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v316

梁語天眼淚流了出來。美景當時要怎么跟辰辰解釋這句話,“養(yǎng)不教,父之過……”

多少年來他的夜生活都是熱鬧熙攘的,不工作也不肯早回家,和一群人混在酒吧里喝酒聊天,天擦亮了才帶著一夜的宿醉回去,也不管老婆睡沒睡著就往床上一栽,往她身上懶懶的一靠。帶著一身的風塵,滿嘴煙酒氣。美景從來都不嫌棄,無論睡多沉,總會醒過來從被子里伸出手,摸索著握住他的手。順勢拽過來親一下,再起身推著他去洗澡,給他熱湯。以前的那種日子應該是活在夢里的前世。太遙遠了。

深夜寂靜的書房,他習慣的泡好咖啡。從抽屜里找出一支煙來想點燃,被一陣突然的電話鈴聲打亂,這個時間會有誰呢?美景不在,梁語天對電話鈴聲產(chǎn)生莫名的陰影。

“喂……”鈴聲沒有要停的意思,他恍惚接起來。

“喂,小天啊,休息了是嗎?”

“咳!”他清了清嗓子,想起剛才的一雙兒女,頭都大了,“還沒。”

“凝宣出事了!”行澈焦急的說。

“什么事?”梁語天想,天大的事,他都不想再撥亂自己那顆疲憊不堪的心臟,讓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她在拍攝現(xiàn)場掉進湖里,磕到湖里的石頭上了。人在送醫(yī)院的路上就昏迷了,現(xiàn)在還沒醒。聽說是骨折和腦震蕩。具體的還沒打聽到太多!”

梁語天握著電話竟不知說什么,靜默許久。

“小天?你在聽嗎?”

“啊!怎么搞得這么嚴重啊!你去看看她,看看她怎么樣了再給我打電話!”

“她是騰飛的人,是我說見就見的嗎?你有點兒心理準備,她要是……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算是跟你提前報備了!”

梁語天緊緊閉眼深吸一口氣,沒有結果之前,他什么都不想再想,真的。

“澈姐,我這里是半夜,就算訂機票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你幫幫我,還有林翰,凝宣不是最聽你們兩個的話!”

“我知道,我就是剛聽見消息太著急才給你打了電話。知道你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想辦法去看看她。”

“好,我等你電話!你隨時打過來!”伴著半涼的咖啡,煙的味道變得古怪難聞。也許是很久沒有抽真就不習慣了吧,他想。東西許久不用會漸漸不去觸碰,那人呢?

澈姐到醫(yī)院的時候,凝宣已經(jīng)清醒。住院服里穿著米黃色薄毛衫,臉色蒼白,眼里無神。看樣子很虛弱。

凝宣看見行澈進來,大吃一驚,對助理們交代,“你們都出去吧!”

“澈姐,你怎么來了?不是出國去了嗎?”

“恩,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就回來了!”

小澈做到她身邊,見她頭上纏著繃帶,腰被東西固定著不能動,手上打著點滴,“凝宣你怎么傷成這樣?醫(yī)生怎么說?”

“手術挺成功的,我掉進水里的時候腰磕在了石頭的一角,傷到脊椎。別的沒什么,就流了好多血,好嚇人!我現(xiàn)在就一陣陣的頭暈”凝宣笑盈盈的說。

“凝宣,你啊……!”行澈看她不知死活的樣子嘆氣。“沒事,姐給你找最好的醫(yī)生,保證給你治好!你這么年輕恢復起來很快的!”

“對了,你怎么掉湖里了?”

“我哪是掉下去的啊!是被推下去的!劇情需要!”凝宣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媽的!狗頭導演!張哲騰真是梁八蛋!喪盡天良!”行澈無法抑制怒火,破口大罵!

“噓!小點兒聲,讓記者聽到!”

“聽見最好!這樣的劇組應該告他們!”行澈大聲說,起身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

“呦!誰這么大火氣!要告誰啊?”門被推開,一個犀利的男聲鉆進耳朵。

凝宣和行澈都是一驚,回頭看見凝宣的經(jīng)紀人張哲騰走了進來。

行澈和他見到彼此,都愣了數(shù)秒。

“哎呦,這是誰啊!”張哲騰先開口,陰陽怪氣的說,“原來是行助理啊!哎呀哎呀,我有眼無珠!您現(xiàn)在是凡微的女掌門了吧?行掌門,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行澈瞥他一眼,狗改不了吃屎,除了瘦長的臉上多了幾道褶子,還真是什么都沒變。

“呦,張總,好久不見!”行澈雙手抱肩,左手緊緊攥著手里的紙杯。

“不敢當不敢當,怎么的,行總,跑到我這小廟吃齋來了?這次想取走哪本經(jīng)啊?躺床上這個?好是好哈,就怕您搬不動啊!”

