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問溪吃了早飯就給陸源封打電話,今天她想去見彭天翔,與其說不如做,早一點見了他,好早點跟他說清楚。雖說是父親,但是天底下有哪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女兒抵債賣給別人呢?
陸源封剛好下午有時間,兩人約好了,不告訴陸媽媽,就說出去逛街買東西。因爲陸媽媽是決不允許這個時候,夜問溪受一點刺激的。她就像愛護自己女兒一樣,愛護著夜問溪。
吃過了午飯,夜問溪便說下午要和陸源封出去逛街買東西,因爲有陸源封,所以陸媽媽並沒有多想。
剛過一點,司機就來接夜問溪了,直接去了看守所。沒有結案的嫌疑犯都在看守所裡,彭天翔沒想到夜問溪會來看他,感覺很意外。但是,他也好像是看到了一片生機,眼睛都閃著亮光。
雖然在裡面,但是他也聽說了夜問溪結婚的事情,現在他的女婿是陸源封,只要夜問溪點頭,那麼陸源封一定會把他弄出去的。
“女兒!女婿!你們來看我啊!”彭天翔一臉訕笑的說著。
夜問溪坐在那裡面無表情,陸源封冷冷的看著他,心想一個男人怎麼可以無恥,對著自己曾經出賣過的女兒,還可以笑出來。
“看來,你在裡面絲毫沒有懺悔的意思。你以爲我是來救你的嗎?你想得要天真了。”
夜問溪此刻對著自己的父親,已經沒有一絲感情了,她曾經可憐他無家可歸,原諒了當年拋棄她的罪,可是他又因爲錢把自己出賣了。這樣的父親,難道應該原諒嗎?
彭天翔的笑容立即收斂起來,看來這個小妮子嫁了人,有人撐腰變得強硬起來了。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你嫁了好人家,就想不認我嗎?再怎麼說,我是……”
“你夠了。”夜問溪再也忍不住了,她的這一聲把彭天翔驚住了。
“你還知道是我父親嗎?你有做過一天父親該做的嗎?你對我,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嗎?是啊,你說得對,再怎麼說,我們也是父女。可是,你把我推向火坑的時候,有沒有一點難受?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女兒?”
彭天翔見夜問溪的情緒有點動,輕輕的抱住她,安慰她。她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著,其實她一直是善良的。昨晚,她想了很久,自己給彭天翔找了很多理由,想要說服自己救他出去。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服自己,她無法原諒這樣的父親。利用她的善良,把她推向火坑,連一絲愧疚都沒有,事到如今還要求自己對他負責。
“女兒!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在這裡……”
“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不會逾越法律,讓你得到寬恕的!我不打算原諒你,你不是也一直當我不存在嗎?我今天來,是想讓你指證背後主使的人。如果你不指證,那麼我會指證你綁架販賣人口,罪名成立的話,至少要坐十年的牢!”
夜問溪走的時候,比想象中要平靜許多,因爲要傷心了,已經無所謂。裡面那個人,對於她和她以後的人生,都沒有一點瓜葛了。臨走的時候,夜問溪告訴彭天翔,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陸源封陪著夜問溪在車裡面坐了許久,她的臉色纔好一些,陸源封遞給她一瓶水。
“喝點水吧。真不該讓你來,我本想自己來見他。但是,我想不管怎麼樣,都是你的父親。可是,沒想到……”
“沒關係,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已經變得很堅強了。你放心吧。我沒事,我和孩子都好得很!”夜問溪喝了一口水說道。
“那就好,如果難受,就跟我說,不要一個人硬扛著。我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嗯,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又餓了。”夜問溪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說著。
陸源封帶著夜問溪去吃了東西,兩人又去逛了一會兒商店,買些嬰兒的小衣服,才把夜問溪送回去。
彭天翔在證詞中指證了背後主使他的人是蔣月欣,還有推波助瀾的是辰白木宇,警察得到了有力的證詞,開始對蔣月欣進行調查詢問。
蔣月欣沒想到自己給彭天翔那麼多錢,居然沒有封住他的嘴。警察找到她的時候,蔣月欣整個人都癱軟了。儘管辰白木宇一再維護,但是有證人的證詞,必須把蔣月欣帶回去問話。
“你們不能這樣帶走她!她現在還生著病,我說過了,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她無關!”辰白木宇拉著蔣月欣的胳膊說道。
“已經有證人指證她是背後主使,你可以再二十四小時之後去保釋,但是我們必須根據程序對她進行詢問。放心吧,我們不會爲難她。只是例行問話。”
蔣月欣並不配合,在警察面前歇斯底里,最後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辰白木宇就一直在外面守著,見她神情憔悴的出來了,趕緊上前去把她抱住。
