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個人。
不,確切的說,是一具本該已經死掉的屍體。
因爲那具屍體的脖子已經斷了,僅僅只靠脖子的一塊皮連著。
身上滿是血跡,一張臉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撞到了一樣,幾乎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
那是一個身材很矮小的男人,大概就只有一米六。
之前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座椅後面,以至於他根本沒有發覺。
但此時此刻,那個男人,不,是那具男屍則雙手抓著座椅,正站直著身子,在眼睛不停轉動的看著他。
“啊!啊!!!”
許正陽被嚇得大喊起來,想要打開車門跳下車,但卻讓身上繫著的安全帶越來越緊。
他開始手忙角落的解安全帶,但是原本很輕鬆就能完成的事情,他卻始終做不到。
倒是季雪飛,這時候打開車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等到許正陽終於揭開安全帶的時候,那具男屍已經一把抓住了他帶卷的頭髮。
然後爆發出一股巨力,想要直接將他從駕駛位上拖到後面來。
許正陽越掙扎,頭皮就越疼,這也讓他只能下意識蹬著雙腿,身子幾乎被拽的懸空。
就在這時候,車門突然被從外面一把拽開,隨後,許正陽只覺得好像看到了一抹閃亮的金光劃過。
下一瞬,那原本死死拽著他頭髮不放的男屍,便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車門上,震碎了玻璃。
許正陽雖然脫離了威脅,但是臉上卻又佈滿了血跡,因爲剛剛在掙扎中,他再一次碰到了本就骨折的鼻子。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下車!”
夏峰對著許正陽吼了一聲,許正陽這纔回了點兒神,忙推開車門跳下了車。
“這裡到底是有多少人被害死了!”
看著再度張牙舞爪朝他衝過來的男屍,夏峰心裡面煩躁的罵了一句,金剛掌再度爆發出有些耀眼的金光,繼而又一拳打在了男屍耷拉的腦袋上。
接著,他手中再度露出咒符來,直接按在了男屍的頭上。
有些心累的從車上下來,外面,季雪飛常水河以及許正陽,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不知道是因爲看到了他金色的手掌,還是單純的因爲他制服了那具男屍。
將男屍從車上拽下來,夏峰隨後招手讓幾個人上車。
過程中,常水河則狠狠的踹了許正陽一腳:
“你他媽還有臉回來!你知不知道,因爲你跑了,差點兒害死我們!”
許正陽也沒說話,捂著鼻子,也顯得很委屈。
“我他媽真應該弄死你!”
常水河將之前受的驚嚇,受的氣,都發泄在了許正陽的身上。
許正陽這會兒倒是被常水河罵的沒脾氣,更還哭了起來。
“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上車說!”
夏峰又重複了一遍,並且加重了語氣。
常水河一直以夏峰爲主心骨,所以忙點了點頭,在瞪了許正陽一眼後上了車。
不知道是不是唯恐許正陽再駕車逃了,這一次他直接坐在了駕駛位上。
許正陽和季雪飛相繼上了車。
至於張夢瑤,則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說起來,這也是他的失誤,他並沒有在對方手上留下追蹤的信號。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在許正陽等人的身上,都留了一遍,以免再有人慌不擇路的亂跑。
“劉晨,張夢瑤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們……還找她嗎?”
常水河轉頭看著夏峰,有些猶豫的說道。
季雪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常水河,顯然覺得這話不應該,也不可能從常水河的嘴裡說出來纔對。
因爲同樣的話,許正陽之前也說過。
“雪飛,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會想丟下誰。
但是你們剛纔走了,所以不知道,這個地方真的是有東西,也不知道是鬼還是怪物,但是閆靜死了,鄭莉莉也死了。
我們還看到其他一些死屍。
並且最可怕的是,這些死屍還能“復活”攻擊我們。
實在是太可怕了。
更別說我們現在孤立無援,就只能想辦法自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離不開的。”
許正陽這時候點燃一根菸,在吸了一口後,搖著頭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常水河聽到許正陽的話,還以爲是對方故意在澆他的冷水,不由急了。
“如果能逃出去,我又怎麼會回來。
我們之前嘗試了很多次,但卻根本沒辦法離開這裡。
剛從出口出去,跑一個直線,就又從入口進來了。”
“這怎麼可能!”
“是這樣的。”
季雪飛這時候也更加肯定了許正陽的話。
“離不開……如果離不開我們該怎麼辦……怎麼會離不開呢……”
常水河的聲音也顫抖起來,透露著他內心漸濃的絕望。
過程中,夏峰一句話也沒說,因爲的確沒什麼好說的。
眼下常水河他們也已經明白,他們無法從這個存在邪祟的服務區逃離。
而逃離的辦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就只有他能讓這個所謂的辦法成爲辦法。
因爲其他人,根本沒有對付邪祟的能力。
但反過來說,正因爲他們沒有對付邪祟的能力,所以纔要更容易被邪祟攻擊。
他現在並沒有太好的辦法,所以也只能這麼打算了。
“劉晨,你別沉默啊,剛纔就是全靠你,不然我們這幾個人可能都被那些死屍給殺死了。”
“我覺得我們會被困在這裡,最大原因就是這服務區裡存在不乾淨的東西。
是那個東西不想讓我們走,所以我們才走不了。
而它不想讓我們走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像殺死莉莉他們那樣,將我們也殺死。”
常水河三個人仔細的聽著,本以爲夏峰會繼續下去,結果夏峰卻突然閉起了嘴巴,這也讓三個人有些莫名其妙。
“劉晨你倒是繼續說啊,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兒啊?”
“我已經說了啊,是那個邪祟不讓我們走,還想要殺死我們,所以我們只要解決掉了那邪祟,那麼一切問題就都不算問題了。”
“你是說……我們只有將那個鬼東西除掉,我們才能從這兒逃出去?”
明明是很好理解的一句話,但卻被常水河又重複了一遍。
“不然老常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可以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