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全都給我滾!”華翔溝內發出憤怒的咆哮聲,云妃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掃落在地,嫵媚的臉孔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起來。她滄聽算是個什么東西,進宮才不到三個月,皇上竟然就封她為皇后,這讓她如何甘心。
屋子里的宮女太監看見云妃那扭曲的臉,心也跟著微顫起來,滿目的驚恐,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說,本宮不如那個女人?”云妃突然轉身看著旁邊離她最近的一個太監身上,狠聲道。
太監一聽,驚恐的抬起頭看著云妃,聲音顫抖不已,“不……”
“不什么不”云妃冷冷的說道,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還是說你也覺得本宮不如那個女人呢。”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看著云妃那狠洌的眼神,太監一驚,雙膝一軟趴跪在地上,直搖頭稱不敢。
“不敢?那這么說你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的了?”云妃突然涼涼的說道,那冰冷的眼神讓人一陣心驚肉跳。只見她朝著門口喊道:“來人啊,給本宮把奴才拉下去亂棍打死。”
“不要,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太監聞言,猛的抬起頭雙目圓睜,驚恐的說道。可是他的乞求并沒有換來云妃一絲的心軟,被侍衛拉出去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依舊是云妃那冰冷的表情。很快院外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聲音讓屋內除了云妃以外的所有人驚恐不已。
“你們都給本宮滾出去!”云妃冷冷的掃了一眼屋內的太監宮女,冷聲道。
“云兒,你又何必遷怒于人呢?”突然華翔宮內傳來一道暗啞的聲音,云妃聽到這聲驀然轉身,看著面前的一身黑衣的男子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不善的道:“你來干什么!”
李闊看著面色冰冷的云妃,心一縮,良久才出聲道:“是王爺派我來的。”
“派你來干什么?讓我當皇后?”云妃冷笑的看著李闊,“如你所見,皇帝封了他喜歡的女人做皇后,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云兒,你……”看著云妃那冰冷的表情,李闊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沉痛,什么時候她變成這樣了呢。
聽到那一聲云兒,云妃的臉色驀地一邊,視線冰冷的看向李闊,“閉嘴,云兒也是你叫的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知道叫她云兒了?當初她求他們的時候,他們可有一絲心軟過。
李闊被云妃激烈的反應給弄得一愣,當看到云妃那眼里無盡的恨意時,他頓時心如刀絞,“云兒,你還在恨我?”恨我當初狠心的甩開你的手,恨我當初殘忍的送你來到這京都。
“恨你?”云妃聽到他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本宮為什么要恨你,就憑你一個奴才也值得本宮恨你。”她將奴才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像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為什么她的心會這樣的痛呢?
李闊聽到那聲冰冷奴才頓時腦中平地炸起一道驚雷,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女子濃妝艷抹的女子,那嘲諷的笑,諷刺的眼神讓他無法找尋到曾經的一絲一痕,現在的她哪里還是當年那個淺笑妍妍的女子。他一時的軟弱已經讓她消失在歲月的痕跡里了?
“不,不,不會的,她還是他的云兒,她不會變,她只不過是在恨他而已。”李闊心內掙扎的道。
“你看著本宮作甚?”瞥見雙眼迷惘的忘著她的男人,云妃冷冷的道。
李闊冷峻的臉突然變得微軟起來,這突然的轉變讓云妃顯得有些錯愕,就在她錯愕的時候,他已經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前,俯身微瞇著眼看著她。
那微瞇的雙眼讓云妃眼睛閃過一抹迷惘,那時的他也是用這樣笑意的眼睛看著她,讓人心暖不已,可是畫面一轉,她看到的卻不再是那充滿笑意的眼睛而是冰冷無情的拋棄,她的心驟然緊縮,眼神一冷猛然推開了近在咫尺的男人。
“云兒?”李闊呆愣的看著突然推開自己的人,剛剛他明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對曾經的懷戀,可是為何突然又這么的決然呢。
云妃抬眼看著雙眼疑惑的男人,勾唇嫵媚的一笑道:“本宮現在是南國皇帝的女人,已經身為人婦,李副將可要自重些,可別辱了本宮的名節。”
如愿的看到李闊剛毅的五官瞬間慘白,云妃眼中閃過一抹掙扎的殘忍,痛吧痛吧,你也應該嘗一嘗什么叫做痛徹心扉,曾經我的痛可是你現在的千倍百倍。
李闊腦中此時盤旋的唯有云妃的那一句南國皇帝的女人,頓時他的心是徹骨的寒冷,她是南國皇帝的女人,她不再愛他,已經愛上了別人的男人了?
一想到這里他的心便涼了,但是同時也冷靜了下來,看著那斜靠在椅子上嫵媚妖嬈的女子,他的眼睛驀地一沉,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云妃低垂著眉忍受著自己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傷害著自己的痛,卻突然被籠罩在一幕陰影中,她抬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到自己面前,眼瞼之下蒙著一層陰霾的男人,心突然有些慌亂。
李闊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意外的看到了她眼里那絲驚慌,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
“你在害怕?”李闊的聲音幽幽的,讓人看不住喜怒。
“怎么可能,我,唔……”聽到他的話,云妃立刻想要反駁卻不想下顎竟被人禁錮住了,她抬眼看著面帶笑容的男人,慍怒的道:“放開!”
