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聽思及此沉默了,她無法反駁他的話,靖王一定會拿這個孩子大做文章的,若是真的讓這個孩子生下來,那么靖王和云妃的勢力必然大增,就算生下來了,可是到了荊木逾錚鏟除靖王的實力的時候,那個孩子的境況必定凄慘,照這樣看來這個孩子卻是不如不來到這個世界。
但是在荊木逾錚的還沒有對云妃出手的時候,就讓某些人殺了個措手不及,遠駐沙嶺的靖王京瀟闐打著前來探望女兒和未出世的外孫的借口已經由西北出發,不日將到達京都。
“啪!”荊木逾錚將手中的奏折重重的合上,憤怒的道:“好個京瀟闐竟然給朕來先斬后奏,沙嶺離這里至少有兩個月的路程,可是奏折卻是現在才到,顯然是沒將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滄聽和凌玉玨站在一旁,看著憤怒的荊木逾錚對視一眼,眼里也是深深的隱憂,這靖王到京都明顯是動機不存,而且安插在西北那邊的人也沒有探查到任何風吹草動,看起來一切平靜無波,但是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到底如何卻是讓人不得而知。
“你先不要動怒,這事情終究回來,只不過是提早了而已。”滄聽勸解的道,都登基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是這樣的毛躁性子,她心中的無奈的嘆息。
“皇后說的在理,皇上不必動怒,現在的形式到不一定對我們不利,與其處于對峙的局面還不如我們伺機而動,現在靖王耐不住,開始行動了,那么我們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凌玉玨深深的道。
“凌尚書這句以不變應萬變倒是與我所想一般無二。”滄聽用贊賞的眼神看了凌玉玨一眼,轉頭對荊木逾錚道:“逾錚,莫要失了方寸。”
荊木逾錚聽他們一席話,總算是冷靜下來,撫了撫額道:“是朕糊涂了。”含笑的看著滄聽和凌玉玨,“還好有你們在。”
滄聽看他恢復到平常的冷靜,面色柔和了不少,“云妃的事情你先暫且放一放。這京瀟闐此次前來怕也是擔心你對云妃出手所以才來京都的。”這靖王來的時機太過湊巧,恐怕早有人將云妃懷孕的消息給送到了西北。滄聽的眉不由擰起,看來這宮里有不少靖王的人。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荊木逾錚繃著臉說道,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皇宮西邊的華翔宮內的人卻是心情極好,云妃的貼身婢女看著送來的賞賜高興的道:“娘娘,你看,皇上送賞賜來了呢。”
云妃斜躺在軟榻上,慵懶的看著大殿的圓桌上擺放著的各類首飾和錦緞,眼中帶著妖嬈的笑意,“本宮這是母憑子貴呢。”
婢女一聽不由一愣,隨即笑道:“哪里啊娘娘,以前皇上不也經常送很多賞賜過來,現在因為有了小皇子倒是更加的喜歡娘娘了。”
云妃聽著婢女的話,抬眼微微一笑,“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有賞。”
“謝謝娘娘!”婢女感激的一笑,上前將一張薄毯披在了云妃的身上,“天氣涼,娘娘可要注意了。”
“嗯。”云妃輕輕地點了點頭,用手捂了捂嘴,打了個呵欠。婢女見了道:“娘娘累了?不如去床上躺一會兒。”
“也好。”云妃精神有些不濟的道,自從懷孕之后她就特別犯困,渾身疲乏。
“呵呵,奴婢聽人說懷孕的人都是這樣的比較容易困乏,而且還會惡心想吐,不過娘娘不用擔心,小皇子現在才一個月,到了三個月的時候才會出現惡心的癥狀的。”
云妃聽到婢女口中的一個月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面色微微變了一下,但是婢女卻沒有注意,絲毫沒有察覺到云妃此刻的異常。
“阿聽,你在想什么?”京都南湖邊上,潯邪看著身旁恍惚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啊,什么?”滄聽被他突然的出聲給拉回了思緒,回過神茫然的看著他。潯邪聞言不由皺了皺眉。
滄聽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阿邪,你可以再說一遍嗎,我剛剛聽得不是很清楚。”
潯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無奈的嘆息,“自出來你就一直神游太虛,完全不在狀態,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七年來難得和她單獨相處,卻沒想到這一路上她不是恍惚就是神情迷離,剛剛路上險些撞到別人好幾次都沒有察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滄聽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么,只不過是昨晚沒有睡好罷了,對不起,打擾了你的興致了。”她抱歉的笑了笑。
“沒有關系。”潯邪見她不想多說,因此也不追問,只是淡淡的一笑,“我們去那邊的亭子坐坐吧。”
“好。”滄聽看了看不遠處湖邊的涼亭頷首道。
兩人在涼亭中坐了下來,迎面吹來湖水的氣息,讓人覺得愜意無比。滄聽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舒服的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潯邪坐在她旁邊的位置,眼神溫柔的看著她那享受的饜足表情,嘴角不由升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滄聽慢慢的睜開眼瞼,驀然對上潯邪還來不及收回的視線頓時一愣,而潯邪同樣是一愣,沒料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兩個人皆尷尬的移開了眼。
沉默良久,最后滄聽先找了話說,“朔風在你那里怎么了樣了,有沒有給你惹事?”
