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聞言,陳先生收起了槍,放回了口袋裡,一臉得逞了的笑意。緊接著又道:“慕先生,三天之後我希望你兌現你的承諾,若是你不兌現承諾我也沒辦法兌現承諾。”這話,是警告。
“是,是,是。”慕兆連忙的點了頭。
陳先生淡淡的掃了一眼慕兆,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慕兆點燃了一支菸,頹廢的坐在了沙發上面,難道他真的不適合管理慕氏嗎?這才幾天,慕氏不但被他送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別人,甚至還把副總的位置也要給他,慕兆有些懷疑了,若是都應了他的話,那麼下一次他是不是又要整個慕氏?
這個場面,慕兆不敢想,想到美國現在還是深夜,就給慕深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慕深,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以前是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想要殺你,我知道你的心裡面還是有芥蒂的。可慕氏不能毀,那是爸爸和爺爺的心血。
發出去之後,慕兆把手機隨手丟放在了茶幾上面,他雙手拂面,一顆心慌亂,無措。
……
蘇暖醒來,慕深還在睡,她進了盥洗室,動作利索。很快,她就下樓,去到了廚房。
蘇暖不在,慕深的也沒久睡,他拿了放在牀頭櫃上手機,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慕兆給他發的那條短信。當即,慕兆就把電話給打了過去,也沒有想過國內現在正是晚上的這個問題。
因爲慕兆一直都在等待著慕深的電話,所以一直都未入睡。看到手機上閃動著的號碼,慕兆很快的接了起來,電話裡面傳來了慕深冷冷的聲音:“你的意思是那人又找上門來了?”
“嗯。”慕兆的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根倒刺,不能拔,也不能碰,但儘管是這樣,也疼痛的厲害。
聽了慕兆的話,慕深下了牀,單手插腰,氣憤的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好好的說一說?”雖然說慕深把慕氏歸還給了慕兆,但他若真的事不管不問也不會讓袁東去聯繫陸函。
慕氏在他的眼裡面還是很重視的,如慕兆所說,那是慕雪政和慕興元的心血,即便慕深跟慕興元不親,但到底他是慕家人,到底慕氏還有慕雪政的一份心血,他怎麼能不管?
很快,慕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慕深說清楚了,慕深當即臉色就寒了下來,冷冰冰的,“陳先生?全名叫什麼?再者說,現在是法律社會,你以爲他真的敢開槍嗎?慕兆,若你現在在我眼前的話我一定一拳砸向了你。”
這是實話,因爲慕深實在是太氣憤了,這氣憤無關慕兆之前陷害他的事情,而是因爲慕兆的窩囊無能,那慕氏的股份豈能說給就給,慕氏老總的位置怎麼能說做就坐?
“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可那人他背後還是有點實力的,不然監獄裡面的那件事也是不會發生了。我知道你氣憤的原因是因爲什麼。子凡沒有出來,我若是死了的話,阿檸和媽可要怎麼辦?”慕兆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欄桿,都怪他當時想法太極端,以至於現在纔會鑄成大錯,要是慕氏真的易主了的話,百年之後,他怎麼面對他的爺爺和父親?
慕深眉頭緊緊的鎖住,聲音猶如冰窖裡面迸發出來的寒冰,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你若是死了,她們有我照顧著,慕兆你記住,慕氏不能給了他。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給我要回來,我會馬上回國處理這件事情。”
說完,慕深摞斷了電話。
眼下寧誠出了事情,蘇暖的情況還沒有恢復過來,國內又出現了那樣的事情,麻煩的事情一堆接著一堆,他很是煩躁。
過了一會,慕深已經洗漱穿戴完畢,他下了樓,蘇暖正把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見到慕深來,紅脣好看的勾了起來,“阿深,快點吃早餐,我熬了湯,等會我們吃完早餐就送些吃的過去。”
“好。”
吃完早餐之後,慕深便和蘇暖去到了醫院,上官沐和樑月華他們都圍在了寧誠的身邊。慕深輕聲的打斷了這份安靜,脣角緩緩一勾:“暖暖做了一些吃的,身體要緊,還是先吃東西吧。”
“不吃了。”樑月華抿著脣,眼下,她哪裡有什麼胃口。
寧震天沒說什麼,知道樑月華的性子,過會吧,過會她要是再不去他回勸說她的。但上官沐不行,寧震天看向了上官沐,輕輕的開口,聲音有些嘶啞:“阿沐,你先去吃點東西吧。”
上官沐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東西,再不吃的話,身體承受不住。
上官沐搖了搖頭,她不說話,只因她的嗓子是啞的。
蘇暖見她這樣,走到了上官沐的身邊,拉著她從椅子上面起身,勸說道:“阿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若是不吃東西的話你怎麼照顧寧誠?還有,若是寧誠醒來了但看到這樣消瘦的你,你認爲寧誠的心裡面會好過嗎?”