李闊徑自忽略她滿含怒意的眼神,微瞇的眼睛看著她,低頭在她的耳邊突出一口熱氣,“云兒,自欺欺人可不好。”
云妃聞言,臉色頓時一沉,看著略帶得意的男人眼神一寒,紅唇微張,便聽見男人倒吸氣的聲音。
“嗤。”李闊反射性的收回手,低頭看著自己大拇指下方鮮血淋漓的牙印,眼神一冷,轉過頭剛想發怒卻看見伸出舌尖舔著唇角的云妃,這勾人的一幕讓他頓時一愣,她實在是太過魅惑。
“你平時也是這樣勾引皇帝的?”冷著眼看著她道。
“呵呵,勾引?”云妃秀眉微挑,“你要是這樣說也可以,但是要知道這還不算什么,本宮勾人的本事還很多,尤其是在床上,就連皇帝都會稱贊本宮的床上功夫呢。”在這深宮之中,女人沒有一點手段,又怎么能夠在這泥沼中找到一塊干地呢。
李闊聞言,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一個大步便來到了云妃的面前,在云妃驚愕的目光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云妃一驚雙手驚覺的環上他的長頸,憤怒的吼道:“李闊,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李闊邪惡的一笑,“你不是說你的床上功夫了得?那么不如讓本將來試一試如何?”她不會知道在她說出皇帝都稱贊她的床上功夫了得的時候,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痛……
云妃聞言一愣,當理解到他話里的意思是,她開始掙扎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你給我滾,休想碰本宮!”
那一聲滾,讓李闊腳步一頓,但是很快的又走了起來,目標便是那不遠處的雕花大床,對著懷中掙扎不已的云妃呢喃出聲,“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
另一邊,蘭薇宮內,滄聽和荊木逾錚相對而坐,皆是沉默著。荊木逾錚看了看她,良久后道:“我已經將潯邪安排到會館了。”
“嗯?”滄聽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荊木逾錚凝望她片刻,輕聲道:“如果你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面。”
滄聽看了看荊木逾錚,斂了斂眉道:“也好,至少該讓朔風和他見一見,畢竟他是朔風的爹。”
“我一直都想問,你對潯邪到底”說到這里,潯邪突然停頓了下來,他不知道該不該問。
看著他猶豫的模樣,滄聽輕輕的笑道:“你是想問我對他是不是還有感情對?”
荊木逾錚抬起頭道:“那么有沒有呢?”
滄聽宛然笑道:“若說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但是就算我對他還有那么一絲情意,卻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她現在已經有了風吟了,潯邪,算是她負了他了。其實細細想來,他和她的所有,彷佛從開始就是她的不該。
“那我可不可以”
“逾錚。”荊木逾錚想問你和他不可能,那可不可以考慮下我呢。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打斷了,他抬起頭看著笑看著她的,只見她淺淺一笑,“今日你可看見了那瀚海國的國主呢?”
荊木逾錚一愣,呆愣的答道:“見到了,怎么了?”
“那你覺得他如何?”
“絕代風華。”荊木逾錚回想著今夜大殿上那個一身雪衣入謫仙的男人最后所有的印象都凝聚成了這四個字。
“是?”滄聽聞言眼里的笑意漸生,看著荊木逾錚道:“等幫你解決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我想帶著朔風跟他去西域。”
更鼓聲響,劃過夜空,劃出一道綿長的弧,落入沉寂的黑夜。
“王爺,夜深了還是趁早歇息吧。”安毅聽到外面打更的聲音,側身看了看躺在榻上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卻還是忘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時,心里五味陳雜。
潯邪如墨的黑眸靜靜的忘著那看不到一顆星辰的夜空,良久之后才緩聲道:“安毅,我們來到南國幾日了呢?”
“三日了。”安毅頓了頓,看著潯邪那憂傷的眼角,心里劃過一絲不忍。
“三日了?似乎已經很久了。”潯邪收回目光,眼睛望向屋頂最終定在了房梁之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瞼,聲音有些低沉,“她果然不要我了。”
三日了啊,自那夜宮宴之后他便在這里一直等,可是最后卻只剩下一場空,她不會來了吧,他或許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過客了……
那夜她依舊是他記憶中的一抹桃紅,他在角落里看著她十指翩翩,招來滿堂彩蝶,風華依舊。可是他卻覺得自己離她不知好遠好遠,中間隔著萬重山,千里海,她在雪山頂海中島,而他卻在貧瘠角沙泥案,只能遠遠的看著她,觸不到抓不住。
“王爺你……”
“稟告王爺,有位公子說要求見王爺。”房門外侍衛的聲音打斷了安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