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065 留在朕身邊(5月3日萬更)推 將軍惑卿爲(wèi)妃
容涼的事情似乎很多。
確定唐蕓並未受傷。
孩子也安然無恙之後,他就出門了踝。
唐蕓在他安排的院子裡住著耘。
一整日也沒再見到他。
由於不知該如何接近冷冽。
也不知在容涼知道她的目標(biāo)是冷冽之後。
該如何和容涼解釋。
唐蕓心裡亂糟糟的在院子裡過了一天。
翌日,唐蕓醒來,走出屋子,坐在院子裡。
大概待到了中午時分,她擡頭問起在她身邊服侍的丫鬟道,“容涼呢?”
“啓稟夫人,公子昨日出門,並未回來。”丫鬟如實(shí)回答道。
唐蕓聽到這話,想了想道,“你知道他在哪兒嗎?可以陪我出去找他嗎?”
“啓稟夫人,公子的事,奴婢是不敢過問的。”
丫鬟見唐蕓沉著眸子,低著頭,還懷著孩子,怕唐蕓多心。
開口就安撫道,“不過夫人,公子若是徹夜不歸的話,應(yīng)該是到軍營裡去了。你別太擔(dān)心了。”
“軍營?皇上他們莫非不在城中?”
那丫鬟是臨時找來服侍容涼的,也沒什麼心機(jī)。
見唐蕓這般問。
就如實(shí)的回答道,“奴婢聽說,前幾日,兩軍又交戰(zhàn)了,皇上御駕親征到軍營裡坐鎮(zhèn)去了。公子應(yīng)該也是到那兒去了,畢竟,那兒每日都有很多受傷的士兵需要公子醫(yī)治。”
感情冷冽根本不在城裡,而在軍營裡。
唐蕓正考慮著,是否要去軍營裡尋人。
就瞧見容涼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來。
見唐蕓坐在那兒。
容涼瞧了她一眼就道,“蕓兒,我兩日內(nèi)不會回來,你先回屋裡去歇著。”
“發(fā)生何事了嗎?”
唐蕓見容涼只來得及和她說上一句話,就匆匆的往外走。
上前,就攔著他道。
容涼看了唐蕓一眼,怕她擔(dān)心。
他俯身就在她的耳邊低聲道,“西秦國皇帝受了重傷,刻不容緩,我是回來取藥的。你好好在家待著,別亂跑。”
容涼說完,扶著唐蕓的肩膀,用了下力,就往外走了去。
唐蕓還有些詫異於他說的話。
冷冽受傷?
她沒猜錯的話……
就冷冽的武功,有誰傷的了他?
唐蕓急忙追了出去。
追上了前面正準(zhǔn)備出門的容涼。
容涼聽到腳步聲,停了下來。
這時,就聽唐蕓叫道,“容涼,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容涼聽到這話,蹙起了眉宇。
“蕓兒,你說什麼呢?這不是以前的太平盛世,那裡兵荒馬亂的,你跑去湊什麼熱鬧?”
唐蕓不理會容涼的話,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帶我一起去。”
“蕓兒!”
“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
容涼望著唐蕓那堅定的眼神,知道她說到做到。
越發(fā)覺得她是在胡鬧。
但也奈何她不得,只好將她帶上。
從城池到軍營的路上。
唐蕓見容涼還是一副生她氣的模樣。
她主動找話題道,“容涼,西秦國皇帝武功不是很高嗎?誰能傷他啊?”
容涼聽到這話,朝唐蕓看了一眼。
唐蕓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fā)毛。
就見他已經(jīng)收回了視線,不冷不淡的開口道,“爲(wèi)了一個女人。”
唐蕓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了一下。
同時,不知是爲(wèi)了冷冽不再對她執(zhí)著,鬆了口氣,還是什麼,沉默了下來。
冷冽要是爲(wèi)了個女人受傷的。
那她再跑過去,還能完成任務(wù),回到蕭瑯的身邊嗎?
