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來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見到蘇晨曦了。走到哪都能被認(rèn)出來的我,根本不敢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更不想為她帶來任何麻煩。
右手支著頭,斜倚在書桌上,我的視線飄出窗外。
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跟他和好了么?
“喂,喂,喂!聽說一年十班來了一個轉(zhuǎn)校生!”
“是嗎?男的女的?”
“男的,絕對的大帥哥!”
“真的么?去看看,去看看。”
有句真理說的好:‘時間能淡忘一切。’往往越是流行的東西,人們忘記的越快。只用半個月的時間,我就被忘得干干凈凈。
現(xiàn)在大家關(guān)心的不再是朱浩,而是轉(zhuǎn)校生。
轉(zhuǎn)校生的到來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新聞。這間學(xué)校不僅難考的很,想轉(zhuǎn)校進(jìn)來那更是難上加難。
照校長的意思是,不是憑本事進(jìn)來的,一律不收!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此人來頭太大,校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從建校以來,轉(zhuǎn)校生只有寥寥幾人。
其實(shí)我對這個轉(zhuǎn)校生好奇的很。無奈,本人天性懶散,除非是不小心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否則我是懶得去找的。
唉!我嘆口氣,把頭轉(zhuǎn)回來,徹底趴倒在桌子上。望望霍小梅,她正在做數(shù)學(xué)題。
那眼神既專注又恐怖,好像跟它結(jié)了十八代的仇恨,一下子全發(fā)泄出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她平均每道題做下來不過幾秒的時間,翻飛的筆不停地在紙上寫著,沒有停下來思索半秒的時候。
我就是不明白,像流氓一樣吊兒郎當(dāng)?shù)乃瑥牟毁M(fèi)心學(xué)習(xí)卻每次都考年組第一。我真想把她的腦袋切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是我沒有的。
蘇晨曦也是,每次都考第一。別奇怪,就是這樣。從我們這一屆入學(xué)開始,榜首一直都有兩名,蘇晨曦和霍小梅。無論大考小考,他們的成績都是一樣的。我們稱此為雙生現(xiàn)象。
“請問霍小梅在嗎?”一個好聽的男孩聲音在門口響起。
霍小梅渾身一僵,手中的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聽到了啊,怎么沒反應(yīng)?人家找她欸。我抬起頭向班門口望去。
只一眼,我感到呼吸從我的身體里被抽得干干凈凈,心臟瘋狂的亂跳起來。
太望著這邊,臉上漾起春風(fēng)和煦的笑容。像太陽,更像天使,金燦燦的,讓我睜不開眼睛。
他走過來,站定,輕聲道:“霍小梅,好久不見。”
霍小梅抬起頭望著她,溫柔的一笑,說道:“好久不見,邵文。”
“我在一年十班,離得還蠻近的。”太說。“最近你好忙啊,每次去找你都不在家。”
“我沒聽說你要轉(zhuǎn)學(xué)。”她依舊一臉溫柔的笑。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他眨著她那雙像蝴蝶一樣的長睫毛的眼睛調(diào)皮的說。“中午一起吃飯去好嗎?我們?nèi)齻€人好久沒聚在一起了。”
霍小梅略微思索,想拒絕。他先她一步開口道:“不準(zhǔn)拒絕。聽蘇晨曦說你交男朋友了,前一陣還鬧得滿城風(fēng)雨。我好想認(rèn)識他,問他是怎么截獲霍大少的心的。”
她愣了愣一把扯起我說:“就是他。”
我和他四目交接,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長的真帥,不僅五官精致,身材窈窕,膚白勝雪。他還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單純的不染一絲塵埃。
他像太陽一樣照耀著我,令我自慚形穢。我是見不得光的,在有陽光的地方,我無法生存。
我掙開霍小梅的手,慌忙說道:“別聽她胡說,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他笑容不減的看著我,打量片刻,親切的拉住我的手說道:“霍小梅的眼光就是不一樣。你好,我叫邵文,剛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你叫什么名字?”
我盯盯的看著他的雙眼,找不到一絲虛偽和矯飾。霍小梅的眼光的確非同凡響,這樣的男孩是上帝派來的。難怪蘇晨曦和她都對他一往情深。他是我永遠(yuǎn)跨越不了的溝壑。
“我叫朱浩。”我訥訥的回道。
“朱浩,我可以叫你浩浩嗎?”
“可以。”
“中午你要和霍小梅一起來啊。我先走了,中午見。”邵文高興地?fù)]揮手,走出教室。
霍小梅閉上眼睛,長長吐一口氣,松開一直緊攥著的手。當(dāng)她睜開眼睛時,又變回我熟悉的霍小梅了。她說:
“小豬,中午有免費(fèi)的大餐可以吃,你高興不?”
“有我陪著你吃飯,你高興不?”
“吃飯很高興,沒有你賠我會更高興。”
“我可以反過來理解么?”
“隨便你。”
我看看霍小梅,霍小梅看看我,不由得相視而笑。我嘆一口氣,為什么童話故事的結(jié)局總是王子和公主過上幸福的生活呢?女騎士救了王子,又愛上王子,卻要黯然神傷的離開,在遙遠(yuǎn)的地方默默守候著王子。
我問:“騎士和王子還會有下文嗎?”
她說:“除非白癡公主死掉吧。”
我不想公主死掉,如果只有死亡能使他們分開。那么,他們還是永遠(yuǎn)不要分開吧。
我依然躲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默默地守望著公主。
因?yàn)樗拈_心而歡笑,因?yàn)樗谋瘋纯唷?
為她奉獻(xiàn)全部的愛卻得不到任何回報。
不自覺的,兩行清淚滑下。
她說:“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說:“我需要同情我自己。”
她無言的凝望著我,神色間有一抹了然。
她又說:“我們果然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
我沉默。