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回到房間,蕭敬席正坐在牀上看書,問道,“明天和宋小姐吃飯的事,跟小寒說了嗎?”
“說了,他答應(yīng)了。”喬雅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溫柔的望著她,“敬席,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訴你。”
蕭敬席擡起頭,“什麼事?”
喬雅欲言又止,好似猶豫再三才開口,“我在寒的爸爸面前發(fā)過誓,不會將這事告訴任何人,更不會告訴寒……”
蕭敬席攏了攏眉,將書合上,握住她的手,體貼道,“小雅,如果太爲(wèi)難的話,就不要說了。”
“本來,我想遵守對他爸爸的承諾,畢竟,我們……對不起他。”喬雅眼眸低垂,喃聲說,“可是,看到蕭棄一直都不肯原諒你,又處處跟你作對,讓你那麼失望,我真是於心不忍。敬席,你是個負(fù)責(zé)任的好父親,不該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蕭敬席有些糊塗了,“小雅,你到底要說什麼?”
喬雅彷彿下定決心,對著蕭敬席說,“敬席,寒的爸爸,不能生育,寒……寒是你的兒子。”
蕭氏。
康修傑走進(jìn)安全通道,煩躁得掏出一支香菸來,打火機(jī)卻怎麼也點不著。就在這時,“啪”地一聲,有人將燃起的火苗送到了他跟前。
他一怔,扭過頭,居然看到了詹子芮。
她正倚靠在牆上,嘴裡叼著一支菸,魅力十足的直髮攏到一邊,露出一側(cè)漂亮的頸部弧線,她瞇起眸子瞅著他。
“呃,謝謝。”將煙點燃,他站到了樓梯間對面。
沉默讓狹小空間變得有些尷尬,康修傑想要找個話題打破氣氛,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除了工作上的事,兩人從未有過交集。
樓梯通道,一直都是男人們的最愛,在這裡邊吸菸邊說些有色笑話。他甚至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
就在這時,詹子芮卻開口了,“蕭總今天開會,將Z市那案子,又交給北冥寒了。”
康修傑怔了怔,然後眉頭皺攏,吸了口煙,“再這樣下去,北冥寒遲早會取代蕭少的。”
詹子芮扔到菸蒂,淡淡的說,“那傢伙不想反擊,又有什麼辦法?”轉(zhuǎn)身,她踩著三寸高的鞋子,又走了出去。
望著她的身影,康修傑神情略有些沮喪,煙吸得更猛了。
自從亦依的事之後,蕭少的狀態(tài)他們都很清楚,只是不知道還需要多久纔會恢復(fù)。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那麼蕭氏,遲早都會是北冥寒的!
……
顧念穎的身體漸好,呆在恆原道兩天,也開始適應(yīng)了這裡的生活。
她的飲食非常好,都是拓直接從酒店裡訂製的營養(yǎng)餐,所有生活用品,也全部都是高檔貨。可以說,顧念穎從出生到現(xiàn)在,還從來沒有這麼物質(zhì)過,這麼享受過!爲(wèi)了消除她賺錢的顧慮,拓很大方的給了她一筆錢,隨意她想怎樣,只要安心的呆在這裡安胎,那就足夠了。換言之,他們除了想要孩子安全降生,別無其它要求。
起初,顧念穎對於自己沾了孩子的光,還有些排斥,畢竟,這只是寄生在她子宮裡的孩子,並不是她的親骨肉。久而久之,她也想通了,孩子現(xiàn)在與她是一體的,那麼,母憑子貴又有什麼問題呢?
她坐在客廳裡,倚靠在沙發(fā)上,吃著水果看著雜誌。
玉葉就在旁邊,懷裡抱著靠墊繼續(xù)補眠。
這時,丁騫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捧著一個黑盒子,臉上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顧念穎好奇的看著他,“丁騫,你又要出去?”
“嗯。”丁騫只是隨口應(yīng)了聲,就離開了。
顧念穎狐疑的放下水果盤,站在門口盯著正在下降的電梯。丁騫真的很奇怪,只要一有空就會神秘兮兮的跑樓下跑,過個半小時左右,又會笑瞇瞇的爬上來,舒展舒展筋骨,滿足的回到房間。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顧念穎對他們本來就好奇,雖然有網(wǎng)上查過蕭棄的資料,知道他是蕭氏總裁獨子,但是,這些人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做生意的樣子,說他們是走私販毒的倒還靠譜些。
看清電梯直接停在地下二層,她回頭瞅一眼沙發(fā)裡的小女生,走過去,輕輕推推她,不敢太大力,生怕會惹了她不高興,“玉葉,我的保胎藥吃完了,幫我去買一點好嗎?”