有容涼在。
唐蕓跟著他進(jìn)軍營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軍營內(nèi),聯(lián)排的軍帳坐落在空曠的草原上。
六月的烈日暴曬著大地,連風(fēng)都是熱的。
唐蕓望著眼前穿著軍甲,拿著戰(zhàn)戟來回跑動,巡視的士兵。
感受到的是一種散發(fā)著血腥味和熱氣的殘酷。
她低著頭,不願再看,跟著容涼朝軍營中心方向走了過去。
容涼要去給冷冽療傷,帶著唐蕓多有不便。
他四下瞧了眼。
讓人帶著唐蕓到他住的賬子裡等著他,不要亂跑。
唐蕓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只是視線一直停留在容涼的身上。
直到,她確定他走進(jìn)的是哪個營帳。
就在唐蕓收回視線的時候,她的餘光突然瞧見了一抹倩影。
墨簾!
她還活著,只是神情有些憔悴,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臉頰都凹了進(jìn)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唐蕓的視線。
墨簾也擡頭朝唐蕓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
唐蕓瞧見墨簾的瞳孔縮了下。
突然,就朝她跑了過來。
唐蕓還以爲(wèi)墨簾是來打招呼的,剛想問聲好。
墨簾就已經(jīng)拔劍朝著她的胸口襲擊了過來。
唐蕓急忙閃躲。
可手臂還是被傷了一劍。
“墨簾,你做什麼?”唐蕓衝著墨簾大叫道。
墨簾盯著唐蕓,只有一句話,“我當(dāng)初就不該放過你!”
唐蕓聽到這話,有些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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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著容涼所在的地方就跑了過去,邊跑邊叫,“容涼。”
本在裡面已經(jīng)開始用銀針替冷冽清理毒素的容涼。
聽到唐蕓這焦急聲音,手一抖。
他丟下手裡的銀針,就衝了出去。
就見那個跟在冷冽身邊的女子,正拿著劍,追殺唐蕓。
他上前,一針就彈開了墨簾手中的劍。
兩者相碰,在空氣中發(fā)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墨簾只覺得手腕一震,手中的劍就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再回頭,就瞧見唐蕓躲到了容涼的身後。
“容公子,你讓開!”
墨簾衝著容涼就冷聲命令道。
“蕓兒是我的人。你認(rèn)爲(wèi)你能在我面前傷到她?”
“墨簾,我不知道你爲(wèi)何一見我,就想要我的命。”
“但冷冽受傷,你先放下對我的成見,讓容涼進(jìn)去給他療傷,可好?”
唐蕓在這種完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
只能出此下策,將容涼找來當(dāng)擋箭牌。
容涼聽到唐蕓居然直呼冷冽的名字,還知道墨簾的名字。
心裡閃過了一絲怪異。
但並未回頭去詢問唐蕓。
而是,轉(zhuǎn)身望向墨簾道,“你若敢傷蕓兒分毫,就等著給你們陛下收屍好了。”
墨簾聽到這話,終是垂下了頭。
“好,我不殺她!”
容涼見狀,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對著身後的唐蕓就道,“你跟我一同進(jìn)去,待在一旁等我。”
唐蕓是求之不得的。
在容涼轉(zhuǎn)身進(jìn)到冷冽所在的營帳,就跟著走了進(jìn)去。
墨簾也跟著走了進(jìn)來。
唐蕓一進(jìn)去,就瞧見營帳被幾扇屏風(fēng)分隔成了內(nèi)外兩個空間。
外間是書房,掛著地圖,還擺放著沙盤,裡間看不清楚,只能瞧見牀的一腳,牀幔是垂著的。
容涼回頭,望了眼唐蕓就道,“你在外面等我。”
唐蕓乖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墨簾在她坐下後,也走了進(jìn)來。
那眼神比以往的都冷。
若非容涼在這兒。
她毫不懷疑,墨簾會再次對她下殺手。
唐蕓望著這樣的墨簾,想開口和她說幾句。
可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容涼在裡面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
這期間不時的有人按照容涼的吩咐拿些東西進(jìn)去。
也不時的有身著鎧甲的男人進(jìn)來詢問情況。
但這些進(jìn)來的將軍打扮的人都被墨簾攔了下去。
唐蕓見這麼久容涼還不出來,也有些擔(dān)心冷冽的情況。
她是不喜歡他。
可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她很好。
她以前基本上沒有朋友。
因此,在這兒,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受了重傷,生死不明,她也是會在意的。
終於,太陽都快落山的時候,容涼從裡面走了進(jìn)來。
墨簾見狀,急忙起身迎了上去,“陛下的情況,怎樣?”