“我……”
“先吃東西吧。”蘇暖帶著上官沐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打開了保溫盒的蓋子,遞給了上官沐,“我知道你現在沒什麼胃口,先喝點湯吧,總要爲身體補充一些營養的。阿沐,寧誠不想看到你這樣,知道嗎?”
“嗯。”上官沐應了一聲,因爲想到了寧誠。
而在一旁的樑月華卻冷冷的哼了一聲,但寧震天卻緊了緊樑月華的手,示意她不要繼續下去。
慕深看著這樣的狀況,卻是想要嘆氣。
寧誠醒來,是下午三點。
樑月華連忙的抓住了寧誠的手,眸子裡面早就蓄滿了淚水,喉嚨乾枯一片:“阿誠,你可算醒過來了……”寧誠昏迷的這十多個小時,她的心就一直的揣測不安,她不是聖人,沒有辦法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沒見寧誠醒來,她是害怕的,如今見到醒來,心裡面又怎麼能不驚喜,但她的驚喜卻轉變了她臉上那洶涌而來的淚水。
上官沐站在一旁,勾起了脣角,她沒有插話,只因寧誠醒來,安然無恙就好。
但在下一秒,寧誠的反應和他所說的話卻讓在場的衆人楞了楞,只因寧誠把手從樑月華的手裡面抽了出來,語氣有困惑,有疏離,他說:“你們是誰,我認識你們嗎?還有,阿誠?我是叫阿誠嗎?”
樑月華一顆心抽抽的疼,寧誠這是怎麼了?她哭喊著:“震天,震天,你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啊,你看看我們的兒子怎麼了,怎麼了……”樑月華重複了好幾次她說的話,是因爲不接受這個事實。
寧震天和慕深的反應還算平常,到底他們是男人,雖震驚,但只是一瞬間,寧震天很快的就按了呼叫鈴,站在一旁的上官沐卻是一顆心有些發涼,寧誠失憶了,這是不認識他們所有人?也包括她嗎?
不過,不記得了也好,她剛好就可以在他的世界裡面消失了,這樣想著,上官沐就已經退了出去,慢慢的走向了門口。
蘇暖以爲上官沐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太心傷,但是她沒有想到,上官沐居然是要走,所以她跟了上去,眼下寧誠雖然失憶了,但上官沐也是不能離開的。若是離開了,寧誠恢復記憶之後必定是痛不欲生。
而醫生很快的就趕了過來,寧震天把寧誠的情況跟醫生說了,醫生分析出了結果:“病人的後腦勺撞擊是嚴重的,形成了血塊積壓住了腦神經,這是造成失憶的主要原因。等到血塊自行消退了之後,他的記憶會慢慢的恢復過來,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恢復。”
聽到這個結果,樑月華有些承受不住,直接的暈倒在了寧震天的懷裡面,寧震天繃著一張臉,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
寧誠看著他們的目光,完全就是在看陌生人,慕深微微皺眉,道:“姨丈,你先送小姨回去,這裡我來跟阿誠說說就好。”
“嗯。”寧震天應了一聲,抱起了樑月華走了出去。
待他們走後,慕深這才直接的挑開了話題,語氣頗淡:“寧誠,你別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了,裝失憶很好玩嗎?你要跟上官沐在一起,和小姨他們好好說就是了,而且婚禮都已經舉行了,難道他們還能不作數嗎?”
是的,慕深以爲寧誠這是裝出來的,這樣他就能夠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寧誠眉頭緊皺,猶如刀刻,他疑惑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我叫寧誠?上官沐是誰?”
寧誠看向慕深的眸子滿是疑惑,就像是在看一個毫不關緊的陌生人,這樣的眼神,裝不出來。看來,寧誠是真的失憶了,慕深的脣線抿的緊緊的,只要寧誠沒什麼事情就好,記憶這件事情可以慢慢的來。
沉默了好半會,慕深重新的跟寧誠說了整個事情,寧誠也算聽明白了,他勾了勾脣角,態度有些漠然:“意思你是我哥,剛纔抓住我手的人是我媽,抱住她的那個人是我爸?還有,站在我旁邊的那個長髮女子是我喜歡的人,但是我爸媽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
慕深點了點頭,這些記憶寧誠有權利知道。
“我明白了,但是我沒有什麼印象,既然你說你們是我親人的話,那我現在不想待在醫院裡面,能回家嗎?”
“能。”頓了頓,慕深又說:“不過你要等等。”蘇暖不在這裡,手機又沒有,他要在這裡等蘇暖回來以及上官沐,愛一個人不容易,寧誠時年三十,不該再繼續的拖下去了。
寧誠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彼時,蘇暖追上了上官沐,也在跟上官沐進行一番長談。上官沐眼眶微紅,喉嚨已經是沙啞的了,她說:“暖暖,眼下寧誠失憶了,對他,對我,對我們大家都是一個很好的解脫。我不走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
“你認爲你走了就是對大家都好了,就能成爲一個完美的結局了是嗎?阿沐,若是寧誠之後想起來了呢,若是他不結婚,不生子一輩子就這麼等著你了呢?你們這輩子已經錯開了這麼多,難道還要繼續的錯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