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先生是嗎,我現在給您問,請您在旁邊的沙發上稍等。前臺小姐沒有料到這個居然是老板,還以為是一起跟來的助理之類的。
師羿安點點頭繃直腿,努力控制住自己小跑的沖動,快步走到沙發上坐下,他怕自己動作再慢一點,腿就要軟了。
“你怎么了?”郎倏走過來坐在師羿安的對面,以前比這大的場面師羿安也見過,但是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緊張。
“沒怎么,我就是在想,我們一會兒要見的人。”師羿安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朗倏恩了一聲,總覺得這個事情有蹊蹺,但若是這時候問師羿安,他也是不會回答的。不過半分鐘,前臺那邊就有了回應,她客客氣氣的走過來請師羿安和郎倏上樓,說話的時候,朗倏看到師羿安的脊椎都僵了,他站起身子跟在前臺身后向著電梯方向走去。
“你不要緊張。”郎倏低聲提醒道。
師羿安:“我不緊張。”
郎倏:“你既然不緊張,走路就不要順手順腳的。”
師羿安:“……”
整個娛樂中心的辦公室都在頂層,老板的辦公室自然也在那里,通往頂層是一個單獨的工作人員的電梯,這個電梯,也是整幢樓唯一通往樓頂的電梯,雖然師羿安私心里希望這個電梯可以多停幾次,用來延緩他到達頂樓的時間,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間大家都不辦公,電梯馬不停蹄的到達了頂樓,看著提示板上的數字一路走高,師羿安覺得自己的胃都擰成一團了。
電梯門打開,準備出門的一瞬間,師羿安突然被郎倏捏住了肩膀,他聽到郎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現在比半個月前厲害多了,所以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都不用害怕。”
師羿安微微側頭,余光瞟到郎倏,雖然朗倏的話讓他覺得很感動,可是,眼前面對的這件事和實力無關啊。
在秘書的帶領下,師羿安來到位于最里面的辦公室,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富麗堂皇,從外面看,和其他的總監辦公室一樣,師羿安在門口站定,深吸一口氣,敲了兩下門,在對方還沒說話之前就推開了房門。
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示意師羿安關門,然后,他說:“羿安,好久不見。”
誰的人生還沒有一兩段黑歷史啊,可是如果可以的話,這種和同學哥哥亂搞的,呸呸呸,是被朋友的哥哥糾纏的歷史,最好還是不要有。師羿安還牢牢記得他對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總覺得光是看著他就是一陣心慌,所以師羿安打招呼的時候聲音還有些干澀,他說:“好久不見。”
郎倏微微挑眉,終于明白為什么本來還算大方,而且幾乎是把找麻煩作為己任的師羿安今天會變得這么矜持嬌羞,原來是遭遇老朋友了。
“師老板是么,不知道師老板這次來有何貴干。”對方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語氣傲慢,尤其是“師老板”三個字,還加重了讀音,但其中也卻帶一些微妙的感情。
“咳,這個,是我今天在報紙上看到你們娛樂城好像最近死了三個人,所以我想去看看犯罪現場。”師羿安的聲音越來越小,總覺得氣息全都壓在了胸口的位置上,整個人都要比之前矮了一截。
男人往后靠在皮椅上兩手交叉放在小腹的位置上,盯著師羿安說:“你以什么身份對我提出這個要求。”
在對方灼灼的目光下,師羿安低聲說:“天師。”
“什么?”對方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師羿安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朗倏,長出一口氣起說:“是這樣的,巫總,我現在是個天師,并且開了一家處理靈異事務的事務所,我今天從報紙上看到了關于享樂娛樂城最近出事的新聞,所以想要看看出事的現場。”
不知道是不是師羿安的錯覺,他覺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臉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起了冰,對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謝謝大師你的關心,我想我們娛樂城不需要這些東西,大師還是請回吧。”
師羿安仿佛就是在等這句話,轉頭對朗倏聳聳肩,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就快步推著朗倏離開。當兩人再一次站在電梯里的時候,師羿安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他不記得自己說的話了,要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朗倏站在一邊不出聲,他表示這場狗血大戲他還沒有看過癮,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結束了。這種明明奇妙戲碼看起來真是格外帶感,一個余情未了,一個沒心沒肺,一個滿腔的愛戀,即將流露出來,另一個,硬生生是什么都沒看出來,誰要是喜歡師羿安這樣頭腦簡單的家伙也真是一種悲哀。
