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面又是月黑風高,就不要出去了,但是躺在那里半晌師羿安還是覺得這個這個事情出去看看比較安心,這要真是外面有個孩子,外面這么冷的天還不得凍死。
師羿安草草套了幾件御寒的衣服,取了手電,穿了鞋就往外走。
打開門,雪已經停了,哭聲變得更加清晰,站在院子里師羿安仔細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從思危居外面傳來的,聽到哭聲漸漸轉弱,師羿安也顧不得太多,急急忙忙往外面跑。已經是冬天了,那些整日精神十足的桃花精也僅僅只是會在日頭最足的時候出來曬太陽,剩余的時候都躲回原形中修行去了。所以桃花林里小孩的哭聲格外明顯。
師羿安舉著手電向四周招去,尋找哭聲的來源。
“喂,是誰在哭啊。”師羿安揚聲問到,卻沒有人回答。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桃花林邊上的樹叢一動一動的,好像有東西在里面的樣子。師羿安走過去,聽到的哭聲變得清晰起來,應該就在樹叢后面。
師羿安用一只手扒開樹叢,沒有看到小孩卻看到一大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那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動了一下,抬起頭來,居然是只白色的九尾狐貍。那個狐貍突然目露紅光,一張狐貍嘴張開比它的頭還大的嘴,向著師羿安撲過來。
噼里啪啦。師羿安的大拇指按上手電上的放電鍵,直接戳向那只怪物。
接下來就是一股燒焦的味道,白色的狐貍在空中抽搐了一下,就啪的摔在了雪地里。
“切,就這點本事還想吃人。”師羿安蹲下身子,抓著狐貍頸后的毛皮把他提起來甩了甩,在狐貍的屁股上扒拉了幾下,發現這個小東西居然有九個尾巴。
“臥槽,傳說中的狐貍精?”師羿安自言自語的拎著狐貍往回走,看到云墨站在門口等自己,就順手把手里的那團不明生死的生物塞給云墨。他現在要困死了,沒想到自己居然為了這么個東西大半夜跑出來。
“你是想要皮還是想要活的。”云墨拎著尾巴問道。
他手里的狐貍已經清醒過來,但是直到自己斗不過眼前二人的狐貍只能,睜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等待著師羿安的發配。
師羿安打了個哈欠睨著那只裝可憐的狐貍冷笑道:“先關進籠子里,等我睡醒,看看丫能不能變成個美女,要是變不成,明天就剪了他的九條尾巴做圍巾。”
師羿安坐在書桌前一邊看書,一邊用畫符的毛筆穿過籠子的縫隙去戳籠子里那只萎靡不振的狐貍。狐貍趴在籠子里眼睛都不屑睜開,就由著師羿安折騰。
“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師羿安讀完后將手頭的山海經扔在一邊,然后陰森森的說:“看你這么小一點,做手套都難做成一雙,書上說,吃了你的肉能不中妖邪毒氣,倒是也不錯,今天我就把你交給劉大廚,把你紅燒了。”
說罷就拎了籠子出門了。
昨夜下雪之后,師家的大宅還沒有完全打掃出來,不少地方的積雪可以沒過師羿安的小腿,他費力的把陷在雪地里的腳□□,然后在陷入下一個雪坑。旁邊的幾個傭人哦不,傭鬼根本就不會受到大雪的干擾,在雪面上走過連個腳印都吝嗇留下。看的師羿安羨慕嫉妒恨。
“小弟弟,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師羿安人還未到,站在門口就開始邀功了。
“你要是再喊我小弟弟,我就開壇給你下詛咒詛咒你陽痿,哦,對了,你可能本來就是,我這樣用你的缺陷開玩笑,真是不太厚道,我道歉。”師羿行微微一笑,神態雖不甚怒,言語卻句句犀利。
師羿安早就已經習慣了師羿行的那張破嘴了,把籠子往桌上一按,尋了個凳子便坐在了師羿安對面。
