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碧色一片,本該讓人瞧得心曠神怡,但現(xiàn)在卻讓我看的震撼無比。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尸骨坑,頭頂卻是碧綠幽然,兩者對比太過顯然,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柳七仙走了過來,摸著八字胡說:“這是,小溪河?”
我咽了口唾沫,點點頭說:“這個肯定就是小溪河了,小溪河繞著永陸村而過,雖然自來水已經(jīng)通進(jìn)了村里,但小溪河還是永陸村民的母親河。我們,怎么會在小溪河下面?”
柳七仙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看了看,忽的開口:“如果沒錯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在小溪河的河床之下,你看這天頂?shù)牟馁|(zhì),晶瑩剔透,竟然可以讓我們看到小溪河,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一愣,仔細(xì)一瞧,果不其然,頭頂不是石頭墻壁,而是晶瑩剔透的像是水晶一般的天頂。
我抬頭看看,再低頭看看面前的尸骨坑,我們明明是從后山的骷髏廟進(jìn)去,結(jié)果到了永陸村外圍的小溪河之下。面前的巨坑白骨成堆,甲胄兵器掩埋其中,肯定就是永陸尸骨坑了。村里的人在后山設(shè)立了圍墻,結(jié)果尸骨坑卻在河床之下,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村民的聲東擊西么?想想我剛才進(jìn)入通道的時候,的確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水氣,當(dāng)時還想不清楚,為什么這種地下還會有水氣,現(xiàn)在看來,原來是在河床之下。
我腦海中忽的一震,想起一件事情來。我扯住柳七仙的手說:“柳老,你還記得么?當(dāng)初我們從后山進(jìn)入一個古墓,拐來拐去,等到最后我們出來的時候,就是在小溪河旁邊?”柳七仙想了想,說:“沒錯!我們從那古墓出來的時候,前面就是小溪河,難道,這個就是那古墓的一部分?”
我搖了搖頭,說:“應(yīng)該不是,當(dāng)時我們在古墓里的時候,已經(jīng)找遍了所有的出路,也沒有一條路是通道這里的,依我看,那古墓應(yīng)該是在尸骨坑附近,而且,小溪河并不寬大,流經(jīng)的地域也不算廣,我們現(xiàn)在是在河床下,那就意味著,那個無名古墓,就在尸骨坑的旁邊。”
幾個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離我們找楊若何的初衷越來越遠(yuǎn),但現(xiàn)在箭在弦上,我們已經(jīng)沒有后路了。珠兒從旁邊飛了回來,站在我肩膀上指著前面,說:“老爸,那邊有個山洞呀,過不過去?”
我仔細(xì)一看,的確有個山洞,除了這個山洞之外,再沒有別的出路了,林天壽一伙人肯定是從這里走的了。我點點頭,帶著人跳下深坑,然后踩著坑地往前走。這深坑里到處都是慘白骨骸,各種戈矛盔甲,當(dāng)走到深坑正中的時候,柳七仙忽的開口:“這里的確是尸骨坑。”
燕少云說:“門口不是有字么,早就寫了。”
柳七仙指了指旁邊地上的一截斷戈,說:“張驍,你看這是什么。”我看了一眼,柳七仙說:“這個叫戈,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兵器,你應(yīng)
該知道,但你們不了解的是,這戈在春秋時期,其實以趙戈最為有名,因為趙國的戈做的最好,也是最暢銷的。那時候各國之間戰(zhàn)爭,明令禁止商人互通有無,所以趙國的趙戈是不能給別的國家用的,有也是少數(shù),趙戈鋒利,這也是趙國能夠在春秋時期稱霸的原因。但到了戰(zhàn)國時期,各國煉鐵鍛石,尤其是秦國,處在西方,利用精鐵鍛造,最先發(fā)明了秦矛,也就是后來國家常用的槍矛,攻擊力大大優(yōu)于趙戈。這個坑里大部分都是斷裂的戈,可見這里埋得都是趙國士兵。”
我點點頭,說:“這么說來,的確是尸骨坑了,嗯,我們快走吧。”不知道為什么,這尸骨坑多少年的歷史了,但走在里面的時候,還是感覺陰森森的。柳七仙擺擺手,說:“可那古墓,你記得么?不論是哪一個石像,或是那兵馬俑石像,全都是拿著秦矛,可見,那個古墓,其實是秦國的。”
我心中一沉,尸骨坑旁邊就是秦國古墓,兩國勢如水火,秦國為什么會將自己的墓地安置在尸骨坑旁邊呢?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我只能帶著人往前走,到了另一邊,燕少云雙手按墻,飛出一個土梯來,我們拾級而上,快要到坑外的時候,我忽覺不對,猛地反手伸出,憑空一抓,喝道:“還不現(xiàn)行?”
