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羿安躺在地上半天不愿意起來,身體機(jī)能增強(qiáng)的符紙慢慢褪去,疲憊和酸痛就像海嘯一樣席卷而來,把師羿安的塑料小身板吹的飄搖。更新最快他感覺到朗倏和方菲走了過來,虛弱的舉起胳膊,用自己沾著血的手,給對方比劃了一個中指,然后說:“朗倏,我去你大爺,你行不行啊,居然一下都不幫我?!?
朗倏沒有理會師羿安的話,只是用腳尖踢踢師羿安的胳膊說:“快起來,我們要在劇組回來之前把這里打掃干凈。”
師羿安被朗倏踢的有些不耐煩,就像一個發(fā)條玩具一樣,緩緩地一格一格的轉(zhuǎn)了個身,背對朗倏,說:“我現(xiàn)在好累,完全不想動,讓我再躺一會兒吧?!?
話剛說完,他就聽到站在一旁的方菲發(fā)出噗的笑聲。
“大師,你是在撒嬌么?!?
你是在撒嬌么,是在撒嬌么,在撒嬌么,撒嬌……
師羿安覺得自己之前沒被鬼王傷到,現(xiàn)在卻被方菲無情的打擊到了,他的頭頂上頓時飄起了“致命一擊”的紅色字樣。師羿安嘴巴張了張,最后還是蠕動著從地上爬起來說:“你們打掃,大師我要回去洗澡睡覺了。”
他現(xiàn)在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來,只能一手扶腰一手扶墻,像個蝦米一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挪到樓上去了。
方菲目送師羿安離開之后,自己去清理間去取打掃工具。
趁著方菲去清理間的空檔,朗倏的手腕一翻,手上就多了一團(tuán)黑霧,瞬間他的掌心光芒大作,黑霧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就變成了一灘粉末。他整整雙手將手上的粉末撣干凈,取了個掃帚把面粉掃在一起,再用面粉把地上粘稠的雞血吸干凝結(jié),最后將血面交雜的面團(tuán)子裝進(jìn)袋子里拎到屋子外面燒掉了。
方菲從清掃間里拖出吸塵器來,把殘余的面粉吸干凈,又取出拖把將大廳草草的打掃了一下,不過方菲自己本身體虛又是個失血過多的傷員,沒多久就已經(jīng)嘴唇發(fā)白了。她把掃帚立在沙發(fā)邊上,自己則動作緩慢的坐在沙發(fā)的扶手上,發(fā)呆緩神。
朗倏走回來看到她坐在那里發(fā)呆,提醒道:“劇組的人快要回來了?!?
“嗯?!狈椒颇抗獯魷狞c(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
朗倏搖搖頭把清掃工具送回清理間里,自己也回房了。
房間里,師羿安已經(jīng)抱著被子睡著了,他的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淤痕,橫貫?zāi)橆a,紅紅的好像已經(jīng)有一點(diǎn)腫了。
月光從窗外照進(jìn)來,冷冷清清的,卻意外的具有催眠效果,朗倏眨眨眼睛突然打了個哈欠,他把床上的師羿安往旁邊推了推,自己也躺了上去,今天就不修煉了,睡覺吧。
師羿安一覺睡到自然醒,躺在軟軟的床上,覺得滿世界都飄著幸福的小泡泡。慵懶的轉(zhuǎn)身,他和一只黑狼四目相對,鼻尖上還能感覺到硬硬的狼毛。雖然每晚都能看到朗倏這個樣子,但是師羿安第一次和他這么近距離的接觸。
“我去,你在床上干什么,快下去?!睅燈喟布乙郧梆B(yǎng)過一只蠢哈,每次晚上就會悄悄爬到他的床上來蹭床,師羿安通常這樣一吼,蠢哈就帶著委屈的神色灰溜溜的走了,但是他忘了朗倏可不是蠢哈。
朗倏用翻了個白眼把頭調(diào)到另一邊去,不再理會身邊叫囂的師羿安。
“唉,天亮了,你還是快點(diǎn)變回人類吧?!睅燈喟采焓滞仆评悄X袋說。
朗倏繼續(xù)不理會他,趴在那里尾巴一甩一甩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師羿安在旁邊叫了半天也沒什么反應(yīng),最后只得放棄。
“算了,你就繼續(xù)趴著吧,我去看看方菲有沒有去劇組,要是沒去,我去問問她關(guān)于賣給她小鬼的那個符咒師的事情。斬草要除根,雖然這次他沒有害死方菲,說不定將來還要害死別人?!睅燈喟泊┥弦路苋チ朔椒频姆块g。
方菲還沒去片場,正在對著鏡子調(diào)整自己新買的假發(fā),不過假的就是假的,怎么看都覺得怪怪的,怎么弄都像在腦袋上扣了一定難看的帽子。
“我想問問你之前說的那個什么大師,到底是怎么回事?!睅燈喟怖藗€椅子出來,找了個較遠(yuǎn)的位置坐下?,F(xiàn)在的方菲明顯處于一種隨時可能爆炸的情況下,為了避免誤傷,還是遠(yuǎn)離危險地點(diǎn)比較好。
方菲把假發(fā)往后推了推說:“對方是一個姓白的大師,我也是聽人介紹的。就去他那里求了一個小鬼,那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還挺靠譜的,白須白發(fā),還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
“還仙風(fēng)道骨,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跟大師我說說,你在哪兒找到他的,讓大師我找到他,抽他的臉給你報仇?!睅燈喟舱{(diào)侃到。
“行,要是你能提他項(xiàng)上人頭來見本宮,本宮必定重重有賞?!狈椒普f完一把將假發(fā)抓下來扔在床上,轉(zhuǎn)頭認(rèn)真道,“應(yīng)該是在r市附近的一個小村里,你要是真的在讓我去找,我還真不一定能再找到白大師的家。不過我能給你推薦一個人,當(dāng)時就是她帶我去的?!?