“拿下去拿下去,別讓這東西拉尿在我桌子上。”師羿行一看是個活物,厭惡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連籠子帶著那個團子一起扔出去。
“我是想讓你幫我看看,這東西有沒有慧根,能不能修成個大美女,要是修不成,我就把它交給劉大廚紅燒了。”師羿安把籠子推到師羿行面前。
師羿行嘆了口氣,打開籠子伸手去抓團子,團子目露兇光齜牙威脅師羿行,卻不想,厭惡小動物的師羿行的眼神比它的還兇殘,瞬間團子的氣勢就弱了下來,任由師羿行折騰了。
“拿去紅燒吧,這貨是個公的。”師羿行吧團子扔回籠子里,抽了兩張消毒紙巾仔細的擦著手。
“公的,不會把,昨天它叫的時候明明聽起來像個小姑娘。”
居然敢質疑自己的專業水平,師羿行把濕巾摔在桌子上重新抓起團子,翻起團子毛茸茸的小肚子指團子的小*給師羿安看:“你看這里,這就說明他是公的。”
“原來是這樣的。這么說,即使他真的能夠成精也只能修成個帥哥?”師羿安好奇的用手戳了戳師羿行指著的地方。
嗷嗷嗷嗷嗷,你們這兩個人渣,輪著番的戳老子小*真是太不要臉啦。團子奮力的在師羿行的手里掙扎嚎叫。不耐煩的師羿行手掌微微施力,差點把這小東西的內臟都擠出來。團子也明白了有些人是不能惹的,立馬攤在那里裝死,任那兩個人再怎么戳弄都不在有動作。
“恐怕是這樣的。”師羿行從新抽了兩張面紙來清潔。
被這個消息深深打擊了的師羿安,看著籠子里的團子長嘆一口氣說:“那就紅燒吧。”
話雖如此,但是一只有著九條尾巴的狐貍,僅僅只是用來紅燒,怎么看都是在暴殄天物,師羿安又拎著團子淌著雪回到了思危居,他拜托云墨尋了個大些的籠子,還給團子找了些吃食。師羿行說,這個九尾應該還是個幼崽,看樣子也是還沒有學會捕食,要是在這樣的季節放出去,肯定是會餓死的。倒不如先養著,等待它的父母來找他,就算父母沒來,也要等到天氣回暖的時候再說。
折騰完團子的事情,師羿安就到小叔那里報到了,現在小叔已經開始教他繪制強化身體機能的符紙了。這種符紙是通過外部符紙與體內靈力相結合,強化軀體的機能,使得使用者的身體機能可以超越人類的極限。
不過師羿安道目前為止還只能繪制出來,根本就不能使用,他體內流淌著的靈力和他的可支配靈力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如果勉強使用,就會被兩股力量撕成碎片的。
“身體機能符紙雖然可以用,但卻不能依賴。天師從最初的時候依靠的就不是體力。”小叔說完拿起一張師羿安畫的符紙,端詳半晌,憋出一句話:“這個符紙,這個符紙,怎么說呢,很有個人風格。”
“……”你一天不損人會死啊。
“這種機能符紙能夠整體增強,也能局部增強,因為整體機能增強后對身體損傷程度太大,所以大部分的天師都是用那部分就增強哪部分,但是因為大部分的符紙都需要強大的靈力做后盾,所以只有個別的幾種符紙可以給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使用。”說道這里小叔突然笑了,壓低聲音道:“師家先祖還給曾經的那些皇上畫過這種符紙。”
“他們要這東西干什么,那些當權者事事都有人打理,還有什么需要親力親為的事情。”師羿安放下手中的筆問道。
小叔聽到師羿安這樣問,笑的更加燦爛了,說:“有一件事情一定需要親力親為,但是后宮佳麗三千人,難免有些地方需要加強……”
師羿安:“……”
小叔點到即止,就沒有再繼續下去,開始繼續一本正經的給師羿安講課。師羿安默默翻了個白眼,繼續聽課。
小叔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已經快要指向了十點,收了書本道:“今天畫符就畫到這里吧,我們去丹房開丹爐。”
說道煉丹,師羿安還真是有些頭疼,煉丹與中醫是一對相愛相殺的好基友,每一種藥材的功效,藥物相克表,即使是照著書查閱都讓師羿安一腦袋的包。