容涼的臉色有些蒼白。
許是長時間給冷冽治療,體力和精神都有些不支。
“死不了。”
容涼丟了一句話,就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剛坐下,就見眼前多了一被茶。
“先喝口水吧。”
唐蕓站在他的面前道。
容涼瞧了唐蕓一眼。
他的心裡其實(shí)有很多話想問她。
比如。
她怎麼會認(rèn)識墨簾。
又怎麼會直呼冷冽的名字。
唐蕓被容涼看的,避開了視線。
容涼看著唐蕓這模樣。
突然就覺得,他很不瞭解她。
甚至,不知從何開始,他就變得對她一無所知了。
進(jìn)去查看了冷冽傷勢的墨簾走了出來。
然後,徑直走到了唐蕓的面前。
唐蕓見她走來,回頭望向了她。
隨即,就聽她道,“進(jìn)去照顧陛下,陛下要有事,我便是死,都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的唐蕓還未有反應(yīng)。
容涼就已經(jīng)皺起了眉。
唐蕓看了容涼一眼,“我以後再和你解釋。”
說完,就跟著墨簾走了進(jìn)去。
冷冽躺在牀上。
胸前包紮著純白色的紗布,臉上還帶著面具。
渾身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
就像他臉上的面具一般,沒有一點(diǎn)兒生氣。
這時,就聽墨簾站在她的身前,望著冷冽道,“我本想讓你離開,這樣陛下就不會再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的手中。可我錯了,你只有留在陛下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墨簾……”
“一個月內(nèi),陛下中了三次埋伏。每次,每次都是因爲(wèi)你!我們都知道,那些被抓住用來威脅陛下的女人不可能是你,可陛下每次都去救,因爲(wèi)他怕那是你,怕你會受傷!”
“我……”
唐蕓有些吃驚的聽著墨簾的
話。
她來之前,還因爲(wèi)冷冽轉(zhuǎn)移了對她的關(guān)注,而暗自慶幸。
可如今,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
“你怎麼好意思出現(xiàn)?你爲(wèi)何不在陛下第一次去救你的時候,就出現(xiàn)?你爲(wèi)何非要將他逼到這種絕境?三次了,每次陛下救回來的都是假的,每次陛下冒著生命危險,救回來的“你”,全都是想要他命的!”
墨簾回過頭,聲音嘶啞的質(zhì)問道。
那一聲聲的質(zhì)問,猶如巨石般,砸在了唐蕓的心頭。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
這男人……
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就算是,那也是原主。
原主已經(jīng)死了。
“該怎麼做,你好自爲(wèi)之!”
墨簾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出去。
唐蕓回頭望著她,就見容涼就站在那兒,神色莫名。
唐蕓站在原地,突然不知該如何做。
以前讓她殺人,執(zhí)行任務(wù)。
她都可以毫不遲疑的完成任務(wù)。
可這些人,不該對她這麼好,不該讓她有了感情,動不了手。
唐蕓待在冷冽的軍帳裡。
照顧了他兩天兩夜。
他才睜開了眼睛。
當(dāng)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眼底涌現(xiàn)了一股濃郁的情緒。
太多、太複雜。
以至於,唐蕓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很抱歉。”
這是再次相見,唐蕓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爲(wèi)何而抱歉,或許,她自己都不懂。
冷冽移動著手,抓住了唐蕓的手。
渾厚的嗓音多了一絲沙啞和淒涼,“朕就知道,容涼在這兒,你肯定會來的。”
他想過很多找她的辦法。
在這幾個月裡,他找到了太多個“她”。
無一例外都是假冒的。
可是,哪怕只有一點(diǎn)兒可能是她。
他都不會錯過。
哪怕明知那是爲(wèi)他設(shè)下的陷阱。
他永遠(yuǎn)記得,她的心裡有個人。
那個人,叫容涼。
那個,她從小到大提到次數(shù)最多的人。
所以,在他怎麼都找不到她的情況下,他利用各種途徑,找到了容涼。
利用他最不想用的方式,將容涼留了下來。
唐蕓望著他抓著她的手,回身。
想將他的手放回牀上,卻怎麼也拉不下來。
他盯著她,手抓的很緊。
“冷冽,你先放手。”
“你還喜歡他,是嗎?”