“我好累。帶我回家!”蔣月欣說完話,就癱倒在辰白木宇的懷裡。
辰白木宇緊蹙著眉峰,心疼的看著懷裡的蔣月欣,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擔一切。辰白木宇抱著她上了車,感覺她輕得好像是一團棉花一樣。
蔣月欣一直昏睡著,半夜裡發起了高燒,辰白木宇在她身邊守了一整夜。聽著她在夢裡面喃喃自語,全都是那些過往,她的心裡面究竟裝了多少怨恨和委屈?她原本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變得這樣狼狽不堪,而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卻什麼也不能爲她做。
一連兩天,蔣月欣都混混沉沉的躺在牀上,而且神情恍惚,時而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眼神空洞而沒有焦點。一開始,辰白木宇不想帶她去醫院,怕她又要鬧起來,但是這種情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媽媽打來幾次電話,辰白木宇只說她心情不太好,因爲他知道現在送她回家,只會讓她的精神雪上加霜。她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只有他可以好好的照顧她,安慰她,給她一點倚靠。
辰白木宇帶著蔣月欣來醫院看醫生,沒想到在醫院的大堂居然碰見了來產檢的夜問溪和陸源封。他們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臉上洋溢著幸福。而跟他和蔣月欣此時的狀況恰恰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源封見辰白木宇的臉色不大好,而且還帶著臉色蠟黃的蔣月欣,就知道他是帶蔣月欣來看病。不管如何,陸源封不想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就算是蔣月欣曾經想要除掉自己,他是個念舊的人。
“哼!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居然在這裡也能遇見!”蔣月欣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沒好氣的衝著陸源封和夜問溪說道。
“她不舒服,我帶她去看醫生。”辰白木宇此時沒有心情跟陸源封針鋒相對,他還要應付警察那邊的調查,一邊要照顧蔣月欣。所以,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蔣月欣見到夜問溪,就好像是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夜問溪也並不想就這麼放蔣月欣離開,她自從經歷了這一切之後,覺得自己太過軟弱善良了,所以纔會被人欺負。
“當然,以後我們還會在法庭上見。我想到時候,你的表情就不會這樣輕鬆了。”夜問溪冷笑著說道。
“哼!夜問溪,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遊戲還沒有結束,我還有機會翻盤!我勸你到最後再得意吧,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
還沒等蔣月欣說完話,陸源封就打斷了她,一臉憤恨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的嘴還真是毒,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
“蔣月欣!你不要太過分!她是孕婦,你怎麼能這樣說她?”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肚子裡的孩子,長在她自己的身體裡。如果要是不小心掉了的話,那隻能說她自己不走運了。還怪我說不成?”蔣月欣漫不經心的說著。
“蔣月欣!你說得對,這個孩子會在我肚子裡好好的長大,將來健健康康的出生。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因爲我從不做壞事,問心無愧。老天爺會照顧我的孩子!不像某些人,要小心天打雷劈,夜晚走路也要小心一些。做多了虧心事,難免遇見鬼敲門!”
夜問溪說完,拉著陸源封朝著電梯走去,蔣月欣在後面氣得直跺腳,沒想到自己居然佔了下風。辰白木宇無奈的嘆著氣,扶著有些搖搖欲墜的蔣月欣往裡走。
上了電梯,陸源封輕輕的拉住夜問溪的手,發現她的手有點涼,心疼的放在胸口。
“我沒關係,放心吧。我會堅強的!”
“我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堅強的媽媽!”
電梯叮鈴一聲打開了,陸源封拉著夜問溪的手走出電梯,這一層是婦產科。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穿著孕婦裝,大腹便便的女人們,她們坐在休息的長椅上,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