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看著南無眼中四射的精光,好似在謀劃著什麼,殘月冰冷的眸子冷冷的射向了他。
南無嘴角浮出一道詭譎的笑,一字一句的道:“那樹妖道行雖然不是異常高深,但是還是有些能耐的,本道當然是要將他收服。”
“哼!你以爲我有那麼重要,可以讓那妖精自投羅網(wǎng)?”殘月鄙夷的掃了眼他。
“哈哈哈。”南無朗聲大笑,“本道當然知道你不能讓那妖精自投羅網(wǎng),而且他對本道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本道在意的其實是那抹魂魄而已,而你卻是可以讓那魂魄自投羅網(wǎng)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魂魄?”殘月疑惑不已,不是凌天?那魂魄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的心裡會是這樣的不安。
南國夏禹九年,發(fā)生叛亂,遠居西北沙地的靖王起兵南國都城錦城發(fā)起進攻,後潯國又藉此向南國挑釁,南國處於內(nèi)憂外患的境地。南皇荊木逾錚親自率軍出征,但是兩方勢力仍讓南國處於弱勢,戰(zhàn)爭纔開始一月,南國便連連丟失了邊境五個重要的軍事要塞,現(xiàn)駐紮在邊境一個小城之內(nèi)。
“皇上,大事不好了?!避妿?nèi),荊木逾錚微閉著眼睛,眉間暗藏深深的疲憊之色,昨日與叛軍大戰(zhàn)到凌晨,疲憊不堪的他最終還是忍受不下去了,垂下了眼瞼。但是卻是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聽到下屬急迫的聲音。
雙眼驀然睜開,立馬站起身,走向了帳外。掀開帳簾,看著來人,問道:“李副將,何事如此焦急呢?”難道敵軍又在叫囂了嗎,不大可能,昨夜纔是一戰(zhàn),京瀟闐就是再急迫也斷然不會在兵將都疲憊不堪的時候出兵。
李角乃是右將滄決的副將,行事向來穩(wěn)重,從未見過其如此驚慌的時刻,荊木逾錚心下不由升起一種不安,而李角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擔憂。
“皇上,大事不好了,士兵們中毒了?!崩罱茄壑袔е儆械幕艁y,行軍打仗十幾年,他第一次遇見士兵集體中毒的狀況,若是現(xiàn)在敵軍打過來,這可如何是好啊。
“中毒嗎?怎麼會這樣?”荊木逾錚也是一驚,但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快,帶朕去看看?!?
駐地的醫(yī)帳中,此刻是躺滿了臉色青紫的士兵,醫(yī)官們不斷的忙碌著,煎藥的煎藥,診脈的診脈,一片混亂。
滄決還未脫去一身的鎧甲,便聽聞將士們?nèi)坎恢獱懞蚊嫔l(fā)青,腹瀉不止,迅速的來到了醫(yī)帳中,看著診完脈的老醫(yī)官皺眉問道:“老軍醫(yī),情況如何?怎麼會突然腹瀉不止呢?”
老軍醫(yī)皺了皺眉,道:“將軍,將士們這是被人下了很重的瀉藥,纔會如此?!?
被人下了瀉藥?滄決的眼眸頓時深邃不已,“老軍醫(yī)的意思是……”
“正如將軍所想?!崩宪娽t(yī)點了點頭,沒有第二種原因,像這種士兵大面積腹瀉不止的情況,不會是吃壞了肚子這麼簡單,只能是被有心之人所做。看來軍隊裡是暗藏著敵軍的奸細了。
滄決沉默的點了點頭,看著老軍醫(yī)道:“將士們爲國而戰(zhàn),此刻飽受折磨,希望老軍醫(yī)盡力救治,本將感激不盡?!闭f完,還躬了躬身。
老軍醫(yī)見此,不由有些受寵若驚了,忙道:“治病救人乃是醫(yī)者的本性,老夫又豈敢受將軍如此大禮呢。將士們的病,將軍不必擔心,現(xiàn)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那奸細找出來纔是。”
“嗯?!睖鏇Q點了點頭,視線掃過帳內(nèi)面色的士兵,眼中閃過一絲痛心,這都是陪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就在這個時候,帳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滄決回頭便看見同樣還未脫掉鎧甲的荊木逾錚,立刻跪下行禮道:“末將參見皇上?!?
軍帳內(nèi)的人,除了躺在牀上的,只要還有力氣的將士也都齊齊的要跪下來行禮,卻被荊木逾錚給攔下了,只聽他朗聲道:“衆(zhòng)將士不必行禮了,好生休養(yǎng)纔是?!?
衆(zhòng)人看皇帝眼神真摯,也不多加堅持了,又回到位置上,各做各的了。
“怎麼回事?”荊木逾錚走到滄決的身邊,沉著臉問道。
滄決眼神暗了暗,“被人下了瀉藥。”
荊木逾錚眼神一凜,“這件事情必須儘快解決,給朕找出那個奸細,朕要親自審問。”
“皇上放心,末將會立即派人去查清楚的?!睖鏇Q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他怎麼會容許那些人在自己的軍長中爲非作歹,那簡直是恥辱。
遠在苗疆的小鎮(zhèn)之中。
山上,身穿火紅色衣衫的男子看著遠處的天空,眼神悠遠而又迷離。
阿安特.俞靜採下崖邊的一株長刺型的草藥,側(cè)過身便看見妖嬈無比的男子看著遠方,一臉悵然若失的模樣。兩個月了,從來到苗疆開始,兩人採藥的時候,她便會時不時的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忘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時,她想,這樣她看不透的男人,她努力去贏取,可是會不是無果呢?