不知爲(wèi)何,唐蕓瞬間就聽懂,冷冽說的他,就是容涼。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或者,不知道爲(wèi)何要和他在這種時候談?wù)撨@種問題。
她最終坐了下來。
她望著牀上的人,敘述道,“四年前,我就嫁人了,嫁的不是容涼。後來,我掉到了河裡,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冷冽抓著唐蕓的手突然鬆了下來。
他一直以爲(wèi),她嫁給了容涼。
嫁給了她最愛的男人。
才忍著這麼多年,沒有去尋她。
直到,她懷著身孕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他一直的忍耐才終於決堤。
不願,再也不願讓她離開,不願看她爲(wèi)那人難過。
可如今,她卻告訴他,他嫁的不是她從小念到大的人。
“冷冽,看,我就是這麼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所以,不要對我那麼好,不值得。”
“爲(wèi)何不是他?你說過,非他不嫁的。”
唐蕓從冷冽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壓抑,重得讓人喘不上氣。
她望著他,扯了扯嘴角,緩解氣氛道,“可能我天生就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吧。”
“所以,冷冽,別對我那麼好了,不值得。”
她回到他身邊的目的。
甚至是將他們軍隊(duì)最重要的東西偷走,送給敵國。
一旦那份東西到達(dá)東蓮國。
她可以想象,西秦國會受到多大的損害。
可是,她就是這麼自私。
她只想蕭瑯平平安安的。
不希望他出來帶兵打仗。
“朕不會再放你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唐蕓聽到的是這麼一句話。
“留在朕的身邊。”
“你好好養(yǎng)傷吧。”
唐蕓說完這句話,就再次拉開他的手,急忙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剛走到軍帳門口。
就瞧見站在那兒的容涼。
兩人視線相撞。
唐蕓下意識的別過了頭,繞開容涼走了出去。
她知道,他有很多話想問她。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她殘存的記憶太破碎。
她無法解答他們的任何疑問。
冷冽說,原主說過非容涼不嫁。
可最終,她卻嫁給了蕭瑯。
不但嫁了蕭瑯。
還在婚後倒追蕭齊,搞得滿城風(fēng)雨。
她不想去弄清楚。
這中間到底發(fā)生過什麼。
既然,都選擇了遺忘,那就忘了吧。
正想著,肚子裡的孩子又踢了她一下,踢了一下之後,又踢了一下。
唐蕓將手放在肚子上,就能感覺到他的動作。
“好好的,爲(wèi)何又踢孃親呢?”
小傢伙,不動的時候就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似的,一動起來就調(diào)皮的停不下來了。
她有孩子了,她還有蕭瑯。
雖然蕭瑯總是需要她操心,有時候也會累。
但不得不承認(rèn),就是累,她也是痛並快樂著。
她照顧冷冽的這兩日。
兩國又發(fā)生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亂戰(zhàn),出去的士兵,回來的傷員,像是一個看不見底的無底洞。
戰(zhàn)爭,就是這麼殘酷。
殘酷的讓人永遠(yuǎn)都不想接觸它。
唐蕓回到屋裡,靜坐了一會兒。
突然,拿出紙筆,想給蕭棄寫一封信。
她不想偷行軍布戰(zhàn)圖了。
反正蕭棄的目的是讓兩國停戰(zhàn),她寫信過去,和他商量,能否將偷圖變成勸冷冽退兵。
這封信,到底蕭棄的手裡的時候,蕭棄正百無聊賴的躺在軟榻上看書。
當(dāng)他看到唐蕓的提議。
微微勾起了嘴角。
不知是該笑她天真,還是傻。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希望兩國停戰(zhàn)。
他的目的是要東蓮國和西秦國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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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是徹底的毀滅西秦國,將其納入南蕭國的版圖內(nèi)。
