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內(nèi),此時燈火通明,樑雨薇趴在金凱莉的身上,悲慟地哭泣著。
爲什麼?
本來還好端端地要爲自己籌劃婚禮的媽媽,一眨眼就走了?
她接受不了。
樑康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無限的哀傷也是瀰漫心頭,雖說這場婚姻,他對不起她的太多,他做的荒唐事也太多,可是終究是一起走了那麼多年的夫妻,說沒就給沒了,他還是接受不了。
哀傷過後,緊隨而至的便是滿滿的憤怒。
“人好端端的來,怎麼就給沒了?怎麼沒的?誰幹的?”他的氣勢變得凌厲而兇狠,一些年紀較小的和尚頓時被嚇得縮在了師哥們的身後。
王翔隊長已經(jīng)拉著所有在場的人去一一盤問,見到樑康大發(fā)脾氣,也是一臉無奈。
他最頭疼的就是處理這種豪門的案子。
“樑總,經(jīng)法醫(yī)初步鑑定,樑夫人的死亡時間已有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四個小時前誰跟她一起的?”樑康的面色通紅,憤怒地看著面前的一羣和尚。
“施主,金施主她晚飯之後便是回房了,獨自一人。”
“獨自一人?你傻了吧,獨自一人的意思是她自殺咯?”樑康並不是傻子,憤怒地咆哮起來,臉上的贅肉一顫一顫,原本滑稽的一幕如今看來卻讓人感覺異常的恐懼。
“樑總,不要激動,我們警方會慢慢盤查,確定嫌疑人。”王翔暗自抹了一把汗,這是一場謀殺是毋庸置疑的了。
先不看那詭異的死因,就說這些和尚拿到的紙條,便是可以判定必定是有陰謀的。
“哼,等著你們這些警察查出兇手,我估計也要進墳?zāi)沽恕!睒趴迪騺碣|(zhì)疑警局的辦事效率,因而不屑地冷哼一聲,連正眼都是沒瞧王翔。
雖然惱怒,可是王翔也不敢發(fā)怒,只能認真地說道:“剛剛警方已經(jīng)根據(jù)不在場證明一一盤點過了,這些師傅都不是兇手。”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嫌疑人啊。”樑康早就料到警方會給這麼個答覆,可是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一個結(jié)果,即便是嫌疑人也可以。
“我們還在一一盤查。”王翔冷汗直冒,低著頭不敢反抗。
就在這時,樑雨薇停止了抽泣聲,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弱弱地說道:“王警官,薇薇在這裡插個嘴。”
“無礙,樑小姐有話儘管直說。”對於這個看去楚楚可憐又剛喪母的樑雨薇,王翔還是深感同情的。
“我覺的警方除了需要盤查師傅們以外,就連香客們都是得一一盤查的。”
“自然,已經(jīng)開始逐一盤查。”
“嗯,那就好,我剛剛在來的山路上,還碰到了正好下山的子妃姐姐,子妃姐姐向來善良仁慈,又與我交好,希望王警官不要爲難她了纔是。”
樑雨薇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一絲濃濃的擔憂。
“子妃姐姐?剛剛下山?”王翔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疑惑問道。
“恩就是林子妃,林家的林子妃。剛看到她大半夜的下山,薇薇還怕她出事,想著要她一起過來明日再下山呢。不過她似乎並不想跟我一道,急急地離開了。”
樑雨薇垂頭喪氣地說著,似乎是被人拋棄的小怨婦一般。
“我知道了,樑小姐謝謝你。”說著,王翔便是快速朝著外面走去,直到後來變走爲跑。
“哎,王警官,你……”樑雨薇疑惑地喊著,緊咬嘴脣,可是心底裡,卻是響徹著冷冷的笑聲。
樑康並沒有注意自己女兒和王翔之間的對話,此刻正在外面看著一個個香客,希望可以捕捉到些許信息。
屋頂之處,一個黑衣身影在黑夜中淡淡地笑了,原本計謀就要落空,她也是沒想到林子妃竟然會有如此靈敏的行動和功夫。
可是陰錯陽差的,卻是在樑雨薇三言兩語之下,又成功地激起了警方的懷疑。
林子妃,這次看你還能如何應(yīng)對?
深夜下山,沒有個人人可以接受的理由,想必即便你再有本事,也難逃牢獄之災(zāi)了吧?
……
一切似乎超出了林子妃所料,又在意料之中。
在王翔剛剛按下門鈴聲之時,林子妃便是打開了門。
“林小姐,那麼晚來打擾,深感抱歉。”雖然心裡焦急地有著無數(shù)個疑問,可是王翔還是禮貌地對著林子妃點了點頭。
對這個女子,他印象實在太深。
“我知道你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連夜罷了。”林子妃淡淡地笑著,是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王翔都看得愣了,這個女人會殺樑夫人嗎?