玉葉睜開眼睛,瞅她一眼,起來就往外走。
待玉葉離開,顧念穎馬上也進(jìn)入電梯,直接來到了地下二層。
電梯打開,她小心翼翼的走出來,兩邊是長長的走廊,光線忽暗忽明,顯得陰森恐怖。迎面則是一道金屬大門,隱隱露出一條縫隙,從裡面飄出幾聲若有似無的呻吟。
顧念穎心頭一顫,悄悄走過去,眼睛湊到透亮的縫隙裡,看到裡面的情景後,嚇得她趕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驚呼出聲。
一個瘦得脫了人形的女子,四肢呈“大”字被綁在牆上,裙子下面一圈血跡,異常的刺眼。她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時不時的哼出幾聲,儘管已經(jīng)虛弱不堪,身體還是不住的掙扎顫抖著。
“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她的嗓音沙啞得粗嘎,無助的失去了求生意志,恨不得馬上死去。
對面,丁騫晃動著他被包成花椰菜似的綠色腦袋,不緊不慢的說,“別價啊,你都堅持這麼久了,現(xiàn)在怎麼可以放棄呢?我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沒在你身上試過呢!”接著,他又興致勃勃的說,“這次這種藥,會讓你全身奇癢無比!我可是特意從白澤堂那邊弄來的!怎麼樣,不錯吧!”
“禽……禽獸……”杜明芊恨得咒罵,身子仍持續(xù)扭動著,“你殺了我的孩子……你爲(wèi)什麼不殺了我……混蛋……”
“呵呵,你害死我們夫人,一刀解決你豈不是太便宜了?你放心,我非但不會殺死你,還會小心著不讓你死!”說著,丁騫秀氣的臉,倏爾變得幾分冷酷,“如果,你敢咬舌自盡,來這裡替你的,將會是北冥寒。”
杜明芊瞪著他,由遠(yuǎn)看,一張枯瘦的臉,就剩下了一對眼眶,眼睛顯得格外的大,“你敢動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喲,還真是情真意切啊,”丁騫嗤笑一聲,“動了他,你就知道心疼了?那你可知道蕭少失去夫人後有多痛?行屍走肉一樣,天天對著窗外發(fā)呆,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這一切,都是因爲(wèi)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哈哈……”杜明芊突然發(fā)出瘋狂的笑聲,“那個女人該死,她該死!”
丁騫怒視著她,隨即冷笑,“怪我,對你也是太仁慈了,彆著急,明天我會繼續(xù)帶好東西給你的。哦對了,多撐段時間,你要是死了,北冥寒可就會替你受苦了。”
顧念穎早就嚇得雙腿發(fā)軟,看到丁騫要出來,慌忙朝兩邊看去,都是一扇扇的暗門,她顧不得其它,跑過去躲進(jìn)一扇門後面。丁騫離開後,她才顫巍巍的出來。
這是非法囚禁嗎?!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報警,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一來,這幫人身份不簡單,她不確定自己能惹得起。二來,她可不想讓蕭棄攤上麻煩,那樣的話,將來他可是要照顧她和孩子的呢!
顧念穎站在原地半晌,扭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金屬大門,想到一門之隔的那個女人,除了同情就是疑惑。他們剛纔的對話,她聽了個一知半解,隱約,聽到了“北冥寒”這個名字……
知道玉葉就快要回來了,顧念穎也不敢在這裡多耽擱,立即乘電梯返回頂層。還好,她纔剛坐進(jìn)客廳沒多大一會,玉葉就回來了,把藥往她身上一扔,又窩回到沙發(fā)裡。
顧念穎手裡握著藥,腦子裡盡是剛纔看到的情景。
丁騫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長得秀秀氣氣的,像個女孩子,沒想到做出來的事卻是心狠手辣。居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將一個女人折磨成那個樣子!那就更不要說是對自己從來就沒有客氣過的玉葉,還有一身冷酷的拓了!難道,他們正如自己所猜的那樣,就是混黑道的?!
意外的,顧念穎不但不怕,反而有種興奮和期待。既有顯赫家世,又有囂張的黑道背景,這才更加證明,蕭棄是個有能力的男人啊!
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在發(fā)現(xiàn)蕭棄一連串神秘之後,顧念穎對他之前的那些畏懼,又一掃而空。意識裡認(rèn)知,這種男人合該不同尋常!哪怕,他曾傷害過自己,那也是骨子裡的霸氣使然,她竟愈發(fā)的迷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