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誰都沒和蘇熙講過他們曾經(jīng)去找賀靜宇,卻遇到莫怡安。但誰都知道這是傅越澤的房子,蘇梓宸又和蘇梓軒長得和傅越澤這樣相似,關(guān)系很明顯了不是嗎?
蘇熙此時還不知道,有關(guān)她和傅越澤,莫怡安知道得比她想的還要早很多很多。
莫怡安見著蘇熙,五味雜陳,心中愧疚,不安,嫉妒,種種情緒交雜,甚至不能讓她好好和蘇熙像以前一樣說話。
她其實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來找蘇熙,心里被嫉妒啃噬,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只是賀靜宇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也沒去酒店,她找不到他,心里真的很害怕。
只有看到蘇熙還在這里,在傅越澤的房子里,沒有和賀靜宇在一起,她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下來。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對,但她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這失去賀靜宇聯(lián)絡(luò)的幾日,那些時不時從腦子里面跳出來的猜想快要將她逼瘋。
莫怡安咬著唇,點頭。
“熙熙……”莫怡安欲言又止,她想問她是否知道賀靜宇的下落,她瞞著不告訴賀靜宇蘇熙需要幫助的這段時間里,是否已經(jīng)見過賀靜宇,可是她問不出口。
“……你的傷,好點了嗎?”
最后,她聲如蚊吶,如是問道。
蘇熙還以為她有什么要緊的事,卻是擔心她的傷勢。笑了笑,眨眼說道:“醫(yī)生說復原得很好,再過一個多星期就可以拆石膏了。”
這里并不是很好的聊天的場所,蘇熙只簡單的和莫怡安說了一下她現(xiàn)在和傅越澤的關(guān)系,其間各種糾葛無從細說,說到當日莫怡安訂婚時,她要出國,卻被傅越澤的人找到,蘇熙都語氣淡淡。
莫怡安倒是仰了頭,對蘇熙問道:“你對傅越澤,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蘇熙怔愣了片刻,卻是自嘲的彎了唇,搖搖頭,什么也沒說。
“怡安,我只想告訴你,我現(xiàn)在有兩個兒子,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以后只想安心的守著宸宸和軒軒,或許以后會嫁給一個男人,但感情的事情太累太復雜,我不想再去沾染了。”
蘇熙意有所指一般,說道。
莫怡安沉默半晌,后直直的看著蘇熙,最終,若有所悟般的點了一下頭,嘴角揚起初次見到蘇熙時那樣直白純粹的笑容。
“那,我就祝你早日脫離苦海了。”莫怡安朝著書房看去,剛才有助理進出被她看到,她知道傅越澤人就在這棟別墅。
兩個人相視而笑。
傅越澤在,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讓莫怡安見到,但不管對莫怡安還是蘇熙來說,都是不小的壓力,兩個人并沒有相聚太長時間,莫怡安便起身告辭了。
兩人約定等蘇熙腿好以后,再找時間坐在一起慢慢詳聊。
一周時間,傅越澤都待在別墅,白天,他在書房處理公事,放任兩個孩子偷懶陪蘇熙一起玩,晚上他到蘇熙房間給兩個孩子講古論今,教說商場之事,蘇熙坐在一邊旁聽。
沒再和蘇熙說過分的話做越矩的事,只偶爾瞧在蘇熙身上的目光灼熱而幽深。撇去傅越澤那日的要讓蘇熙愛上他的宣言讓蘇熙午夜夢回時,總是心驚不已不談。雙方在這種怪異的相處模式上已然有了默契,幾天下來反倒比以往任何時候來得輕松。
又過一周,蘇熙終于拆去腿上的石膏。
雙腿活動自如,輕松行走的感覺讓蘇熙喜不自禁。孩子一般的在客廳和走道穿梭,走來走去。
“坐下來,我有話對你說。”傅越澤坐在沙發(fā)上,勾著唇,對蘇熙說道。
蘇熙轉(zhuǎn)頭看他,兩個孩子,蘇梓宸正拿著平板電腦在學著看股票,蘇梓軒窩在傅越澤身邊玩魔方。
“哦,正好,我也有話和你說。”蘇熙踏著輕快的步子走過去。以前沒覺得雙腿站立是多么讓人開心的事,但一旦它出問題,你才發(fā)現(xiàn),以前我們認為平常的司空見慣毫不在意的東西,它有多么的重要。
“什么事,你先說。”傅越澤淡淡說道。
此刻蘇梓宸將手里的平板電腦放下,挪兩步,靠近蘇熙。心隨意動,蘇熙伸手雙手抱住他,坐到沙發(fā)上。分離幾日,蘇熙發(fā)現(xiàn)老成如蘇梓宸小朋友,現(xiàn)在竟也開始黏人了。
“我現(xiàn)在的腿也好了,老住在你這里不太好,我想搬出去住。”抿抿唇,蘇熙說道。
這事蘇熙想了很久,本來這就不是她的家,她也不想和傅越澤有太多瓜葛,怎么能安心住她的房子?盡管拿不準傅越澤的態(tài)度,但蘇熙的去意一直很堅決。
傅越澤不可能一直關(guān)著她,也不可能繼續(xù)叫那么多人監(jiān)看她,她是一個自由人,沒必要傅越澤說什么,她就必須要做什么,事實上,除了和他一夜情生下兩個可愛聰明的兒子,她和他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哦?”傅越澤沒有像蘇熙想象中的冷下臉,他挑了下眉,“一個人搬?”勾唇問道。
一個月時間,已經(jīng)夠傅越澤冷靜下來想事情。
沖動的事情在得知蘇熙私自帶兒子出國時已經(jīng)做過一次,現(xiàn)在,他比任何時候冷靜。當他看準某樣東西,想要將之弄到手的時候,從來沒有失手。這樣的傅越澤無疑是可怕的,可惜蘇熙對他了解得并不深刻,或者換個說法,這幾個月,蘇熙從未想過深刻去了解他。
畢竟,她從來未曾將他當成是那個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不是的,我要帶宸宸和軒軒一起走。”蘇熙搖頭說道。想到待會要說的話,預(yù)感到一言不合說不定又和傅越澤吵起來,蘇熙摟緊蘇梓宸,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宸宸,帶軒軒去練一會鋼琴好嗎?”
