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恩放下電話沒多久,就接到了女兒的電話。
因爲怕女兒擔心,刑恩受傷的事情並沒有通知她,所以當女兒打電話時,刑恩還是一陣緊張,比面見上級還要心驚膽戰(zhàn)。
“女兒啊,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沒有生活費了,爸爸這就給你打過去。”
刑恩一邊打著電話,眼睛一邊看著身邊的年輕刑警。
年輕刑警則是一臉的無辜,心說我啥也沒幹啊,你就接個電話而已,用得著古大仇深的看著我嗎。
而且您剛纔打電話的時候,可是讓我出去了,剛纔聽您叫我,我才進來的。
他當然不知道,刑恩是在懷疑年輕刑警給女兒泄的秘。
“爸,我今天遇見一個人,叫什麼趙宇,砸了我的手機還不給我陪,這件事情能不能立案?”
電話那頭的刑小於語氣憤懣,顯然還沒有從憤怒的情緒中走出來。
當然因爲她有買了手機還在保修期,是以進了水果專賣店,店員就給她拿了一臺新的。
但是刑小於也不是好惹的,從小就被當成小公主,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她不找別人麻煩就不錯了,今天竟然有別人找她麻煩,這件事情怎麼能忍。
刑小於的話,讓刑恩眉頭一皺,如果說在十分鐘之前,他還不知道趙宇是誰,現(xiàn)在他對於趙宇這個人,自然是門清,爲了保持謹慎,刑恩還是開口詢問了趙宇具體是什麼形象。
結(jié)果那邊傳來刑小於的說法,頓時讓刑恩確定了找林一麻煩的那個人和找刑小於麻煩的這個人,是同一個人。
因爲刑小於直說了一句,算是標誌性的,很好辨認:“開了一輛跑車,好像叫什麼保時捷911。”
心中震驚之下,刑恩讓刑小於詳細講一講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
伴隨著刑小於的敘述,刑恩越發(fā)的震驚,種種跡象多表明,把趙宇帶去的人幹趴下的人就是林一沒錯。
剛纔他還在疑惑,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趙宇寧願動用老爸的關係,也要用體制的勢力去找一個小餐館的麻煩,現(xiàn)在看來真相大白。
不過越是這樣,刑恩越是覺得林一不一般。
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裡,不僅治好了自己的癱瘓,而且還和寶山幾天的公子交了手,實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這件事情太過巧合,他們打架就打架,恰好又讓自己的女兒碰上了,好巧不巧雙方有爆發(fā)了矛盾,事情越發(fā)的蹊蹺了。
無論如何,刑恩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捲進來,只能寬慰道:“你的手機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這樣吧,你今天回家,我讓你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刑恩面對女兒,和林一面對尹約一樣,都只能哄著,絕對不敢發(fā)脾氣的。
他這個樣子,讓站在一旁的年輕刑警盡收眼底,想笑有不敢笑,誰能想到平時嚴肅的一匹的刑隊長,在女兒面前竟是這種卑躬屈膝的樣子。
“看什麼看,給老子出去。”
看到年輕性情即將憋不住的笑,刑恩老臉一紅,怒吼道,當然怒吼的時候,還沒有忘記緊緊攥住了手機的話筒,防止被女兒聽到。
年輕刑警只能尷尬的退了出去,而後再也憋不住,放聲大笑。
經(jīng)過一番好說歹說,才終於把刑小於的怒火平息了下來。
他手上不輕,這纔剛剛恢復了一些,林一沒有幫他更多,是以身體還是虛弱的很,一下子打了這麼多年電話,讓他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
放下電話後,他本來想要休息休息,突然想到在剛纔和老孫通話的時候,老孫無意間提到趙宇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讓他們一定要快,否則會很尷尬。
這讓刑恩頓時警覺起來,一個年輕的紈絝子弟能夠想到的報復方法,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從剛纔林一狠厲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得出來,趙宇做的不僅僅是查封了他們家的餐館那麼簡單。
很可能還打傷了林一的家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就是他都報不了趙宇。
懷著不詳?shù)念A感,刑恩拿起手機,給林一的手機號打了回去。
“林兄弟,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醫(yī)院。”
電話那頭傳來短暫的沉默,然後回了一個“是”,沒有問他爲什麼知道,也沒有問他爲什麼要問這個。
“林兄弟,你千萬不要衝動,趙宇家裡的勢力背景,就連我見了都要給他面子。”
刑恩這是在善意的提醒林一,如果說林一能神不知鬼不覺讓趙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刑恩毫不懷疑。
但是趙山在本市的勢力大的可怕,林一真的那麼做了,或許能夠一時爽快,但是趙山絕對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就是有錢有勢的好處,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
林一一旦真的殺了趙宇,這對兩方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
特別是趙山,不管其本人如何,對待妻子絕對是沒的說,趙山是他唯一的兒子,真的出事了,不僅他的家產(chǎn)沒有人繼承,就連整個人都將失去奮鬥的動力。
瘋狂起來的趙山,刑恩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然而電話那頭出奇的平靜,唯一驚訝的,就是爲什麼刑恩能夠看出來他想要對付趙宇。
“難道窮人就該受到欺負而不反擊,窮人家的女孩被富人追求,就不應該拒絕,窮人辛辛苦苦爲之辛苦了一生得到的工作,富人一句話就能奪取這很正常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林一的語氣很平淡,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電話那頭的刑恩只覺得很深冰涼,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樣,等林一這幾句話說完,刑恩就如同剛從瀕死的狀態(tài)被人救回來,整個人的臉色煞白,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這就是富人的權(quán)利,這就是窮人應該遭遇的?”
