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身體還很虛弱,再多在床上躺著休息,朕到皇祖母那里去,很快就會來。”上官澤柔聲對夏小愛說道,“別害怕,有朕在是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這句話不僅是對他的發妻說的,同樣是在敲打著孫嬤嬤,讓她和太后那邊的人知道,皇后也不是能隨意讓別人欺負的。
孫嬤嬤神色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像是沒有聽到上官澤究竟在說什么一樣。
“臣妾知道了。”夏小愛柔順的說道。不到萬不得已的事情,她不想對上太后。如果太后真的逼得她無路可退她也不會再容忍。
“帶路吧。”
上官澤在妻子的額頭上落下清淺的吻以后,淡漠的對孫嬤嬤說道。
孫嬤嬤不敢再多看皇后,站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寧壽宮里,太后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肺里有一股強烈的怒氣翻滾著,讓她幾乎快要氣炸了,尤其是在知道皇后在感染風寒還沒徹底康復之后,依然沒羞沒臊的引誘皇上做出那種白日宣淫的事情,她對皇后更加不待見了。那個女人霸占著整個后宮不說,如今她感染了風寒,居然還敢纏上皇上。要是把病氣過到皇上的身上,她擔當得起嗎?
她的孫兒也真是的,怎么就能被那么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為了她都不肯納妃了,照這樣下去還怎么為皇家開枝散葉。
皇上走進寧壽宮就看到太后怒氣騰騰的樣子,他就當沒看到一樣,維持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走過去,淡淡的說道,“皇祖母,這么晚了你讓朕到這里來究竟是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太后心底的怒火直接被點燃了,忍不住開始數落道,“皇上,你怎么能和皇后在白天如此胡鬧呢。皇后還感染著風寒呢,你就這樣跟她做那樣的事情,萬一你病倒了怎么辦?皇后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嗎?你要知道周國的江山社稷都掌握在你手里呢,這里離了你一天都不行。”
上官澤的臉色沉了下去,一雙眼眸像覆蓋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皇祖母,這是朕和皇后夫妻倆的事情,你管得太寬了。”
太后沒想到最為孝順的孫兒居然敢頂撞她,氣得一個眩暈,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上,被她身邊的宮女眼明手快的扶住了才沒有摔倒,她又氣又心疼的說道,“哀家這是為了你好,你居然嫌棄皇祖母管得太寬了,皇上,你簡直太過分了!”
皇上依舊站得筆直,周身散發著若有似無的冰冷之意,并沒有絲毫的妥協,“皇后是整個后宮的女主人,她能處理好一切事情,皇祖母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只需要安享晚年就好了。你每日賞賞花遛遛狗,聽聽戲的不是很好嗎,何必操心這些操心那些呢,朕已經給了皇祖母一個安逸的晚年了,您就不要再自己閑不住管這管那了,孫兒知道怎樣做是對的怎樣做是錯的。”
“你的意思是哀家在多管閑事了?”太后氣得差點要哭了,她這是為了誰好啊,還不是為了她的孫兒嗎?
“祖母你心里明白。其實夏夏真的很好,她溫柔又善解人意,朕很喜歡她,在她的身邊朕也感到很心安,所以祖母你就不要再看她不順眼了,沒必要。”
上官澤索性把話題給挑明了,“祖母,她是朕親自選定的妻子,你不要針對她,怪沒意思的。”
“她要是好要是善解人意,為什么進宮大半年的時間里沒給你辦選秀納幾名妃子,哀家看她就是妒婦,只知道霸占著你,哪有這樣的。”太后維持不了她的高貴端莊了,失控的指責道。
“她為什么要給朕納妃?朕又不想要別的妃子,和她有什么關系?朕以前就說過,要么不娶,要么只娶朕喜歡的女人,除了結發妻子朕不會再要別的女人。”上官澤聲音里透著強烈的堅定。
“這怎么可以?你是周國的皇上,哪個皇上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的,只守著一個女人過是多么荒謬的事情,難道你就不怕傳出去讓別人笑話嗎?就連稍微有些銀子的人家都會納妾,你是周國最尊貴的皇上,不納妃算什么事兒。”
太后氣急敗壞的說道,快要被這個孫子給氣哭了,她這是做了什么孽啊,她想要皇家子嗣興旺,沒有妃嬪只有皇后一個女人,到時候皇家能有幾個孩子。
“有什么好笑話的,朕只喜歡夏夏,只想守著她過有什么不對,對于別的女人朕又不喜歡,為什么要委屈朕和不喜歡的女人做夫妻之間才會做的親密的事情?朕難道連挑選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權力都沒有了嗎?”上官澤反問道。
“皇后一個人能生幾個孩子?不多納幾個妃子皇家子嗣單薄,怎么能延續后代?你就算不從你的情感考慮,為了給上官家傳宗接代也要讓多一些女人進宮做妃子啊。”太后真的快要被上官澤給氣瘋了,他怎么能說出那樣不負責任的話來。
“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朕覺得有兩三個,三四個就足夠了。皇子多了到時候都想爭奪皇位,最后斗得頭皮血流,你死我活的有意思嗎?你看朕現在的兄弟,又還剩幾個?既然如此,何苦生那么多孩子?”