“潯邪,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卑蔡厥樟耸昭壑械拿悦?,聲音依舊清脆,眼中滿滿的笑意,跳到紅衣男子的身邊嬌俏的道。
潯邪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看著遠方快要落下的太陽,站起了身,“我們走吧。”
兩人慢慢的轉(zhuǎn)身,夕陽的餘暉撒在他們的身上,透著無限的疏離之感。
阿安特安靜的跟在潯邪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失神。那高大的背影,看起來孤獨而寂寥。明明是那麼高高在上的身份,爲什麼卻總是帶著難解的孤寂?
“潯邪,今天我們就不忙著回去了。我有點累了,咱們?nèi)デ懊娴牟桢迹滦獣伞!卑蔡刈叩綕⌒暗那懊?,面對著他垂了垂自己的腿道。實在不想這樣一路無言的走回住的地方,她想或許可以坐下來,兩人說說話也好。
可是如果她知道後來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她想,或許她想,她寧願他一輩子不與她說話,也好比失去這樣短暫的與他相處的時光來得好。但,後悔亦是枉然了。
小道上,一個用著白色旗子寫著的端秀的茶字的小茶寮中,有著零零落落的幾個人。
眼尖的茶家,看見潯邪和阿安特便迎了上來,笑得有些憨厚,“兩位,需要來點什麼?”
“老闆,來兩壺茶,四個饅頭?!卑蔡匦Σ[瞇的說道。
“好嘞,兩位稍等。”
夕陽半落,落日的餘暉將茶寮籠罩在一片淡淡的金色之中。阿安特看著對面淡淡的抿著茶的妖嬈男子,突然問道:“潯邪,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進茶寮的一行人高昂但是又滿藏著疲憊的聲音給打斷了,“茶家,給我們上幾壺茶,然後端些吃的來?!?
潯邪循聲看過去,看著走進茶寮的一行人,有老人有小孩,看起來像是幾家人口。他看著他們的服飾,似乎是南國人,淡淡的掃了一眼,繼續(xù)喝茶。
阿安特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被人打斷,再也提不起來了,不免有些懊惱。再看潯邪那冷淡的眼神,更加不敢說了。拿起桌上碗裡的饅頭,咬牙切齒的啃著。
“各位不是苗疆人吧??催@大大小小的,是來苗疆出遊的?”茶家將茶和饅頭放在了桌上,看著幾人順口問道。
“我們是南國人。不過不是來出遊的,而是來避難的?!币还w中年人說道,“現(xiàn)在南國正在打仗,到處亂成一片,我們還是好不容易纔出來的?!?
打仗?潯邪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將被子放到桌上,擡眼看向那邊桌子上的一家人。站起身,走了過去。
“這位大哥,你剛剛說的南國打仗是怎麼回事?”潯邪走上前,拱了拱手道。
中年人擡起頭看著出現(xiàn)在面前的男子,只見他一身紅衣,隱約中透出一種高貴,不由晃了晃眼,後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態(tài),尷尬的笑了笑。
“哦,是這樣的,兩個月前,南國靖王發(fā)動叛亂,這本來不算什麼,靖王兵力是比不上南國的,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潯國又來趁火打劫,那新上任的太子爺也揚言要攻打南國,現(xiàn)在南國兩面受敵,已經(jīng)連失去了好幾所城池了。”中年男子說道這裡,眼中夾雜著一絲悲痛,“那些人只知道爭權(quán)奪利,到頭來還不是我們老百姓受苦?!?
“潯國太子揚言攻打南國?這怎麼可能呢?”潯邪聞言,不由一愣,他這兩個月來明明一直都呆在苗疆,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宣言呢。還想繼續(xù)問中年男人,卻被人拉住了,“潯邪,走,我們……回去了?!?
潯邪回過頭,看著扯著自己衣衫的女子,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瞬間明白了什麼,眼神幽冷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彪m是問句,但是卻是帶著肯定的語氣。
“不、不、不,我……我不知道?!卑蔡鼗艁y的解釋,可是在對上他那深冷如冰潭的眼神時,一下子落了下來,再也瞞不住了,他已經(jīng)猜到了所有。
“好,好極了。原來一切都是騙局,真是我的好母親啊!”潯邪甩開了阿安特,聲音裡滿是悲愴,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母親騙他得如此徹底,裝病嗎,哈哈哈,真是可笑。
潯邪邁開腳步,慢慢的向著大道而去,攻打南國?他要如何向她解釋呢?
“潯邪,不要回去,你難道想和自己的母妃爲敵?”阿安特拽著他的手,吼道。
潯邪淡淡的掃了一眼她,一字一句的道:“她早已不是我的母妃了。”他那個溫婉善良的母妃,早已經(jīng)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揮手,將阿安特甩到了一邊,繼續(xù)前行。
“潯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回去?!卑蔡乜粗胍x開的潯邪,突然飛掠而起,向著潯邪的方向襲去。
背後傳來掌風,潯邪微微側(cè)身,躲了開來??粗媲把凵窳鑵柕呐?,突然笑了,“原來會功夫的啊。”感興趣的問道:“那麼,你是誰呢,母妃手下的人?”
阿安特看著他嘴角嘲諷的笑意,眼中一閃而過的沉痛,“沒錯,我乃琴妃娘娘的弟子。奉她的命令,將你引到苗疆來,所以,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