“林小姐的意思似乎是知道我來是所爲何事了?”王翔挑眉問道。
“進來吧,屋內(nèi)喝口水再說也無妨。”
王翔忐忑地進屋,端著手中的熱水,搓了搓手便是放下問道:
“林小姐,樑夫人,也就是金副院長金凱莉,今夜被人謀殺了,你可知道?”
王翔問地很直接,林子妃的回答更直接簡單。
“我知道。”
“這麼說?”王翔難以置信,林子妃連夜離開北邙寺,難道真的是她?
“人不是我殺的。”不同於王翔,林子妃平靜地抿了一口茶,輕輕地回道。
“這個,林小姐你要知道,凡事都要講究證據(jù)的,樑小姐看到你半夜……”
“你信我嗎?”林小姐擡眸認真地看著王翔,她就知道樑雨薇不會放過自己的,有這麼個好機會,白蓮花如果不好好發(fā)揮的話那還叫白蓮花嗎?
看著林子妃眼眸之中的清澈,王翔感覺自己撞在了棉花上,這個女子實在太過地不一樣,那眼中的澄澈,絕不是一個逃命兇手會有的。
“我信你,可是沒用。”王翔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說道。
“你信我就夠了。”林子妃輕輕地說著。
“怎麼說?”王翔深表不解,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這樣,我就有爲自己辯解的時間了不是嗎?”林子妃挑眉一笑,她笑得很乾淨很簡單,讓王翔更加確信她不該是殺人兇手。
林子妃簡單地將今夜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王翔,不管王翔信與不信,至少她要爲自己正名。
“林小姐,你的所言我相信,可是……”王翔面露難色,“你還是得跟我回一趟警局。”
他也實在沒辦法,剛在來的路上,就接到局長的電話,命令自己一定要將林子妃逮捕歸案。
想都不用想,樑康已經(jīng)打電話給了局長,現(xiàn)在林子妃落在這刀口之上,若沒有明確的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只能平受這不白之冤了。
這也是,王翔之所以不想摻合豪門案子的原因。
“看來,王警官並不相信我。”林子妃淡淡地看著面前的杯子,不經(jīng)意地釋放出了王者的氣息,直逼王翔。
“林小姐,這案子已經(jīng)不在我接受範圍內(nèi)了,現(xiàn)在我的任務(wù),就是將你帶回去。”王翔感受著這凌冽的氣息猶如凌遲一般,頓時無奈苦笑著說道。
他是真的沒辦法啊!
“看來,我看錯你了。”林子妃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她還記得王翔,那個看去正義的警官。
原以爲他會不堪欺壓爲普通百姓正名,可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明哲保身之人罷了。
“林小姐,你去哪?”
“不是說要帶我回警局嗎?”林子妃淡淡地說著,既然總要走上一趟,那還不如瀟灑地走。
關(guān)上門,屋內(nèi)的樓梯拐角口,林小寒和查理·孫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孫叔叔,我們?nèi)グ褘屵渚瘸鰜怼!?
“肯定的,可是,怎麼救呢?”查理·孫原本認真地回著,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的那些手下完全跟警方對著來,這可怎麼救啊?
“哼,明天我找太姥爺去,如果敢欺負小寒的媽咪,我一定要讓太姥爺拆了他們這警局。”
林小寒揮了揮自己小小的拳頭,轉(zhuǎn)身就往房間走去。
好睏,還是先睡一覺吧!
拘留室內(nèi),林子妃安靜地坐著,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現(xiàn)代的牢獄,真的比千年前要好的太多了。
還以爲這次會直接在黑暗的牢房之內(nèi)跟老鼠共眠呢。
“我要見林小姐。”
在林子妃讚歎拘留室的整潔之時,突然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簦宦牼桶l(fā)現(xiàn)竟然是樑雨薇。
這女人,還要來看好戲不成?
“子妃姐姐,你真的被抓進來了,我還跟他們說,你雖然半夜下山,可是肯定不可能殺害我媽媽的,你跟我媽媽又沒有什麼仇怨。”邊說著,樑雨薇的雙眸便是紅了。
林子妃看著一臉傷心的樑雨薇,無聲的嘆息起來。
金副院長剛走,她竟然還有閒情和時間來警局看望自己,真的是好一番姐妹情啊!
“我也是沒想到你媽媽怎的說沒就沒了,還是警察告訴了我才知道的。看你媽媽這模樣,也不像會得罪人啊。”
林子妃笑道,似乎一點也不爲自己深處拘留室而感到懊惱。
“子妃姐姐,你好好地待在這裡,我會找人保釋你出去的,一定。”樑雨薇停止了抽泣認真地說道。
“好,我就在這裡等你。”林子妃懶得跟她廢話。
等她?等到死也等不到吧!
樑雨薇也不知過來做什麼的,說了幾句便是離開了,看來真的是來看笑話的。
林子妃也是由她去。
她不擔心待在這裡,她也知道外公一定會極力想法保她出去,可是一旦進入了這裡,就等於跳進了黃河。
不把自己洗乾淨,即便被保出去了,外頭的人也不知會如何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