“沒有,我和他玩得很愉快,我很喜歡他。”一說到朔風,潯邪嘴角擎著無盡的笑意,這幾天他都是摟著朔風睡覺的,小孩子軟軟的身體讓他覺得心中柔軟不已。每每想到自己懷中的就是屬于他和她之間相愛的證明,他都忍不住的想放聲大笑。
而且這幾天他發現,朔風雖然調皮卻是難得的好相處,只要你對他好,那么他便會很喜歡與你親近,而且小家伙似乎聰明得很,只是看安毅耍了一次刀,便學會了,真真的讓他大吃了一驚。
“是?那就好。”滄聽看著他眼中莫名的光彩,心終于是安了下來,還好朔風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其實只要和潯邪相處久了,便會發現他是個很容易親近的人,雖然看起來高貴冷然,朔風與他能夠相處融洽,也是她心里早就知曉的。
與之相反有些人雖然看起來溫潤如玉,卻是很難以親近,比如說她自己比如風吟。或許是御音族的詛咒,貌似每一代御音家族的當家人都骨子里帶著清冷淡漠,她是他亦是。
自那夜兩人爭吵已經半月了,她不去找他,他也沒來找她,兩人似乎處在一個怪圈當中,她在等待他的寵溺,他也在等待她的妥協。唉,這感情的是真是讓人頭疼!
“阿聽,你在想什么呢?”看著突然間眼神又開始迷惘的女人,潯邪再次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她到底是怎么了。
“啊,我……”滄聽剛想說話卻猛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呼救聲,兩人循聲看去只見湖中正有一個小孩子在水中掙扎著,而離他不遠的一艘大船上正有一名婦人在驚恐的喊著。
滄聽見此瞳孔一縮,同樣的場景在她的腦海里劃過,彷佛是反射性的她就這樣的跳入了湖中,快速的向著那落水的小孩子奔去。
“阿聽!”潯邪還未反應過來便看見身旁的人一躍而入了水中,驚愕的喊道。腳尖一點便踏水而掠向了那艘大船。
而此時大船船艙里面的人也因為外面的騷動而被驚動,一個穿著青色錦衣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來了,看著站在船頭一身紅衣似血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奇藝的光彩,隨后看著船艙上慌亂的一群人,沉聲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有人落水了。”有人看見中年男人出來,指著湖中解釋道。
“那還不趕快救人,還愣著干什么!”中年男子緊擰著眉道。
“上來了上來了!”那個人想說什么,但是這時船頭突然發出一陣驚呼聲,然后便看見一個全身濕透的女子懷里攬著一個孩子在船工的幫助下被拉上了船。
潯邪看見了立馬沖了過去,長聲吼道:“你怎么能這樣任性呢,都不顧旁人的感受?”聲音里慢慢的顫抖,她知道剛剛他是多么的害怕?滄聽愣愣的看著滿臉憤怒的男人,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卻在這時又被潯邪驀然緊緊的摟在了懷里,聽見埋首在她的頸間悶悶的道:“再也不要這樣嚇我了好不好。”剛剛她一躍而跳入湖中的那一刻讓他不由想起七年前她決然跳入崖底的一幕,讓他心膽俱裂。
“再也不要這樣嚇我了好不好。”剛剛她一躍而跳入湖中的那一刻讓他不由想起七年前她決然跳入崖底的一幕,讓他心膽俱裂。
“阿聽,你有沒有怎么樣呢?”將她拉離懷抱,潯邪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雖然是春季但是這湖水還是透著冰涼,她就這樣不顧一切的跳了下去,雖然知道她是心急救人但是卻還是讓他對她莽撞的舉動有些不滿。
“我沒事。”滄聽含笑的搖了搖頭,剛想勸說讓潯邪不要擔心卻見旁邊發出悲鳴的哭聲,“虎子啊,你怎么能就這樣的去了呢,你叫為娘該如何是好啊。”
兩人轉過身看著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趴在躺在甲板上的小孩子失聲痛哭,滄聽看著那小孩子濕漉漉的發青的笑臉,眼神突然一陣恍惚,腳步便邁到了婦人的身邊,輕聲道:“這位大姐,你讓讓,或許還有救。”
痛苦的婦人聞言,猛然抬起頭手緊緊的抓住了滄聽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真的?你說的真的?”
婦人的收勁太大,讓滄聽不由得緊蹙了眉,潯邪見此立刻上前拋開了婦人的手,聲音冷然的道:“你傷到她了。”婦人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那冰冷的視線,心一顫害怕的向后縮了一縮。
潯邪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滄聽,眉目間隱含著怒氣,“不知道甩開?”這個女人真是要氣死他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