林一的語氣當中竟是有些和藹的味道,像是超脫天地間,不穩(wěn)世俗事的高人。
這時的刑恩已經(jīng)被壓得險些喘不過氣,平復了良久,才艱難的說道:“你現(xiàn)在在哪裡,電話裡說不方便,我們面談。”
刑恩這樣說,已經(jīng)是顯示出了最大的誠意,以他現(xiàn)在這副身體狀態(tài),連正常的吃飯睡覺都是困難,更別說什麼親自過去找林一面談了。
林一也知道刑恩的情況,剛好他也想多瞭解一些趙山的消息,至於趙宇則是自動被他忽略了,想了想便說道:“不用了,還是我去找你把。”
輕車熟路找到刑恩報出的病房,距離林父所在的地方並不算遠,幾分鐘之後就走到了。
“林一,你還太年輕,我活了這麼些年了,還沒有見過比你更優(yōu)秀的人,正因爲如此,你纔不能太過沖動,做事要穩(wěn)重。”
剛一見面,刑恩就像是公園的老大爺那樣,絮絮叨叨的和林一討論起了人生。
然而林一過來不是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不去找這個世界的麻煩,其他人就該謝天謝地了,現(xiàn)在有人找他麻煩,不去報仇實在是有些不符合他現(xiàn)在的身份。
“你就告訴我,能不能幫我查出來趙宇現(xiàn)在在哪,趙山現(xiàn)在在哪?”
林一不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對他來說,只要知道兩者的位置,就足夠了,至於什麼保衛(wèi)力量,背後牽扯的經(jīng)濟利益,還有政治方面的利益,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nèi)。
這些消息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沒有任何價值。
因爲有些人做事情,是會有特權(quán)的。
就像怎樣把大象裝進箱子一樣簡單,只需要分三步,打開冰箱門,再把大象塞進去,然後關上冰箱門。
對於林一來說,解決這件事也只需要三步,找到趙宇,再抓住他,然後去見趙山。
至於如何見到趙山,見到趙山之後如何處理,那都是很簡單的。
現(xiàn)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問出趙山的下落,趙山是本市的風雲(yún)人物,對於自身的保護工作做的很好,因爲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置他於死地,一般人是很難知道他的行蹤的。
刑恩身爲刑警隊張,在這方面有資源,如果一心想要知道對方的消息,應該比較簡單。
畢竟這不是幾十年前,我國的大大會見米國的副總統(tǒng),在會見前一天,各國都不知道消息。
現(xiàn)在這個時代,連大大的行跡都掩飾不了,真要想找趙山的蹤跡,還是能找到的。
“林兄弟,我勸你不要衝動,我知道你一個人並不怕對方的報復,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家人,趙山是從最底層打拼上來的,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種手段對付你的家人。”
刑恩面對林一,直接開誠佈公的說道,不管是從趙宇的所作所爲,還是從女兒的角度上,亦或者是從林一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角度上來說,他都有責任不讓林一去冒險。
林一的眉頭一皺,這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剛纔在面對趙宇的時候,就是因爲對方逃過了自己,直接去對付自己爸媽,纔會這樣。
不過想了想,林一又笑了,如果時刻生活在危險當中,還不如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和刑恩說的,雖然他不在乎對方知道了怎麼樣。
他現(xiàn)在的想法,畢竟是無視了法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