太后被上官澤的反問弄得心底一陣陣的揪疼,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多一些皇子才能從中挑選出最有能力,最能適應皇位的子嗣來,才能確保大周國的江山社稷綿延百年下去,這有什么不對?你這是要氣死哀家才甘心嗎?皇后和你大婚都已經大半年了,這么長的時間她都沒有懷上,誰知道她能不能懷,如果不能,難道讓你絕后嗎?”
“急什么,她才十七歲,年輕得很,御醫也說了,成親一年之內沒懷上很正常。朕相信夏夏,也相信自己,我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會聰明又優秀,朕也會花全部的心血來教導他成才,絕不會讓皇祖母失望的。皇祖母,別再想著往朕的身邊塞女人了,想想都覺得怪沒意思的。夏夏很聰明,她心地也很善良,也很孝順你。你別再刁難她了,如果實在對她喜歡不起來,朕讓她少到寧壽宮來給你請安就行了。”
上官澤在祖母和妻子之間,果斷的選擇了護住妻子。
“哀家沒有辦法接受你的身邊只有皇后一個女人,皇上,這件事情哀家不會妥協,你必須納妃。哪怕你不喜歡她們,也要把人弄到皇宮里來,就算不想要她們生孩子,也要安撫前朝那些大臣的心,別讓那些大臣的心漸漸的離你越來越遠。你沒有利益給他們,他們憑什么死心塌地的幫你辦事?”
太后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從這邊說不通,她又從另外一個方向勸說,總之一定要讓孫兒納妃才行。
“朕有足夠的能力讓那些大臣向著朕,并不一定非要賣女求榮。再說了,如果女兒不進宮當妃子,大臣們就不肯替朕效忠,那樣唯利是圖的臣子朕覺得不要也罷,直接廢了,換新的人做。大周國別的沒有人最多,將一個大臣拉下馬,立刻有更多的人給涌上來想要取代。這半年的時間皇祖母也看到了,周國在朕的手里治理得比父皇好很多,包括秦國和越國那邊新納入周國的領土,也都欣欣向榮,人民安居樂業,平穩安定,完全沒有暴亂。朕心意已決,除了皇后不會要別的女人。皇祖母你別再說了。”
上官澤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有魄力能讓那些臣子忠心于他,為什么還要委屈自己?
“皇上,你是想逼死哀家嗎?”太后看這個最有主見最有決斷的孫兒怎么都說不通,委屈得眼淚撲簌撲簌掉落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了絕望的色彩,“你是想讓皇祖母變成皇家的罪人是不是?皇家子嗣稀缺,你讓哀家到時候怎么去見皇家的列祖列宗?”
上官澤看著強勢的太后情緒崩潰,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皇祖母,朕保證,會讓皇后多生幾個孩子,讓皇家子嗣興旺,這樣還不行嗎?你想想,后宮的女人多了,是不是就會發生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到時候整個后宮弄得烏煙瘴氣,那些妃嬪每天想著怎么爭得朕的寵愛,怎么能生下兒子,讓她們的兒子成為下一任皇上,為了這個目的,她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對別的妃子的孩子下狠手,踩著別人的尸體上位。那樣的事情皇祖母見得也很多了吧,你不覺得鬧心嗎?”
“那你不能挑一些比較安分守己的貴族千金進宮嗎?找那些你能拿捏得住的?皇上,哀家沒有辦法接受你身邊只有皇后一個女人,你看看你父皇有多少妃子,哪有你這樣的皇上?”
“皇祖母,皇姐從小就被人擄走,朕的母后在朕那么年幼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的悲劇,都是因為后宮的妃子太多了,那些女人想要爭奪利益造成的!你能忘記,朕沒有辦法忘記。人的欲望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滿足的,哪怕一開始那些女人進宮的時候謹守本分,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會變成什么樣子?難道你想讓朕和夏夏的孩子也被那些看著溫和無害,卻有著一副蛇蝎心腸的女人給害了?朕已經決定好了,你不用再說,你再怎么勸說朕也不會改變主意的,皇祖母沒有別的事情,朕就先回去了,還有很多的奏折還沒有批閱呢。”
上官澤說完,轉身朝著大門外走去,太后氣得眼淚掉個不停,“你這是要逼死哀家啊,皇上你不能這樣子,沒有女人哪來的子嗣,你不要成為我們大周國的罪人。”
然而她近乎懇求的話語上官澤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腳步甚至沒有停頓下來,繼續走著,卻有一道幽寒嗜血的聲音傳到了寧壽宮的正殿里,“寧壽宮的宮人你們聽好了,一定要照顧好太后,太后若是有什么差池,你們就等著人頭落地吧。”
所有伺候著的宮女和太監都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等皇上走遠之后,太后氣得將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揮到地上,氣得臉都扭曲在一起,“那個女人簡直是狐貍精轉世,竟然把皇上迷成這個樣子,真是氣死哀家了。哀家當初真不應該妥協讓皇上娶這么個女人過來,簡直是跟哀家作對的,這么久也沒見她懷一個蛋出來,還好意思總是霸占著皇上,狐媚子!”
