只拿了錢,沒有拿走其他任何東西,假借著求和的由頭出門,出門之后二話不說,直接把陳德打暈,之后再做了一下午的出租車,到醫院把母親帶走。
再然后,她居然去找了邵子恩。
這個女人,還真是毫不留情的在他心上狠狠剖了一刀,即使看到了里面淋漓的鮮血和森森的白骨,都毫不留情。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病好了嗎?”凌顥初問陳德。
“好了。”陳德連忙回答。
“好了就回去,你還有屬于你的工作崗位。”凌顥初的聲線有些冷硬。
“是,我馬上就趕回言明院。”
“誰跟你說是要去言明院的?”凌顥初的語氣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回凌家。”
凌顥初口中所說的凌家,就是薄心涼第一天入住的那個城堡。
“那言明院……”陳德還是有些猶豫。
“你在質疑我的命令?”
“……是,我馬上就回凌家去處理事務。”陳德說完,轉身離開了。
完了完了,少夫人這次是真的把少爺惹毛了。
陳德走了,凌顥初卻沒有離開,在原地站了良久,引來路過的護士不停側目,每一個臉上都帶著艷若桃花的紅暈。
可凌顥初卻好像看不到一樣,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機卡,臉色有些陰沉不定。
“連這個都扔了,看來你是真的想脫離我。”凌顥初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有些陰冷。
“可是心涼,我又怎么可能會讓你這么輕易的就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