咔擦一聲,我手中一道白光乍現(xiàn),現(xiàn)出一條像是蛇一樣的白色東西來,一尺見長,在我的手里來回扭動,身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尸氣。我鬼力護(hù)手,自然不怕,將它牢牢抓住,沉聲道:“剛才進(jìn)了尸骨坑我就覺得不對,總覺得有東西跟著我們,原來是這玩意兒。也是尸鬼么?”
燕少云走進(jìn)一看,臉色倏忽一下就白了,他說:“這是尸鬼一類的尸水蛭,是古尸深身上液體所化,平時飄浮在空中,無色無味無形,但卻會,”他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只見田三三晃晃悠悠,臉色慘白,結(jié)巴道:“師父,我,我,我頭暈。”話音剛落,砰的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我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飄著的朱未成忽的渾身一顫,也跟著摔倒在地,神色痛苦,和田三三一模一樣,柳七仙大驚失色,連連后退,躲在我身后,說:“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燕少云急著說:“是尸水蛭!它無形無色無味,但卻無孔不入,可以輕易進(jìn)入人鬼內(nèi)部,吸食精力。”
我雙眉一挑,看著手里扭曲不斷的尸水蛭,沉聲道:“竟然連鬼也會被吸食?又是吸腦菇么?”
燕少云沒有說話,柳七仙顫抖著說:“比,比吸腦菇還要惡心吧,吸腦菇起碼只會吸食大腦,位置明顯,而這尸水蛭,根本,根本看不到在哪里啊。”
我看著燕少云說:“你既然認(rèn)識,有什么辦法么?”燕少云眉頭緊皺,急著說:“如果在家的話,我還有辦法,可是,這次出來,我都沒有帶
工具,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尸水蛭,我也不知道,該,該怎么辦呀。”
我捏住那尸水蛭,喝道:“你既然是尸鬼,給我說話,否則老子滅了你!”那尸水蛭扭動半天,也不說話,我心中大怒,正要用力捏斷,那尸水蛭卻順著我手指處直接分開,一分為二,頭部朝著我肩膀上的珠兒射去,尾部朝著我胸口射來,我伸手去護(hù)珠兒,但那尸水蛭更快,瞬間就到了珠兒面前,眼看就要進(jìn)入珠兒身體,珠兒眼中冒出紅光,渾身沐浴如血般的色彩,尸水蛭碰到珠兒的那一瞬間,直接灰飛煙滅。
我一愣,胸口那個尸水蛭已經(jīng)進(jìn)了我體內(nèi),一股尖銳的劇痛感瞬間沖胸口傳來,然后直接散到四肢百骸,我腳下一軟就要摔倒,燕少云趕緊將我攙扶住,關(guān)切道:“你,你沒事吧,哪里疼?”
我運轉(zhuǎn)鬼力,察覺到那尸水蛭順著我的鬼力游動,我嘿道:“真是找死,敢進(jìn)入我的體內(nèi),讓我直接滅了你!”我利用鬼步心法,體內(nèi)鬼力忽正忽逆,故意沖刷那尸水蛭,可沖刷一陣,那尸水蛭竟然還是在我血脈內(nèi)悠然自得。
燕少云說:“沒用的,不論是鬼力還是地力,對它都沒用,剛才就不該讓它進(jìn)入體內(nèi)!”這么個小小的尸水蛭,我卻拿它沒辦法,心里自然氣憤,又聽燕少云的話,忍不住怒道:“既然知道你不早說?又是沒帶工具,你什么也沒帶,還當(dāng)什么地師,來這里干什么!”
燕少云一愣,臉色刷的一下漲紅,他又氣又急,對著我叫:“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憑什么罵我!”
我回頭看看田三三神色痛苦,心頭更是惱怒,胸口又是一陣刺痛感,像是尖銳的刀刺破我的心口一樣,我怒不可遏,再轉(zhuǎn)鬼力,拼命沖刷那尸水蛭,尸水蛭卻渾然無傷,就在這個時候我小腹逆轉(zhuǎn)而上的鬼力里,忽的生出一股從未見過的氣流,只是一小股,緩緩而上,朝著那悠然的尸水蛭流了過去,尸水蛭忽的一顫,順著鬼力就跑,那分出來的從未見過的氣流,卻一分為二,兩個方向同時沖向尸水蛭,尸水蛭套離不開,渾身顫抖,那莫名氣流融合到一起,直接將尸水蛭吞沒,只一瞬,尸水蛭就消失不見,而那完全不受我控制的莫名氣流,融入鬼力之中,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我吃了一驚,再次運轉(zhuǎn)鬼力,完全沒有疼痛感,那尸水蛭分明被消除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從我鬼力中出來的,從未見過的氣流,到底是什么?我沉默無語,燕少云還以為我在生他的氣,忍不住推了我一把,叫道:“你怎么了,被尸水蛭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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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來,說:“尸水蛭已經(jīng)被我滅了。”
燕少云一愣,說:“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地上的田三三和朱未成,柳七仙心有余悸,左看右看,說:“不會有了吧,不會有尸水蛭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