唐蕓收到了蕭棄不允換條件的書信。
蕭棄更在書信中寫道,“你若搞不定,朕不介意派五弟到戰(zhàn)場上幫幫你。”
“陛下醒了,找你過去。”
墨簾對唐蕓的態(tài)度不如以前那般恭敬了,這會兒,就是進(jìn)來叫唐蕓,都沒有在外面先詢問能否進(jìn)入再進(jìn)來。
因此,墨簾剛進(jìn)來,就瞧見唐蕓在偷偷摸摸的藏東西。
雖然唐蕓的速度很快,但她還是看到她在藏東西。
這個認(rèn)識,讓墨簾看唐蕓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墨簾望著唐蕓就警告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任何傷害陛下的念頭。”
唐蕓不說話,只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經(jīng)過幾日的休養(yǎng),和容涼的治療。
冷冽的傷恢復(fù)了五六成,除了還不能太過劇烈的運(yùn)動,其他已無大礙。
唐蕓在這兒,其實(shí)過得並不如意。
軍營裡,所有人都知道,冷冽是因她受的傷。
他們看她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禍水,在看妖女。
若不是冷冽的威懾力,那些人根本不會讓她留下來。
沒要她的命就算好的了。
自從那日,容涼聽到她和冷冽在屋裡的對話。
容涼就再沒有和她說過話。
便是遇到了,也是很冷淡的,猶如陌生人般的走過。
唐蕓不瞭解容涼心裡是怎麼想的。
只是以前,他再不理會她,最多幾日就好了。
而這次,不知爲(wèi)何,她竟然覺得似乎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唐蕓覺得很累。
她並不想一個人承擔(dān)這麼多事,她也很想找個人靠一靠。
可她誰都不能依賴。
她閒下來,就會想,蕭瑯現(xiàn)在在京城做什麼。
或是,開始自言自語的和肚子裡的孩子聊天。
進(jìn)了軍帳,就瞧見冷冽正在那兒看書。
冷冽瞧見唐蕓來了,就放下了手裡的書。
唐蕓走上前道,“今天感覺怎麼樣了?容涼有來給你換過藥嗎?”
冷冽望著唐蕓沒有說話。
只是,突然站起了身,拿起外袍就穿了起來,拉著唐蕓就往外走。
唐蕓被他拉著,有些莫名其妙。
對著他就道,“你慢點(diǎn)兒,我走不快。”
冷冽聽到這話,雖然沒有回頭,但腳下的步伐卻變小了些。
冷冽帶著她一路到了馬廄,抱著她就上了馬。
在軍營中的幾位大將,瞧見冷冽居然要帶唐蕓出去。
上前就攔道,“陛下,您不能去啊!”
“是啊,陛下,你身體尚未恢復(fù),不能出去啊!”
他們自然認(rèn)爲(wèi)是唐蕓唆使冷冽出去的。
指不定,就在外面佈下了什麼天羅地網(wǎng)。
冷冽瞧見這羣人這副模樣,眸光猶如利刃般射在了他們的臉上。
只有一句話,“讓開!”
他一夾馬腹,馬匹立即發(fā)出了一陣撕鳴聲,擡起了兩隻前蹄。
馬匹飛身一躍,就躍過這些人,奔向了夕陽下的草原。
冷冽離開軍營後,就將騎馬的速度放緩了下來。
唐蕓瞧了他一眼。
就他的這個舉動,她就知道,他其實(shí)還是有顧忌到她肚子裡的孩子的。
冷冽帶著唐蕓就這樣騎在馬上,沐浴在夕陽下。
唐蕓望著被夕陽染紅的,一望無際的天空。
心也跟著放飛了,彷彿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
“你曾說過,如果有機(jī)會,你想到東北來看大草原,來看草原上的日落。”
冰塊,等以後有機(jī)會了,我要和我喜歡的人,騎著馬到大草原上去,策馬狂奔,我要坐在大草原上,看著太陽慢慢落下山。
冰塊,你說,是不是很美好啊?
唐蕓聽著冷冽的話,沉默。
過了好一陣才道,“你可以找到一個真心愛你,你也愛著的人的,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
冷冽聽到這話,攬著唐蕓的手,僵了一下。
“要怎樣,你纔會和以前一樣快樂?”
唐蕓沒有答案。
快樂的那個,已經(jīng)死了。
不管是誰,都來得太晚了。
她不是他們想照顧,想保護(hù)的那個她。
冷冽將唐蕓送了回去。
唐蕓待在屋裡,腦海裡還在想著冷冽的那句話。
要怎樣,你纔會和以前一樣快樂?
