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和海飛絲都閑下來,海飛絲突然跟我提起那次陌生的地方詭異的爆炸。我們兩個都按捺不住好奇和探秘的沖動,決定回去看看。
于是我們再次來到了小鎮(zhèn)。
我的方向感一直不好,駕照也一直都沒有考到。
海飛絲開著我們剛買不久的那輛豐田越野車,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時間再次來到了小鎮(zhèn)。
距離我們走后不到兩年的時間,小鎮(zhèn)似乎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也繁華了很多。
店面,馬路,比之從前要寬闊許多。街上游人如織,有各種各樣風(fēng)格各異的小吃攤和小玩意兒。
我記得這天不是2,5,8。海飛絲笑起來,打了一個哈欠,說你這個掃把星,你看吧,你一走,小鎮(zhèn)就繁華了。
我笑了笑,說,是啊。
鎮(zhèn)長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還沒有忘記我們。他的肚子愈發(fā)的圓,臉上的肉也愈發(fā)的油亮。
他笑瞇瞇地沖我們打招呼,說:“喲,這不是鄭公子和倪記者嗎。”說著,熱情的握著我們的手,“可得謝謝你們啊,你們走后沒多久你們電視臺就來了,采訪啊,宣傳啊……
鎮(zhèn)長臉上的笑容難以自抑,“你看你看啊,就是這條小河啊,給我們小鎮(zhèn)帶來了新生命啊,兩位可真是我們鎮(zhèn)的大恩人啊!”
我和海飛絲對視一眼,朝著小河看去。
這小河的水似乎比以往還要純凈,河水清淺,沿著小河的路上種著柳樹和桃樹,此時正是春天,柳絮飄飛,桃花次第開放。
空中飛著各種顏色的蝴蝶,撲騰著追逐著空氣里那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我們將車停在了鎮(zhèn)政府的院子里,婉拒了鎮(zhèn)長的邀請,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順著那條河慢慢騎了過去。
我們越騎越遠(yuǎn),越騎越久。
小河似乎變得綿長了,看水的顏色也越來越深,河水里有不少的船只,男男女女都在上面玩的樂不可支。
時不時有一兩艘快艇穿插而過。
我和海飛絲驚住了,這景象仿
佛夢境。
“嚇到了吧!”回過頭,陳方國正一臉笑盈盈地看著我們。謝美婷在他的身后沖我們微笑。
她說:“小帥,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我們在一個涼亭里坐下。
我們問起那棵樹,陳方國喜笑顏開地說那個村莊本來就是準(zhǔn)備建廠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毛賊偷了爆破隊的炸彈拿去玩,將地下一個泉源炸開了,就在那棵樹的腳下。
那泉水的規(guī)模很大,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里將小河原來開始變臟的水慢慢淘凈。
陳方國覺得這是天意,于是在這兩年的時間里把建廠的錢用來人工開挖拓寬和延長,將小河的周邊種滿花草和桃柳,還請了電視臺的人來宣傳小鎮(zhèn)的景色,招攬外地游客。
他說,你們來的正好,是小鎮(zhèn)最美的時候。
他說,橫橋也改建了,很漂亮。
他說,小鎮(zhèn)的名字現(xiàn)在叫作桃柳鎮(zhèn),沿河的路叫桃柳路。
“這個亭子,你看到?jīng)]有,叫作倪默亭?!?
海飛絲忍不住“哇”了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是為了紀(jì)念我們嗎?
陳方國和謝美婷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可這情景讓我有點不敢相信,我不明白為什么,我清楚地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可是就是不愿相信,感覺這就像夢一樣。
“那飛揚呢,他有什么?”我神色倉皇起來,問道。
陳方國看我一眼,沒有回答我,而是轉(zhuǎn)而問起我來:“還記得你小時候問我那橋的名字嗎?”他說著,往嘴里放進了一根電子煙,“那座橋一直都沒有名字的,現(xiàn)在,她叫作丫橋。”
“還有。”陳方國抽著那根電子煙,煙頭一閃一閃?!澳阒绬?,這條河也一直沒有名字?!?
他說,現(xiàn)在,這條河叫作揚湖。
我的淚水不可自抑的流了下來。我低下頭去,看到腳下石板路上刻有一行小字,上面寫著:清晨的露珠是你,中午的太陽是你,傍晚的霞光是你,我睜開眼,觸目所及的全是你?!惸?。
“哈哈?!标惙絿蝗淮笮ζ饋?,說道:“不介意我叫你陳默吧?”
他說著,眼圈有一點濕潤。
他說,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姓謝一個姓周,沒辦法,只好委屈還活著的那個跟我姓啊。
海飛絲在一邊哭起來,說叔叔,其實他那次離開小鎮(zhèn)以后就改了名字,叫陳默了。
陳方國笑得更加厲害,他說,我知道,我在電視演員表上都看到了。主演,編劇,厲害著呢!陳方國說著,笑得合不攏嘴。
是啊,那次離開小鎮(zhèn)之后,我便去了市里,吃得飽飯店知被小丫一個牌友頂下了,還開得有聲有色。我過去時她一眼認(rèn)出了我,說我屋里的東西一直沒動,就等著我回來呢。
那里,和我走時一模一樣,就連人走之后必有的灰塵都沒有!
這些人,這些人,他們是經(jīng)歷了多少的風(fēng)浪的人啊,如此的波瀾不驚,默默承受著所有的不快和不公,依然平和快樂的生活著。
我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之后,下樓時看到她正炒著一盤番茄,鮮艷欲滴的顏色;她說,默默,好好生活。
在我說著這些的時候,陳方國默默的笑著。
他說,我錯了,我那時告訴你這世界上盡是壞的,你現(xiàn)在看到了,這個世界,也不盡是壞的。
春風(fēng)暖暖的,空氣中滿是醉人的香氣。
我抬起頭,揚湖好像無窮無盡,在視線的盡頭,綿延伸展。陳方國邀請我們留下來吃過晚飯再走。
海飛絲看著我,說,留下來吧。
當(dāng)天晚上,陳方國在家中設(shè)下酒宴,叫來了李鎮(zhèn)長。原來鎮(zhèn)長是他多年的好友,知道我和海飛絲那次騙了他之后,不停地晃著手指著我們笑,說,你們?。?
不過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很融洽,我們在小鎮(zhèn),不,現(xiàn)在是桃柳鎮(zhèn)了。我們在那住了三天,啟程前往我們所在的城市。
眼下的情景,所有的一切,都照著我曾經(jīng)向往的那樣發(fā)展了。海飛絲開在路上的時候告訴我她已經(jīng)有四個月沒來例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