今天是開爐的日子,小叔把守在煉丹爐邊看火的守護收了回去,開始滅火。雖然現在距離出丹還剩一個多小時,但是熄火之后,丹爐還有熱量。最近附近的小僵尸格外囂張,所以小叔練了一爐的去尸毒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師羿安在旁邊,被小叔指揮的團團轉。
“去吧那些瓶子洗凈消毒。”小叔指著桌上的藥瓶讓師羿安去做。師羿安以前在學校實驗室里打工,所以做起這些來雖然不能說是專業級別,但也算是輕車熟路。
小叔自己開了丹爐,去了小藥丸出來,分裝在藥品中。
“各個屋子都送一些,最多的這瓶給你三叔送過去,你就不用留了,反正你也不出門。”小叔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趣道。
“我留著閑時當零食吃。”師羿安說完就往口袋里揣了一瓶,才抱了托盤去各院送藥。
師家現在院子雖大但是住的活人卻不多,師羿安走走停停也不過半個小時就把藥送了出去,送完藥后也到了正午,拎著托盤回思危居,還沒進思危居就聽到里面有聲音。緊走兩步,師羿安進了院子,看到團子正抱著籠子的柵欄哼哼唧唧,九條尾巴就像一個大掃帚一樣在后面甩來甩去的對著云墨賣萌。然后團子看到師羿安回來了,轉身,留給了師羿安一個憤怒的背影。
后來又過了幾天,云墨就不把團子關在籠子里了,而是放任它在思危居里亂竄,團子就像個小狗認定了云墨,不論云墨走到哪里就跟到那里。師羿安自己也懶得照顧這種小動物,倒也樂得如此。
不過月余,就臨近年關了,師府上下倒是完全沒有將要過年的喜慶之感,這不難理解,這里的人那個都活了上百年,過年什么對他們來說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師羿安站在校場中央將一張符紙甩出,正好粘在鐵桿頂部的圓球上,這張巨雷符可以引下雷電來,但是師羿安水平有限,僅僅只是能讓鐵桿頂部打了幾個火花,還不如幾節電池連點之后爆的火花大。
今天三叔又下山了,說是附近的一個初中連著幾周好幾個學生跳樓自殺了,學校和警察從多方面調查,毫無頭緒。在天臺上裝上了三米高的防護網,照跳不誤,根本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有的家長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發生,有的甚至通宵坐在自家孩子房門口盯著。最后病急亂投醫的校方就通各種渠道找上師家。
當時校長見到三叔后,校長還沒來得及開口,三叔就背了工具箱讓校長帶路了,校長一看是這種情況,心知自己找對人了,
三叔走后他就一個人在這里練習,眼瞅著天就暗了下來,晚上怕是又要下雪。師羿安心不在焉的扔出一張巨雷符,就看到天邊劈下一個閃電,閃電明亮而狹長,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電力十足,那條將灰暗的天空劈出一條裂縫,奔著這邊就竄了過來。師羿安覺得自己甚至可以聽到閃電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然后眼睜睜看著閃電被引進了師家,方向正是思危居,閃電持續了好幾秒,巨大的雷聲也滾滾而至,把師羿安都看傻了。
我去,好厲害,打偏了,完了,惹禍了。“
經歷了這樣一段心路歷程,師羿安撒丫子就往思危居的方向跑。自打他來了之后,思危居有沒有一天安生過。今天又給引下來一道雷,云墨大概滅了他的心都有了。
師羿安跑到思危居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云墨不在思危居,只有思危居的地上放著一大團黑漆漆焦糊糊的東西,那玩意兒還散發著烤肉的香味。師羿安走過去,看著地上的那團東西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