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唐蕓剛回到軍營沒多久,外面突然響起了喊殺聲,她掀開簾子,就發(fā)現(xiàn),外面居然來了一大羣的兵馬,朝著這邊咆哮著衝了過來。
軍營頓時出現(xiàn)了片刻的慌亂,但很快就被遏制了下來。
冷冽走出營帳,叫了兩個大將過來,轉(zhuǎn)眼,就控制局面,開始了反擊。
“殺啊——!”
“殺啊——!”
一陣陣刺耳的刀劍聲在耳邊響起,點(diǎn)燃了的火箭,也落到了軍營內(nèi)。
唐蕓正看著這一幕,容涼已經(jīng)將她拉到了一旁安全的地點(diǎn)。
那兒,冷冽也趕了過來。
瞧見容涼在,他看了唐蕓一眼,轉(zhuǎn)身就想上馬。
可還未走,唐蕓就攔住了他。
“你身上有傷,那羣人最多也就一萬人,我們這兒少說也有幾萬的兵馬,他們不過是跳樑小醜,用不著你親自出馬。”
冷冽看了唐蕓一陣,沒有離開。
唐蕓剛纔看到那羣人,就大概估算了出來。
他們營地所在的方位。
不說很隱蔽,但絕對不顯眼。
那羣人能找到這兒,肯定也是有運(yùn)氣的成分在的。
不可能是大規(guī)模的帶兵來犯。
如唐蕓所料,那羣喊打喊殺的人,很快就被一舉殲滅了。
活口倒是留了一些,都被關(guān)了起來。
那羣將士有事向冷冽彙報。
容涼就帶著唐蕓退了下去。
容涼將唐蕓送到營帳內(nèi),看了她一眼道,“蕓兒,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都收手吧。”
唐蕓聽到這話,猛地擡起了頭。
容涼無奈道,“冷冽不比別人。”
唐蕓沒有說話。
容涼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
好像,都說冷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可他除了將她留在身邊,說要送走她的孩子,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可能有原主的因素在。
可就他對她做的這些事,她不相信,他是個只會殺人,沒有感情的惡魔。
“你今晚好好歇一晚上,明日,我就帶你離開。”
“我不走。”
容涼還未轉(zhuǎn)身,就聽到唐蕓說了這句話。
容涼太瞭解唐蕓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裡的。
今日軍營被偷襲的事。
他相信和唐蕓無關(guān)。
可別人不會相信。
恐怕,現(xiàn)在冷冽那邊的大將已經(jīng)一個個的跪求冷冽殺了唐蕓了。
“蕓兒,你……”
“容涼,我不會走的。你要走的話,你自己走吧。”
唐蕓說著,就走到牀前,坐了下來。
容涼望著她望
了好長一段時間,纔開口道,“我當(dāng)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你究竟想做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唐蕓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確實(shí)是一個人憋著太久了。
她也想找個人訴說。
可是,她真的可以和容涼說嗎?
唐蕓在足足沉默了半柱香之後,拿出了紙筆,將一切的前因後果,到這兒來的目的,全都寫了下來,遞給了容涼。
容涼看到唐蕓還和蕭瑯藕斷絲連,甚至是爲(wèi)了不讓蕭瑯帶兵打仗,才自己跑來這裡偷行軍布戰(zhàn)圖。
他真的很想好好的罵她一頓。
冷冽是何人。
他的東西,尤其是如此重要的東西,是隨隨便便就能偷得到的嗎?
唐蕓見容涼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垂下了眸子,摸著自己的肚子發(fā)呆。
“你可曾想過,有一就有二。蕭棄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你。”容涼在紙上寫道。
唐蕓拿起筆,回道,“我知道,所以,這是最後一次被他威脅。等結(jié)束了,安定好了,我就帶著蕭瑯離開南蕭國。”
“到時候,我什麼都不管,就這樣好好的過日子。”
“天真,幼稚!”
容涼寫都不寫了,直接對著唐蕓罵道。
罵完之後,寫道,“我留下來幫你。等這件事結(jié)束,我給你們安排後路。”
唐蕓聽到這話,望著容涼笑了一下。
“別笑了,難看死了。”
“妖女!妖女啊!天要亡我西秦啊!”
容涼和唐蕓剛在屋裡達(dá)成一致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哭天喊地的叫聲。
唐蕓剛走出去,就瞧見一個老將被一劍穿心,死在了她的面前。
而握著劍的,是看不清臉色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