“嗯,那回頭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對方,等到這邊的電影一殺青,我就去會會這個白大師。”
師羿安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
“大師,我不開玩笑,要是你能把白大師除掉,讓他不能再害人,我會再給你一萬。”方菲豎起一根手指說。
聽了方菲的話,師羿安哼哼了兩聲說:“大師是這么俗氣的人么?!?
方菲:“現(xiàn)金?!?
師羿安:“成交!”
其實(shí)就算方菲不掏錢,師羿安也還是會去的,不過,既然有人愿意買單,那是再好不多的了。師羿安哼著小曲兒回到自己房間,看到朗倏還趴在床上不懂,就自顧自的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把自己的想法和朗倏說了。
朗倏聽完之后,只說了一句:“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快起來,我們出去吃飯?!睅燈喟灿檬种刂氐脑诶瞧ü缮吓牧艘幌?,手感不錯,彈性十足。
朗倏幽怨的看了師羿安一眼,卻并沒有變回原樣,只是從床上慢慢的爬下去,到窗口邊曬太陽。
看著朗倏這幅樣子,一個念頭如龍卷風(fēng)一樣襲擊了師羿安的大腦,師羿安忍著笑輕聲問:“朗倏小乖乖,你是不是不能變成人了?”
師羿安看到狼耳朵明顯僵硬了一下。
半晌朗倏才開口:“昨天法力用的太多了。”
雖然師羿安知道,朗倏是因?yàn)閹妥约鹤プ〉谝粋€鬼王,才耗費(fèi)了過多的體力,但還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他蹲在朗倏身邊,想要用手去摸朗倏毛茸茸的臉,卻被朗倏嫌棄的躲開了。
師羿安:“小乖乖,主人會讓廚房幫你準(zhǔn)備一盆肉骨頭的?!?
朗倏:“快滾?!?
變不回人的朗倏,在屋子里整整呆了七天,等到電影都快殺青了,他才又一次變回了人形。這七天里,房間之外的地方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終,方菲還是放棄了假發(fā),而是直接頂著一個光頭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別人問起來,也不說原因,就是神神秘秘的笑一笑,最后也就沒人追問了。再后來,她的這個新造型,被一個趕來采訪電影的娛樂記者給拍到了,還發(fā)把照片到了網(wǎng)上,那張照片馬上就在圈子里掀起了軒然大波。
很快就有一群人跳出來,大肆夸獎方菲敢于突破,即使是變成光頭也還是美女。馬上就有另一群人站起來,怒斥方菲為了走紅真是不擇手段。段子手們也不甘示弱,前仆后繼的加入了戰(zhàn)場,這下,方菲成功的擠掉了汪x,成為了頭條,還順道把這部恐怖片推入了觀眾的視野。
導(dǎo)演對這個結(jié)果真是滿意到不行,甚至滿意到忘了追究方菲的一頭秀發(fā)究竟哪里去了。
方菲本人倒是對此沒什么感覺,她現(xiàn)在,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提高自己的演技上,已經(jīng)成功的脫離了各種低級趣味,成為了一個純粹的人,一個高尚的人。雖然她還是像以前那么高傲,但是似乎沒以前那么討人厭了。
“嗯,方菲好像又接了一部新的電影?!睅燈喟惨贿吙磰蕵沸侣勔贿呎f。
旁邊的朗倏對此并不關(guān)心,他所關(guān)心的是,高鐵上發(fā)放的零食包,為什么自己的這包會比師羿安的那包少一袋小魚干。
高鐵平穩(wěn)而快速的前進(jìn)著,師羿安玩過手機(jī)之后,已經(jīng)睡著了,他口袋里的票掉出來落在地上,上面寫著:h市至r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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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準(zhǔn)時到站,師羿安和朗倏兩個人一出接站口,就看到一個姑娘舉著一個碩大的牌子,上面寫著:“帥大師?!?
額,應(yīng)該不是那個牌子吧,師羿安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那個舉牌子的姑娘在和師羿安對視三秒之后,突然激情昂揚(yáng)的揮手叫到:“帥大師,帥大師,這里?!?
師羿安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過去,低聲說:“別喊了,人家都看你呢,快把牌子收了吧,我姓師,不姓帥。”
那個姑娘翻出手機(jī)一核對,尷尬的笑了,她說:“我好像是看錯了,哎呀,好了,不要介意這些細(xì)節(jié)了,我們快上車把?!?
“我叫方青,是方菲的表妹,在r市附近的村子里搞果樹認(rèn)養(yǎng),今天咱們先回我那里休息一下,明天就帶二位去找白大師。不過,你們來巧了,你們不僅能見到白大師,說不定今天還能見到河仙姑。”方青并沒有進(jìn)市里,而是直接沿著環(huán)路開到了市區(qū)外。
“何仙姑?”師羿安疑惑的問道。
“不是八仙里的那個,這個河仙姑是河水的河,是附近十里八村都非常有名的一個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