此刻這個頭腦簡單的生物,正在伸著懶腰哼著歌,心情看起來真的很好。
只是兩人還沒離開“享樂”的地盤,師羿安就接到一個電話,是個沒有名字的陌生號,師羿安一接電話,果不其然是巫昊,對方就冷淡的說:“我在二樓職工換衣間等你,你最好速度快點,過期不候。”
臥槽,神經病啊,師羿安憤憤壓了電話,老子可是堂堂天師,又不是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角色,你讓我去,我就去,那樣豈不是很沒面子,老子才不去。豪氣萬丈的師羿安往前走了兩步,就站住了,思來想去半天,終于還是咬牙轉身對朗倏說:“我覺得我還是回去看看吧,這樣比較安心。”
“嗯,我也這么覺得。”我覺得后面的八卦我不看完我也不安心,朗倏心里如是想。
師羿安兩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職工換衣間,雖然這里曾經應該是兇案現場,不過已經收拾干凈了,整個屋子里面都是一股化學香料的味道,應該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師羿安摸摸鼻子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巫昊站在里面用腳尖點了點某個地方說:“就是這里,雖然已經打掃干凈了,不過基本上,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之后,這里就被廢棄了,所以一直以來也沒什么人進來。”
師羿安點點頭,專注的半蹲半跪在地上,像個盲人一樣用手摸著地面感受這里曾經存在過的靈魂殘渣。不過,不論師羿安在地上怎么摸都沒有感覺。難道是地方不對?師羿安換了個方向加大了搜索范圍,依舊毫無所獲。
“這里這個人是什么時候死的。”師羿安突然問。
巫昊往后退了兩步,給師羿安讓出了空檔說:“具體時間不記得了,怎么也有一個月了。”
“不應該啊,枉死之人的魂魄雖然會被鬼差送往枉死城,但是怎么也不會一個月就毫無痕跡了。”師羿安一邊嘟囔著一邊打開工具箱,先是在地上扔了個香爐,扔了張符紙在香爐里,然后把一小袋兒米到了進去。
點燃三只香插了進去,香的煙火裊裊升起,將一種淡淡的香味散發在空氣里。師羿安在香爐前靜靜的坐了好久,直到三炷香都燒盡了,也什么都沒有發生,師羿安皺著眉頭把香爐收好,然后費力的舒展了麻木的雙腿爬了起來,看著幾步開外的朗倏說:“沒東西。”
“我就說吧,我們這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天師,不過是普通的情殺而已,這種地方每年沒幾起這種事情才叫不正常。”巫昊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都盯著師羿安看,看的師羿安有些發毛。
師羿安搖搖頭反駁說:“沒東西才不正常,正常情況下,枉死之人如果不想在人間停留,就會和正常鬼一樣在七天之后被鬼差帶去枉死城,但是鬼魂在死亡地逗留的時候,會把魂魄的殘渣殘留在這里,我應該可以感受出來的--”
師羿安話未說完就被巫昊一把按在了墻上,巫昊目光冷冽的盯著師羿安說:“你大學畢業之后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們說你將近一年都沒有聯系他們,為什么這趟回來之后就變成這樣了,你是不是加入什么邪/教了。”
巫昊說的真的好有道理,師羿安居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了。師羿安扭動了一□子,擺脫了這個尷尬的場景,他說:“額,這個,其實,天師什么的是我們家的祖業,我這一年是回家繼承祖業了,我做這一行也沒多久,總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我,還想去看看其他兩個死人的地方,如果那兩個地方也是毫無魂魄殘留的話,問題就大了。”
“你別跟我說這個,你不是學化學的嘛,怎么現在變成這樣了。”
師羿安尷尬的說:“這個畢業生找工作,對口工作不好找啊,那個,你最好在日落之前帶我去看看那兩個地方,要不然太晚了,我怕影響你家生意。”
看到師羿安還是這樣執迷不悟,巫昊擺手道:“隨便你吧,我很忙,就失陪了,我讓秘書帶你去其他兩個地方。”
師羿安看看著巫昊出門后,終于松了口起,活動了一□子,拉著朗倏說:“究竟什么情況會讓人死后魂魄不留任何一絲殘渣呢?”
“噬魂。”似乎這個答案已經在朗倏的心里徘徊很久了,在師羿安詢問的時候,朗倏沒有半點猶豫就說了出來。
師羿安說:“我也覺得可能是,不過如果是噬魂的話,他為什么他就在同一個地方吃,這種光可著一只羊薅毛的行為實在是有些蠢。”
朗倏動動鼻子,聞到了似有若無的血氣,他說:“如果他受傷了,或者他根本就離不開這里呢。”
師羿安頓時來了精神,他說:朗倏,你的狗鼻子聞到什么了?“
朗倏的眼神掃過師羿安的全身,笑了一下說:“我聞到,你和那個男人之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