行澈望一眼凝宣,凝宣閉著眼睛,隔絕他們之間的對話。

誰知張哲騰上前一步,湊近行澈的耳朵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梁語天看上的這個,要殘了。我可以考慮考慮低價處理。我可不養(yǎng)白吃飯的。”

行澈的眼神要是能變成刀,早把張哲騰的眼珠給挖出來了,手里的那倒霉的紙杯被她加大的力氣攥成紙團兒。

張哲騰得意洋洋,接著說:“梁語天的小情人兒,他自己怎么不來啊!怎么,有新歡了?還是怕后悔啊!你放心,我和他兄弟一場……”湊近行澈耳朵說:“不會吃他過了水的面條……”

行澈忍無可忍,把手里的紙杯撇到他頭上。

這點兒威懾力沒起什么作用,張總并不生氣:“呦呵,還長本事了呢!想當初也不看看自己怎么進的騰飛!”

凝宣像一只白色蝴蝶,像是聽不懂他們的言語,始終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著。靜的連呼吸都看不出。

二人的爭吵,是上好的矛,遇見優(yōu)良的盾,你來我往火花迸濺。二人手里都掌握著對方無數(shù)軟肋,兩人吵起來整個一個“痛說家史”。

從凝宣吵到梁語天,從離開騰飛的很多充滿回憶的名字,吵到若干位凝宣聽都沒聽過的助理和工作人員。二人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根本沒停下來的意思,張哲騰往日三句話不投機,早就武力解決,今天好像樂此不彼的跟著行澈小家子氣的嚷嚷個高下。

凝宣看出來了,張哲騰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另類的方法昨日重現(xiàn)。能把往事一字不漏,客觀加極力渲染,昂揚頓挫說給他聽的人,只有行澈這三朝元老,祖師奶奶了。

凝宣閉著眼,摸索著“急救按鈴”,一群可愛的白衣天使,降臨在魔鬼和妖孽的身旁。兩人頓時石化。張哲騰抖抖身上未干的水質(zhì),低頭咳嗽一聲,“那個,凝宣我先回公司,有事讓助理找我。”

行澈壓了一口水,潤潤干燥冒煙兒的嗓子,優(yōu)雅擺手:“慢走,不送!”

凝宣睜開眼對護士說:“我打這個點滴反映太大了,能不能給我換一個。”

護士柔聲安慰數(shù)句,答應去請示主任。

屋子又剩下她們二人,凝宣輕聲說:“澈姐,張總就是那樣的人,你跟他那么認真干嘛!”

行澈還沒從角色里走出來:“哎呦,誰跟他認真啊,他那個人我還不了解,狗嘴里能說出人話!我是幫他算算他的罪行。”

“澈姐……何必呢……”凝宣笑著勸她。

“還疼嗎?”

“疼習慣了,也感覺不出來有多疼!”比起等待帶來的心疼,身體的那點兒疼痛對她不算什么。

“托這個的福……我可以休息幾個月了……”

她把身體挪成一個稍微舒服點兒的姿勢:“澈姐,你去美國。見到天哥了嗎?”

看著凝宣殷殷期盼的眼神,行澈失神脫口而出:“恩,見到了!”

“那……他好嗎?”又馬上補充,“小景姐呢?”

“好……”行澈像老母親安慰女兒,拖長聲音說。

她輕輕拍著凝宣念叨著:“美景她生了個小公主,皮膚像雪一樣白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和天哥長得特別像!”

“啊!是嗎?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沒趕得上恭喜他!”凝宣輕快的笑著,眼里流露出真切的祝福。

“是啊,這回天哥該如愿了,天哥一定會特別寵她!他那么喜歡女兒!整天閨女,小公主的不離口。孩子還沒出世呢,你聽他叫閨女那樣兒,一聽就知道真是喜歡到心里去了!”凝宣說著說著,有點兒弄不清自己高興還是暗自神傷,反正內(nèi)心的酸楚瞞不了自己,可笑容也還是漾在臉上,她打心里喜歡那孩子,那是梁語天的孩子。“澈姐,他閨女叫啥名?”凝宣學著梁語天的口氣。 ωwш ¤T Tκan ¤C〇

“是啊!女兒!”

“澈姐?”凝宣看著失神的她,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戳戳她。“呵呵,我還有幾根手指頭能動,不算全癱。”凝宣笑著寬慰自己。

“啊,什么?”行澈大聲問。

“我問,他閨女叫啥名!”

“她叫美雪!好聽吧?”

“恩!”凝宣低頭不語,半晌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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