蘇熙并沒有刻意將音量放低到只有她和蘇梓宸可以聽見,“他們已經(jīng)夠大,沒什么他們不能聽。”聞言,傅越澤卻說道。
蘇熙微微皺了皺眉。
“媽媽,我們也要聽。”蘇梓宸輕聲說。
蘇梓宸向來有主見,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蘇熙也不再堅持。他們是小孩子,但畢竟他們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小孩,都已經(jīng)在南宮靜家里住過,還有什么不能聽的?
“傅先生,您以后會和南宮小姐結(jié)婚,你們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相信以后也會生出健康漂亮的小寶寶,何必讓宸宸和軒軒介入到你們的生活當中去,這不管對南宮小姐,還是對你們以后的孩子,都是一種傷害,不是嗎?”
忽略掉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頭那股莫名的窒悶,蘇熙說得十分中肯,不偏頗,連稱呼都回到了以前最生疏有理的時候。
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愿意丈夫把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帶回家,相信南宮靜也是。
傅越澤臉色微沉,搖搖頭:“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么你完全可以放心,這并不能構(gòu)成我放棄兩個兒子監(jiān)護權(quán)的理由。而且,我已經(jīng)準備讓他們改姓傅。”
“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事?”蘇熙一愣,臉倏地變白,搖頭:“不,我不同意。”
姓氏一改,孩子她還能要回來嗎?
不行,她絕對不同意!
“這只是其一。”傅越澤看著蘇熙,以談判的口吻淡淡說道,“其二,你雖然是他們的媽媽,但你現(xiàn)在沒有工作,基本的生活費來源都無法自給自足,而我身為傅氏集團總裁,有什么比這點更能打動法官?就算我不在其中動手腳,相信法官也會把孩子判給我。”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隨便找個男人結(jié)婚?你敢出去找男人,他要敢同意,我就敢當天晚上讓人把他綁出去碎尸了喂狗。蘇熙,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盡管試試。”
傅越澤表情陰蟄,冷冷說道。
蘇熙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又被威脅了……
傅越澤這個人,除了威脅人還會什么?蘇熙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
懷里的蘇梓宸感到媽媽此時的極度忍耐,抿了抿唇,不悅的朝傅越澤看過去,開口說道:“爸爸,你把媽媽嚇到了。”
蘇熙直接都愣了,錯愕的埋頭望向自己的兒子。
她現(xiàn)在和傅越澤在討論極其嚴肅的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兒子啊,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搗亂?
豈料傅越澤還一本正經(jīng),淡淡回答道:“她要是能聽話一些,我也不用嚇她。”
這都什么跟什么?!
“傅越澤,你就和我直接說吧,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將兒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我?”
蘇熙破罐子破摔的直接讓傅越澤出條件。
“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
傅越澤眉頭微皺,看向蘇熙,沉聲問道。
蘇熙毫不猶豫的搖頭。
不好,一點也不好,束手束腳,被威脅被逼迫,連基本的人生自由都被剝奪,到底有哪一點好了?
“我以前就說過,兒子可以一直由你撫養(yǎng),只要你住在這個別墅,乖乖聽話。”
傅越澤又一次說。
說和沒說有什么區(qū)別?!
就是不想住在這里才找你來談判的呀!
蘇熙雙眼冒火:“傅越澤,你能不能說點別的有意義的事情!”
傅越澤挑高眉頭:“不然你帶著兒子去我那里住?”
還有心思開玩笑!
蘇熙深深的覺得自己被傅越澤給耍了,這人根本就沒有很認真的要和她談,完全是打太極,等到她發(fā)飆要走,她敢說,傅越澤肯定又叫十來二十個人給她守著!她敢保證,傅越澤絕對會那么做!
蘇熙抱起兒子騰地從沙發(fā)上坐起:“我要去逛街!”
繼續(xù)規(guī)劃逃跑路線,她就不信她這么個大活人有手有腳,帶兩個孩子會逃不過傅越澤的搜捕!
“啊!媽媽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那邊玩魔方玩得很投入的蘇梓軒一聽到逛街,眼睛都亮了,魔方一甩,拍掌高呼。
這十來天因為要在家陪媽媽,他哪里都沒去,大門都沒出過,可悶壞他了!
“你確定你現(xiàn)在要走,不繼續(xù)和我談?”傅越澤靠在沙發(fā)上,長腿交疊,姿態(tài)閑適,瞇著鳳眸的問蘇熙。“如果你是去查探逃亡路線的話,勸你打消這個主意,你認為我傅越澤在一件事情上栽過一次,還可能會讓它發(fā)生第二次嗎?”
蘇熙:“……”
混蛋!
“那你說你到底要怎樣?!”
蘇熙忍無可忍的朝著傅越澤吼道。
傅越澤伸出兩個手指。
“只有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