孫嬤嬤不停的替自家主子順著后背,好言好語的哄道,“娘娘息怒啊,保重身體要緊啊。”
“你讓哀家怎么息怒,皇上現在的翅膀硬了,哀家說什么他都不愿意聽了,真是快要氣死人了。一定是那個女人在皇上的耳邊吹了枕旁風了。她想要獨霸皇上,休想!”
太后氣得聲音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她怎么能讓她最器重的孫兒只有一個女人,皇家子嗣自然要越多越好。
“可是皇上那邊不肯妥協,恐怕很難吧。”孫嬤嬤蹙著眉說道。
現在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問題,而是皇上不想要那些女人,太后心里再生氣也無可奈何。
“很難也要想出辦法,哀家不相信皇上在那么多魅惑勾人的女人面前還能把持得住,他神智再強大,宮里還有助興用的香料和補藥呢,到時候就算他再不想,身體也會忍不住。”
太后眼睛里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來,她才不要敗給皇后那么個年輕的女人。跟皇上講真愛,講唯一,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古以來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皇上只獨寵一個女人的,先帝當年也沒有只愛她一個人,憑什么現在的皇后能得到圓滿的幸福,絕不可以!嫁給皇上為正妻,就應該要有正妻的自覺,決不能癡心妄想著兒女情長!
孫嬤嬤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皇后那么愛搗鼓稀奇古怪的食物也是很危險的事情。很多從深山里運來的野菜和蘑菇誰知道會不會有毒呢。”
太后銳利又冰冷的眸光掃在孫嬤嬤的身上,立刻讓她連大氣也不敢出,頭垂得低低的。
“你逾越了!”
“是奴婢口出無狀,請娘娘責罰。”孫嬤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罪的說道。
“現在皇上和那個女人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如果皇后這時候有意外,被查出來,哀家和皇上的祖孫情分就徹底到頭了。那個女人會永遠活在他的心里,皇上也會恨死哀家。”
太后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聲音里也多了一絲惱怒,“所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樣愚蠢的事情哀家不能做。哀家可以對那個女人用一些小陰謀離間他們的感情,卻不能取了那個女人的性命。從皇上這邊下手,讓皇后心灰意冷,自己跟皇上鬧起來惹得皇上的厭棄,這才會最聰明的做法。”
而鳳鸞宮里的夏小愛,忍不住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背后竄起了一陣陣的涼意,總覺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她立刻喚來貼身伺候的宮女,“到鳳鸞宮的門口去看看皇上回來了沒有。”
夏小愛擁著被子坐在床上,想到太后知道她和皇上在白天的時候這么胡鬧,心里肯定恨死她了,忍不住頭一陣陣發麻。
明天又是初一了,但愿她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別對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來。
她正想得出神的時候,上官澤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直接坐在床沿邊上將妻子整個人直接抱到了懷里,下顎蹭著她的發頂,溫柔寵溺的對著她的耳畔呵氣,“夏夏,你在想什么那么投入?”
夏小愛回過神來看著俊朗如美玉的男人,忍不住一陣陣怦然心動,自發的在男人的懷里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在想你什么時候回來,在想皇祖母跟你說了什么。”
上官澤的眸子里飛快地閃過一絲冷意,轉瞬笑容又如沐春風了起來,“那些事情不重要,總之她不會傷害到你就是了,你別胡思亂想,朕想你像我們初遇的時候你那樣開心快樂。”
“真的不重要嗎?太后是不是想讓你選秀或者納妃?”夏小愛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姑娘,一下就將她最為憂慮的事情給問了出來。
“她的確是這么建議的,不過朕回絕了她。要那么多女人進宮做什么,到時候你害我一下,我坑你一把,這樣的戲碼朕最厭煩見到了。”上官澤不想惹得妻子胡思亂想,也沒有瞞著她。
“太后心里一定恨死我了,肯定會覺得是我對你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你只愛我一個女人。”夏小愛想到太后臉色陰沉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她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夏夏,朕一定會護住你,絕不會讓她刁難你的。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朕會撥十名暗衛到你宮里來,明面上是鳳鸞宮的宮女,暗地里她們卻能在危急時刻保護你。皇祖母敢傷害你,你可別傻傻的逆來順受,該跑就跑,該擋就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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